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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钟明的真实死因,兆荣是从姚金廷口中得知的。第二天一早,金廷带领姚家庄二百余名神功队员,如约赶到龙虎岗,与苏官寨神功队会合,只少了黄家集。与苏兆荣在岗下一见面,金廷便破口大骂黄钟明:叛徒内奸,无耻小人,向恶贼屈膝,完全是自己作死!接着怒斥黄钟奇:身为大哥、黄沙会总首领,对此竟不予制止,反而放任怂恿,还指望黄沙会把这几个人当英雄抚恤厚葬,简直是毫无道理!
苏兆荣被这消息惊得呆呆发愣。满腹疑团解开了,却是这样不堪,这样惨烈。金廷的话不无道理,自己派刘星奎以副会长身份去吊唁,足以仁至义尽了。一天的活动,任由金廷安排,兆荣只站在检阅亭里,默默看“神功队”的演练。
演练开始,姚金廷发表了简短而充满激情的开场白。他讲到黄沙会得天时地利人和,又有神助,神功培训使得战力倍增;讲到共产党八路军支持咱们黄沙会,就要对匪徒采取行动,号召队员们振作起来,坚决抵抗李俊岚匪徒的报复行动,鬼子若打到这里,咱们还要让鬼子尝到黄沙会的厉害。看来姚金廷已将刚才未曾完全发泄的义愤抛得无影无踪,精神抖擞豪气满怀,将精力集中到组织队伍演练上。
三个区分会的神功队,在培训期间就已由姚金廷和思真和尚主持,各自划分为两个共计六个分队,每个分队选八十至一百名体型彪悍武功熟练的青壮会员组成,由思真亲自指导重点教练。每个队员须从封神榜、三国水浒西游等神话传奇中选择真诚崇拜的神仙或名将,作为自己临阵时的附体神灵;须学会画符诵咒,临阵前静心松身凝神运气,默默颂念咒语,转瞬之间,那神仙或大将的神灵便可附体,这时可自觉身体轻如烟云,拳脚似携千钧。当然,其中还有些难以检测的要求,全凭自己掌握,如:画符念咒需一气呵成,烧香祈祷需心诚意定;诵念咒语,务必咒出于心,不能仅发声于口舌;化符饮酒,须高举过头,身姿雄健,意在将降龙伏虎之胆魄、排山倒海之神力注入符咒之中;整个过程务必排除一切私欲杂念,方可获得刀枪不入的功能和所向无敌的力量。
当下演练开始,白龙岗上大云钟声响起,层林间鼓角齐鸣,岗右侧阔地上排开长长一溜条桌,摆列着香案符纸笔墨等。队员们一律身着黄褐色会服,胸挂会符,按序列入场,按程序演练。每有一批队员上场,将符纸燃烧的灰烬放入酒中,壮士们便高举酒碗一饮而尽,随即在余香绕绕烟云缥缈中,便出现一批“神灵”,响起一阵“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或“我乃常胜将军赵子龙是也”之类的呼喊,接着是刀枪并举拳脚相加厮杀做一处的热烈场面,自然也会引爆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中午时分,姚家庄和苏官寨的队员演练结束,黄家集分会却尚无人来。姚金廷掇条木凳,坐下来,掏出根纸烟点燃。看样子准备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