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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对把小歪弄丢了这件事一直心怀愧疚, 这些年来她日以继夜追寻小歪的足迹,一边找一边心惊, 她在夫人身边朝夕相处照顾了她那么久,竟然不知道夫人的武功已臻化境,杀个把高手根本不带眨眼的, 所以他们一直找不到行踪飘忽不定的夫人。她想不通, 在皇宫里快要懒成蛇的夫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练的武?
主人听了她带来的消息二话不说撂下她走了,小曼倒在浑身脱力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跟来的琪雅终于赶到了, 一看到要死不活的她,脸色顿时变了,伸手去抚她。
小曼睁开眼睛看到是他,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一下子吻住了他。
又来了, 这人……
磅礴的力量从琪雅身上渡到小曼体内, 她像是一只吸噬人血和精气的妖精, 根本不管琪雅的死活,拼命压榨他。
不过琪雅都习惯了, 横竖打不过她, 抗议也没有用,还能怎么办呢?反正这人就是把他当成能量补充,还好唯一的安慰是她补给能量的方式比较香艳,可以趁机捞点好处, 不然真是单方面欺压, 半点回报也没有了。
小曼把他推开的时候, 嘴唇都被他吮红了,他差点把持不住去脱她的衣裳,考虑到后果,好险忍住了。
琪雅看着满血复活的小曼,意犹未尽地问,“接下来去哪里?”
小曼不想说话,她嗓子疼的厉害,大概实在累伤了,卡着一口血。理了理衣裳就准备去追主人。
琪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次次用完就丢?你就不能把我当人看一次么?”
小曼回过头皱着眉看着他,忽而伸手拍拍他的脸,“你帮我把夫人追回来,我就不用了就丢了。”
“我已经把所有人都拿给你差遣了,还要怎样才够?”
“我怎么知道?自己想去。”
“你!”小曼手腕一翻挣脱出去,琪雅赶紧改了口,“好啦我错了还不成,你等一等我,缓一口气再走不成么,你想累死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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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歪慢悠悠落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从手中一小块烤得半焦的肉块上撕下一小条,递到肩膀上,那里盘着一条碧绿的小蛇,三角脑袋上一张血盆大口,把肉条吞了,吐吐信子,身子软塌塌垂下去缠住小歪的胳膊,尾巴在她胸口扫来扫去。
小歪略有些惆怅地看着四面八方长得差不多的森林,“咱们都在这儿迷路两天了,我吃半生不熟的肉都快吃吐了,小美人儿,帮忙想想办法呗。”
小青蛇又吐吐信子,懒洋洋地继续拿尾巴尖扫小歪的胸口。
“小色蛇,要你何用!”小歪拎起它的尾巴把它甩在树干上,小青蛇锲而不舍地顺着她的脚踝再次游上她的肩膀,不过这次怕在被扔出去,只敢拿尾巴尖去撩小歪眼睛上白纱系在后脑勺后垂下来的那截布。
“算了,”小歪擦了擦手,“反正不认识路,那就瞎几把走吧!”
她本来是想去当初和薛贤重逢的那个寨子的,结果当年进去的时候就十分不争气的迷了路,再次来还是迷路了,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自己是个路痴。
为什么想着要去寨子看一眼,小歪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穿进这本书里将近八年,表面看起来只有待在萧檀身边那大半年是毫不快乐的,其余时间都还能够接受。然而仔细数起来,快乐的时间也没有多少,她和黎濯永远聚少离多,算起来,未必比得上她和书中男女主的纠葛。
那么多喜欢她或她喜欢的人走马灯似的在她生命里出现又消失,她一直想远离这个故事,阴差阳错完成了荻秋濠平定南北的使命,是时候该彻底从人间消失了。原书的荻秋濠,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被凌迟处死了吧?
从北到南,祭奠了该祭奠的旧人,回味了该回味的快乐,她就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物资丰富的小镇子,过一过隐士高人的生活。至于隐士高人都有一段为世人津津乐道的过往这个设定,小歪觉得自己不才,大概做皇贵妃时的事迹可以拿出来充充数。
真是圆满。
如果不迷路,就更圆满了。
她生了一堆火,靠在树干看,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一会儿发呆发累了,再去树上凑活一夜。
小青蛇盘在她的大腿上,小脑袋时不时蹭一蹭搭在膝盖上的手指。
这条蛇是小歪从临安离开后随手捡的,从树上掉下来落在她头上,差点没把她吓得跳起来,小歪扔了它不知几多次,它总能追上来,后来就莫名其妙的跟着她了。这大概是她这么多年南北乱窜,唯一留下来的宠物。主要是体积小,便携好带。
小歪喂它肉的时候忍不住感慨,“我的玛丽苏设定已经逆天到这种境地,除了男人女人,现在连动物也扛不住我的魅力,也要喜欢上我了吗?”
小青蛇蹭蹭她的手指。
小歪啧一声,“小美人儿,你是一条蛇啊!能不能有点作为冷血动物的自觉和尊严?”
此刻夜幕降临,原始丛林中一点也不万籁俱寂,不是虫子叫就是不知名的野兽叫,一人一蛇坐在大树下,小歪发呆发得百般聊赖,手指摸了摸小青蛇冰凉的脊背,“别人家的小说里,要是捡到蛇了,不是蛇王就是有特异功能的绝世良药,你能不能召唤出两条温和一点儿的黄金蟒出来给我跳个舞啊?”
