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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拆,正是严冬。
村口大路旁的矮草棚子里,躺着个无声息不晓是死是活的半大娃子。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整天了,似乎都不见动一下,四周隐见斑斑血点。脏乱的头发和着血块凝固成一团。
“应是北边讨饭过来的乞儿,怎地被人下了这般狠手,脑袋上像是被凿了口子呢,啧啧,流了那多血”。几个村民远着几步粗粗打量了几眼,也不敢靠近,一是怕晦气,二是怕惹上麻烦,只去人喊了村长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由村民引着来的村长猫着腰进了草棚,蹲下身子。也是不敢触碰那娃儿,只悬手探了探那娃儿的鼻息,几乎感觉不到有气出来。
“还剩半口气,怕是今晚都熬不过去了”。村长摇了摇头,起身退出了草棚子。
“明日就在后山挖个坑,好生埋了罢,欸……”。说完已是不忍再多看一眼。
村长言下之意,竟是不救也无需报官了。
也是,都伤成这样了,哪家救得起。
报官?现下乱象渐生,若是死个把流民乞儿都要惊动衙门,不说官老爷,便是那衙役也是不愿意跑这一趟的。
村长离开后,有那于心不忍的,只上前去扒拉了几把干草,掩在了瘦小的身躯上,再多已是不能做了,自家都吃不饱,哪有余力去管闲事。
从今年入冬起,自北边过来好些富户家的车队往南去,随后的一个来月里,马车牛车人力独轮车,打包了家当拖家带口,风尘仆仆成群结队的打村口过,也带来了边关要打战的消息。
一打战就要征粮,只征粮还好,怕是还要征丁。
江锦悠初有朦胧意识时,头很痛,痛得发木,双耳嗡嗡响,浑身无力,虚弱到她都未能察觉自己换了个壳。
冷,刺骨的冷,冷到身体和四肢僵硬得将要失去知觉。
呼吸困难,进气少,出气多。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身体和主要器官反应给大脑的信息让她意识到危险。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孤零零的躺在这里。
周遭的安静和一切的无所知令她恐慌,无人救助也无人问津让她感到无助又绝望。
她这是要死了吧。
想到自己即将要独自面临死亡,还是来得这么突然,她怕得想哭…。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热的手抚上她的额头,隐约听到那人低声说了什么。
然后就往她嘴里灌东西,她本能的配合吞咽。
几口热乎的姜汤下喉,江锦悠涣散的神识逐渐回拢。
那人并未停止喂她姜汤的动作,直到一大碗姜汤见底。
“欸,可怜见的”。是个女人的声音,略低沉。
说完起身便要走,还没被迈开腿,只觉衣角被拽住。
“救”,江锦悠拼尽了全身可以调动的力气,接着就陷入了黑暗中。
她想,那可能是唯一一次求生的机会。
还好,被她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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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当空,已是正午。
江锦悠头上裹着块半旧的头布巾子,披着洗得发白的宽大半旧袄子,坐在虽破旧,却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矮墙院子里。一边摘着菜,一边把摘下来的老叶子丢给旁边的两只老母鸡啄食。
江锦悠这几天总算是理清了短短几日她的离奇经历。回家时冒着大雨,贪近图方便,不愿绕远路。涉水经过积水路段。
一个趔趄,下意识的就扶住旁边的电线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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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文,改了又改,有些紧张。
希望大家喜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