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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握住严冰手的时候,从门外一阵阴风扫过。真的是一股阴风,吹的我和严冰都是身子一哆嗦。
然后朱砂笔上就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道,在带着朱砂笔继续画完了剩下的图案。
画完之后,我赶紧松开了朱砂笔,对严冰道:“不是我!”
严冰忽然抬头看向了魏来的尸体,他的尸体被往旁边挪动了一点,像是给人空出了一个身位。
“是她!”严冰很笃定的说。
这女鬼真是生猛,魏来不愿意娶她,她竟然自己动手了。
我问严冰现在怎么办?严冰说阴婚成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婚期已成,生死与共。举案齐眉,相亲相敬!”
严冰朗声念了几句话,跟我接阴完喊一声‘母子平安’是一个意思,然后严冰烧了十二张裁剪好的纸钱,都是方形圆孔,象征男方给女方的十二枚铜钱。
有了女鬼的主动帮忙,一切都很顺利。严冰让我去给魏来的嘴唇上点几滴公鸡血,还提醒我不要多给,那女鬼很危险。
我有些不情愿,还是得打开那个装尸袋。不过都到了最后一步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把装尸袋拉开了一个小口子,依然看到了魏来那张已经变得铁青的脸。死人我见多了,但是现在魏来的脸上都已经长满了尸斑,让我觉得恶心。
忍着恶心,没敢用手去碰,端着小红碗在魏来的嘴唇上滴了几滴血,然后就马上挪开了手。
严冰让我在魏来身边那个空出的人形上也滴上公鸡血,说一滴就行。
我按照严冰的指示,只是用手指蘸了一滴滴在床上。但是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打了一下我的手腕,整碗鸡血都洒在了床上。
严冰也看到我不是故意的,没有责怪我。我则是心惊,这女鬼喝了那么多公鸡血,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严冰用卫生纸擦了擦红碗,放回包里。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钱,我认出来,这就是严冰亲手剪出来的,刚才不是正好十二枚吗?怎么还剩下一枚?
严冰皱了皱眉说这不是她多剪的,是这个女人送给她的。
我头皮发麻,严冰说这是结婚的喜钱,也算是给她的劳务。不过,一般都是死者的家属给她活人用的钱。
这个女鬼还做事还真是守规矩,不过这钱我们可消受不了。严冰又用打火机把那枚纸钱烧了,口中念念有词:“我不要这个,我只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关于你的死因,还有死后那么多年都经历什么?是谁在拘禁你,还有多少人和你有一样的遭遇?”
严冰的这几个问题问完,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就冷了几分,连龙凤红烛的火苗都跟着抖动。
我怂了,对严冰说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可能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跟我们多说呢。
我的话一说完,龙凤烛的火苗就变得弱不可见,只剩下两个米粒大小的光亮,而且变成了绿油油的颜色。
一个红色嫁衣的女人虚影半躺在床上,她真的现身了。
“黑皮子,不知其来历,不知其过往。只知为一人,为其死而生,为其生而死。”
这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但是一定是女鬼说出来的,她真的回答了严冰的问题。
严冰继续问:“为谁而死?为谁而生?”
女鬼继续回答:“风陵渡口有一女······”
女鬼的话还在说,但是我却听不到了,因为房间里出现了杂乱的铜钱声,很多,还有一道寒光从我和严冰中间穿过去,直接射在了红衣女鬼的身上。
女鬼一声凄厉的惨叫,有人袭击了她!
龙凤烛彻底的熄灭了,我回头借着月光一看,是一个黑袍人的背影。摸索着找到了电灯的开关,刺眼的亮光让我半天没适应过来。
等我的眼睛恢复过来,还有一地的铜钱在乱滚。一枚青铜的棺材钉射在墙上,女鬼不见了,黑袍人也不见了。
在这个女鬼即将说出那个人的身份的时候,黑袍人阻止了她。
“追!”
