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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不足60%的48小时后可见。 一片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黄土之中。
山坡上响起孩子尖利的喊声, 眼泪伴着雨水,全都混在了脸上。
“爹――”
孩子穿了一身粗布衣裳, 覆在小小的身子上, 显得很是宽大,他糊了一身的黄土泥巴,被迷的已经睁不开眼,十根软糯糍粑似的手指,使劲的在黄土里扒拉。
“爹, 爹你在哪儿?”
黄土覆盖的脸庞中,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 泛着令人心疼的恐慌。
方才若不是爹爹推了他一把, 那现在掉进去的就是他, 而不是爹爹。
在他眼里,爹爹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英雄。
从千阳一路到这儿,他们不知经历了多少困难险阻, 可是哪怕只剩了一口气,最后爹爹还是会好好的活下来。
不会有事的。
孩子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他顺着黄土流去的方向,不要命似的往下挖, 石子树枝刮得手掌现了血痕, 鲜红和黄色混在一起,疼的心窝子都绞了起来, 然后又被雨水冲走。
大风呼呼刮着的声音充斥在整个脑子里, 就在孩子呜咽声越发沉重的瞬间, 一双手从黄土里伸了出来。
“阿弃,拉我一把。”
男人的声音沉稳厚重,让人莫名心安。
被唤作阿弃的孩子马上握住了他的手。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叠在一起,紧紧的握着,孩子依着一旁的树根,使劲将泥土里的人往外拽――
然后,猛然跌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爹没事。”
阿弃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眼泪顺着往下流,声音几近嘶哑。
“不准哭。”
男人的心一抽,抱着孩子的手又重了几分,然后按住他的头,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
黄土厚茧的指腹替他拭去泪水。
露出孩子一张白嫩清俊的脸庞来。
“爹告诉过你什么?”
我萧青山的儿子,顶天立地,哪能轻易流泪。
不准哭,就算爹死了也不准哭。
阿弃硬是吸了吸鼻子,把所有的泪水往回憋。
只要爹爹还在身边,他就不哭。
“马上就到了,翻过这座山,就进皇城了。”
阿弃点头。
他会找到娘的。
......
宁瓷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梦里的那个男人,未着寸缕,坚实的手臂撑在床榻边,古铜色的腱子肉,坚实的跟石头一样,鼓的一道一道的,而怀里的人,已然累得瘫软,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完全隐在他的怀里。
男人的手指张开,缓缓为她梳理着一头秀发,张口,声音嘶哑低沉。
“阿瓷,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接着画面一转,耳边就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那个尚在襁褓的婴孩,看着她嚎啕大哭,眼泪哗哗怎么都止不下来,她看着他,心疼的像万针扎心,血流不止。
她想抱抱他,想亲亲他,可是只要一伸手,眼前就会浮现另一张脸庞。
坚毅冰冷。
然后,惊慌之下,宁瓷睁开了眼睛。
醒了过来。
梦里的一切便是散去。
“阿瓷你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青天白日里,着了床榻就睡,那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宁家的女儿,是个个如此疲懒呢。”
宁虞踏进门来,便是轻声打趣。
她后头跟着好几个侍女,都留在了屋外没有进来,宁瓷看了一眼,急忙起身行礼。
“姐姐。”
虽是自家姐妹,但宁虞贵为皇后,就算她说了不必太过拘礼,但该有的基本礼节,还是不能少。
“你小心着些,莫绊倒了。”宁虞伸手,着紧就过来扶她,眉间,满是心疼之色。
“本只是想眯会儿,不晓得怎么就睡着了。”宁瓷揉了揉头,微微泛疼。
“罢了,你愿意如何就如何,该睡便睡,别强求了自己去就行。”宁虞轻笑着,当时却是叹了一口气。
自从三年前她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便是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显得浑浑噩噩的,有时候在椅子上坐着,都能闭了眼睛睡过去。
对于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宁瓷不说,他们也都不敢问,只能是看着宁瓷这般模样,可以尽力抚慰着便抚慰罢了。
生怕就戳到了她心里的伤痕。
说到底,他们宁家的女儿,终归有任性的资本。
要晓得她宁瓷,可是整个大祁最尊贵的贵女。
宁家公卿世家,宁瓷的父亲宁玄淇,世袭卫国公,虽无实权,却是地位顶顶尊贵,就连皇上,也是敬着三分。
宁家统共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宁淮,十六岁便上阵杀敌,如今二十六岁,已经位处大将军,掌十万兵权,大女儿宁虞,皇后之尊,后宫独宠。
宁瓷则是被所有宁家人捧在手里的娇娇宝贝。
宁虞拉着她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人气色还不错,才是将将松了一口气。
“大哥前几日还在同我说,他军营里的许将军,将门之后,相貌端正,为人上进,总归一溜儿的全是优点,这在我跟前,都快将他夸奖的上天了。”
宁虞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宁瓷已经十九了,放眼整个大祁,她这个年龄的女子,基本上已经出嫁,甚至是孩子已经满地跑,只有她,尚待字闺中。
“你好歹也出去走走,见见人,这不见,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姐姐,我、我不想嫁人。”宁瓷低头,糯着声音闷闷的出声。
这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
她从来没有想过嫁人这桩事,或许以前还想过,但现在是确实没有了,有时候经历了一些事,被伤过了,心里有伤痕在,再多的,就不重要了。
“你看,就说你不听我的话吧。”宁虞眸中有转瞬而过的失望,但还是笑着,当时,佯装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你就只听大哥的话,非得要他哄你才听是不是,多大的人了,还当是天天能骑在他脖子上的小孩子呢。”
宁虞是纯粹的打趣罢了,转移了话题,好让她不想起些不该的伤心事,这番顿了顿,又继续道:“好好好,既然这样,待他忙完了那边的事,再亲自回来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