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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咱们可以做笔交易。”安琪嘴角上扬,手一松,散发刀刃般寒气的手枪旋转九十度,枪口朝向地面。
刘安山松了口气,适时解释道,“爆破部,攻击力最强的一个部。”
“传言,爆破部目前最优秀的学生,就是朱琪。”他神色凝重,下意识地将安洁护在身后。
他那两条浓厚的眉毛缠在一起,自言自语似地问道,“咱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好做的?“
朱琪鄙视地冷哼一声,竖起一根手指。
“有一个前提要求,你们中间,必须至少有一位是流沙部的学生。”她扫了一眼安洁和刘安山胸前的挂牌。
安洁从刘安山身后走出来,吐出了两个没有温度的字,“可以。”
她抬腕看了一眼机械手表,目光深邃,淡定地看着朱琪说道,“二十秒。”
朱琪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安洁的思维跳跃的如此之快,令她始料未及。
她有些犹豫、不可置信地说道,“既然你都懂了,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开始吧。”
朱琪手中漂浮的,冒着银光的手枪,分解成各种形状。
就像扑克牌变成手枪那样,经过眼花缭乱的复杂拆解组合,恢复了红底花印的扑克牌的样子。
“感受你们体内流动的东西。”朱琪说道。
刘安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体内流动循坏的血液。
“不是,是一种被种下的强大力量。”朱琪似是看穿了刘安山的所想,看着后者说道。
此时的安洁双眼紧闭,认真地调动着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她看到一股滋滋冒光的电流,穿梭在稠密错杂的神经系统之中。
她锁定电流,强烈的意识燃起,仿佛可以触碰电流。她一把将它握进了手心。
同时,心底掀起无尽的柔软。
“做的很好,我本来对你们没抱多大希望的。”安洁听到朱琪惊讶的赞叹声。
“现在,它就漂浮在你的眼前,抓住它。停。”朱琪抬起了一只手,“先别着急,等一下的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要记住,等下要对我们念一个类似咒语的启动口令。”
她点了两下太阳穴,努力地回忆。“致敬时间。对!就是这个口令——致敬时间。”
她从侧兜里掏出了两片白色的药,对着安洁扔了过去,“身体有任何异样时,吃一片这个。”
她抬高下巴,笑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安洁听到朱琪不再说话,睁开了眼睛。她看到虚渺的,类似于星河般的,有着蓝鲸色彩的奇幻物质。
她似身处广阔无际的大海,同时,海面闪现无数星光。手心里,电流滋滋作响。
她攥住的电流地存在方式,是一团气体。
安洁虚张右手,摇晃手臂,带动‘气体电流’移动。令其对准了朱琪。
“致敬时间。”安洁动作略显迟疑,念出了朱琪教的‘口令’。
‘星河’分为若干小区域,各自围绕一个中心,极度扭曲地旋转。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在安洁念完口令前,就已经开始并且结束;随即是微小元素构成的蓝色物质,迸发漂浮于目光所及之处。
虚幻的场景下,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被施予口令的朱琪四处打量,对行动自如的安洁点头示意:“多谢。”
朱琪眼中含笑,潇洒漂亮地扭身。红绳捆绑的卷发双马尾跟着甩动起来,在静止中穿梭,速度极快地消失在安洁眼前。
安洁呼吸轻缓,她在朱琪恢复正常活动后,便对发生的事情有了初步的判断。
朱琪教安洁的,是控制时间的能力。
这种能力,只能由流沙部的人来操作。知道‘口令’,却身处爆破部的朱琪也不能做到。
但同时……控制时间需要付出代价。
安洁伸出右手,蜿蜒周转的蓝色裂痕,闪烁着富有科技感的光芒,将手臂上的皮肉分割成若干区域。
像是破壳而出的蛋痕,随时可能炸裂。
安洁无声地看了一眼左手两个白色药片。朱琪说的身体不适,原来是这个意思。
安洁虚张右手,电流和蓝色物质正在消散,她撩起前者的残余气体,对准身后的刘安山:
“致敬时间。”
刘安山的神色逐渐陷入迷惑,他放弃思考更多,一个箭步上前,拉着安洁奔进正前方第一个路口。
由微小物质构成的蓝色物质随处可见,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消散。
安洁感觉皮肉下有东西翻滚,沉重压得她几次窒息。
他们从食堂大楼侧面奔过,拐进食堂后的第一个路口。
静止的时间下,灰尘微粒不再漂浮,他们仿佛行走在浩瀚的银河之中,真空隔绝一切声音。
带着奇异的、梦幻般的感觉,‘呜呜’地撕裂声逐渐靠近,在他们耳边拉了一个缓长的风匣。
“糟、了。”愈发虚弱的安洁艰难地换气,右手臂的蓝色裂痕深重,扩延到了左手,被分割的肉高高凸起。
她没等刘安山转过头来询问,抢在前头解释:
“有风声、不是静止、是加快、我们、的速度。”
从安洁艰难的吐出的字中,刘安山思考了会,瞬间明白了。他把之前没来得及想的问题也想清楚了。
速度越快时间越慢!
所以安洁并没有暂停时间,只是增加了他们的速度,造成了以人类基础的感官去感知,时间静止的假象。
随着蓝色物质的消散,他们的速度变慢,因此才听到了风声。
刘安山整个思考过程没有看一眼安洁,他拉着后者跑得更加快,连他自己都惊讶于他旺盛的体力。
‘呜呜’作响的风经过的愈来愈快,声音维持愈来愈短;
刘安山玩命奔跑,他们总算看到了‘流沙部教学楼’六个红色飘逸字体,悬挂在透明大门上方突出的遮板处。
‘流沙部教学楼’内部一楼大厅,棕红色漆面,锃亮地铜镜上悬挂一块古老的摆钟,两边是雕刻的猫头鹰。
刘安山看了一眼摆钟内的摆锤——
它本来左右晃动,因为他们速度的加快,几乎看不到移动的迹象。
他们爬上右边的,呈蜿蜒螺旋状的棕红色楼梯。
到了二楼,修筑的风格与一楼大厅无异,刘安山看见了一个开着门的房间,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安洁跑到后面,窒息的痛苦达到了顶峰,她双腿发软,几乎是被刘安山‘拖’进流沙部教学楼二层房间的。
房间比想象中的大,一个个台阶似的座椅,向右向后延伸,望不见尽头。但都坐满了人。
那些人有的保持低头的状态,持续很长时间;
有的刚拿起笔,手浮在半空中;
有的笑容挂在嘴边,一时不能合拢。
唯有棕红讲桌后,‘咔咔’的声音依旧。
柔黄阳光的照耀下,白色的粉笔灰唰唰的洒落;
一只骨骼分明,并不怎样细嫩,两只手指处的节弯处还有薄茧的手,捏着粉笔,在绿色的黑板上写下内敛标准的书法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