严冰和我对视一眼,拎着桃木剑就出去了。我们出了门,但是却已经找不到黑袍人的身影了。
月光还算明亮,但是地上连脚印都没有。
“他进那栋楼了!”严冰指着盖了一半的烂尾楼,说黑袍人肯定躲进去了。
这里的确再没有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黑袍人也是人,肯定跑不那么快,我和严冰穿过地上的杂物上了楼。
在楼梯拐角处,还看到了地上铁丝上挂着的一块黑袍碎片,他果然藏在这里。
我和严冰多加了小心,慢慢的上楼。楼上倒是空旷,都是半截的墙,第二层都还没垒好。
严冰拉了拉我的衣服,用手指了指我们一侧,那里有一个佝偻着的身影,我们找到了黑袍人。
这是我们第一次直接跟黑袍人动手,还有点紧张。毕竟黑袍人是死人,肯定也不知道疼,不过桃木剑肯定对他有作用。
黑袍人的脚好像受伤了,动作并不利索。黑袍人突然蹲在了地上,我和严冰看准机会,一齐冲了出去。
两只桃木剑一左一右的砍在了黑袍人的背上,砍出了两道血痕,也引得黑袍人一声惊呼。
我隐约觉得不对劲,桃木剑砍在黑袍人身上,不是会对他的身体腐蚀吗?而且这个尖叫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活人啊。
黑袍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和我们拉开了距离。当他抬起脸的同时,我也看清了,是张成智。
这小子不是一直在兰姐的饭庄游手好闲吗?怎么大半夜跑这来了?
我收起了戒备心,严冰却没有,示意我去看张成智手里的东西。
我是看清了张成智身上穿的不是黑袍,而是一件道袍,但是黑袍在他的手里。
这里没有其他人,难道张成智也是黑袍人?他还没有死,就已经加入那个组织?
我只得黑袍人的组织不止吸纳死人的,大部分都是吸引活人加入,加入之后才会变成死人。
我板起脸,质问张成智,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这里?
张成智没回答我,而是反问:“你们又怎么会在这儿?”
严冰已经懒得逼问了,直接开口道:“是你阻止了那个女鬼说出更多的事情?”
“什么女鬼?我没见过什么女鬼啊?”张成智还在狡辩,严冰已经提着桃木剑准备上前了。
张成智又往后退了几步,已经退到边上了,再往后就得掉下去
张成智比我更害怕严冰,赶紧求饶道:“严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没轻没重的砍我一剑我都没发火呢,有话好好说啊。”
我拉了一下严冰,说反正他现在跑不掉,要是他一狠心跳下去自杀,我们就没人可问了。
张成智怒视了我一眼:“你小子别火上浇油,你才没事干跳楼自杀呢,我师父说我能长命百岁呢。”
我被张成智说了几句,没发火,反倒是想笑。这小子比王成立更没个正行,都这会了还插科打诨。
不过越是如此,我越无法分辨他的话那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我最后问了一句。
张成智把手上的黑袍亮了亮:“还能干嘛?我的罗盘指示我师兄来这儿了,我来找他啊。”
我和严冰对视了一眼,都无法确认张成智是不是在撒谎。他如果不是黑袍人,那刚才出手的人就是王成立。可是如果不是王成立,那张成智就是今晚的黑袍人。
思索间,张成智脚下的地方开始往下落砂石了,本来就是烂尾楼,而且老板不知道偷工减料到何种程度,质量肯定是不过关。
张成智急了,收起了玩笑的嘴脸,对严冰道:“严大小姐,您别逼我了,有什么事咱下去慢慢说行吗?我怕摔死了,别人就会说我师父的卦算的不准了。”
“你别动!”严冰还是没完全相信他,但是张成智的乌鸦嘴真的灵验了,他脚下的地方塌了。
张成智身体别扭的拧了几下,开始往我们这边跑,但是他最后一步还是没踏上安全的地方。
虽然只是二楼,但是下面满地都是工地上用的家伙什,摔下去硌到了,不死也得弄个骨断筋折。
我和严冰伸手去拉都没有够到他,在他快要掉下去到底适合,从我们头顶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生生把张成智拽了回来。
张成智上来了,但是一直藏在我们头顶上的那人却借因为反作用力往掉落下去。。
“师兄!”
张成智喊了一声,我才看到这个才是王成立,今晚的黑袍人,他躲在我们头顶还没搭建好的房梁上,我们一开始就被张成智吸引了注意力,没留意到他。
张成智得救了,王成立摔了下去。我们看着那堆废墟愣了几秒,才看到王成立从废墟里爬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往远处跑。
“师兄!你回来!”张成智对着王成立大喊,我们赶紧下去,但是王成立已经跑到了路边,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张成智收起了嬉皮笑脸,问我说,就算师兄成了黑袍人,对他还是好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