小青蛇吐吐信子,表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哎,你的作用也就是拿来炖汤了,就你这小身板,炖汤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小歪叹了口气。
小青蛇突然立了起来,小歪也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你也察觉到了有东西靠近是不是?”
她扭头一看,一个苗疆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无声无息的。
小歪嘎了一声,拍着胸口,“我的娘,你吓死我了!大晚上的,你赶尸吗?”
少女歪歪脑袋,“你是……荻……荻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嗯……阿牛哥身边的那个将军吗?”
“你认识我?”小歪又吓了一跳,“我在蜀地这么有名的吗?我都穿得这么美了还能和荻秋濠联系起来,你们是把我的画像贴门上辟邪的吗?”
少女皱皱眉,旋即又舒展开了,“你忘了我啊?我是阿幼朵呀!我母亲给你种断肠蛊让你差点死掉的那个阿幼朵呀!”
小歪一点点慢慢瞪大眼睛,“阿幼朵……?你怎么变得这么……你不在薛贤身边相夫教子,跑这山旮旯里来做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了。”阿幼朵背着手蹦了两步,大概是觉得这样太幼稚了,后面几步换成老成持重的步伐,“我听说外界传闻你死了,阿牛哥起先不信,还组织人找过你一段时间,原来你没有死啊?”
小歪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就简单地说,“嗯,没死。”
薛贤在萧钰身边当着将军,混得风生水起,阿幼朵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薛贤不是疼她疼得心肝宝贝儿一样吗?而且,看阿幼朵这个打扮,有种在什么邪教组织里当老大的感觉。
“你这几年都没有回金陵吧?不用担心阿牛哥啦,他现在挺好的。我嫁给他后,大概因为从小到大以身养毒,已经不能正常生育,连生下的两个孩子都是死胎,加上金陵城那些官太太的规矩太烦了,我就假死了一回,自己跑回来了。恰好苗疆正在内乱,顺手平定了一下,就被他们推做首领了。今天晚上月色好,所以出来散散步,察觉到附近有高手闯入,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有点意外呢。”
小歪听她三两句轻描淡写地描述完这几年的生活,不由唏嘘。这些没心没肺之下,藏着多少悲痛欲绝?
她摸着爬到肩上的蛇,感慨一句,“没想到我居然从薛贤的寨子迷路到苗疆来了,真厉害……”
“……”阿幼朵乐了,“你是迷路了啊,我就说你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从皇宫里出来了,怎么不去找黎濯呢,听说他找你找得都快吐血了。”
“这样吗?”小歪笑了笑,“找不找的,再说吧。”
“既然来了,进族里坐一坐呗,好多年没来贵客了。你想吃蚯蚓,蜈蚣还是蝎子?昨天的炸蚂蚱味道也不错,我让他们做给你吃呀?”
小歪喉咙一紧,“咳咳,不用了,我哪里担得起如此盛情……”
“哎呀,不要客气,我出去几年,跟着阿牛哥吃遍东西南北的食物,最后还是觉得家乡的菜最合口味,你务必要尝一尝。”阿幼朵揽住她的肩膀,连拉带拽地把小歪拉进她所居住的苗疆族群。
苗疆的好客是自祖上就传下来的,听说族长的好友来,是贵客中的贵客,全都盛装相迎,载歌载舞,一圈迎宾米酒下来,饶是这几年酒量大增的小歪也扛不住了,靠在阿幼朵的肩膀上走得东倒西歪,含糊地说,“我不睡满是虫子的床啊,要干净的……”
阿幼朵向一旁的大巫师使眼色,一边拍着小歪安抚,“好好。”
米酒喝的时候没感觉,等有感觉的时候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小歪头昏脑涨的醒过来,眼睛上的白纱可能是睡着的时候蹭掉了,光线刺眼。她捂着眼睛,唉声叹气地说,“小美人儿,把我的水囊叼来给我呗,我要渴死了。”
她已经感觉床边站了个人,听气息应该是个男人,虽然不晓得为什么阿幼朵会让一个男人而不是侍女来照顾自己,不过眼下没得挑,不使唤白不使唤。
男人愣了愣,端了碗水来,小歪的眼睛还在适应光线,痛得有些厉害,不敢睁开,怕又来两条血泪,她再流下去可就要血枯而亡了。
她单手撑着想坐起来,头又痛,眼睛也痛,哪儿哪儿都不得劲,手一滑眼看要摔回床上,那男人大概看不下去了,伸手搂了搂,把她拉得靠在自己身上了,把水碗递到当初乱摸索的小歪的手里,看她一口气喝完。
小歪长吁一口气,眼睛缓过来了。男人紧张得浑身僵硬,见她能够坐稳了,就针扎似的跳开去放碗。
小歪慢慢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放下碗转身过来。
相貌英俊,身材极佳,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她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哇靠!你的衣服呢!”
“被你,”男人的汉话说的不是很流利,“撕碎了。”
“啊?”小歪傻眼了,昨晚她不会趁着酒劲,强上了良家美男吧?
夭寿了,阿幼朵到底在干什么!她现在究竟是该对这年轻小伙子负责,还是杀人灭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