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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北方城市,三月是柔软而轻盈的,护城河畔的草地,仿佛一夜之间全都绿了,那红的桃、绿的柳也兴致勃勃的和着春风轻轻摇摆。
简和唐明走在环城路上,乍暖还寒的夜,让简不由得拉了拉上衣。唐明拿下围巾,转过身围在了简的脖子上,立刻就暖了。
唐明抬头看了看清亮的天空,对简说:“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据说日本著名作家夏目漱石曾把Iloveyou翻译为今晚月色真美。)
简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抬头看着月色,心里却在想,一向直接的唐明今天怎么这么含蓄,又不失温柔。
简说:“想听个故事吗。”说完,简又犹豫着要不要破坏这么美好的夜晚。
唐明笑着说:“如果这个故事足够动听的话,我当然愿意听。但你不一定要讲给我听。”
简知道,不管动不动听,她都是一定要讲的,她只是想给这个故事,一个正式的结尾。
其实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一对男女,从小青梅竹马,邻里邻居的住着,一起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又去了同一座城市。自然而然,在荷尔蒙的作用下,俩人从大一开始就成了男女朋友,女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会走向婚姻,即使他们各自周围都不乏优秀的追求者,也没有改变她的想法。
但让她始料不及的是,男生的优秀打动了更多的人,大四那年教授选定他去实验室做自己的助手,并鼓励他报考自己的研究生。时间一长,教授的女儿就发现了这块璞玉,有一次这位女生去实验室找男生,从实验室的玻璃窗看见男生被从身后拥住。女生逃离了男生的学校,没有说再见,从此没有再见面,甚至不曾说分手。
简再讲述这些的时候,语气没有波澜,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所以从不愿提起,但今天却说的那么自然和轻易。简讶异于自己的平静,难道是因为爱的不够深,难道是因为时间已久远。她从不愿提起,是因为她觉得一开口,就真正结束了,所以从不想再见,因为她知道,只要再见面,你必须说再见,再也不见。
简,有段非常痛苦的时间,但她分不清是为什么痛苦。没有痛彻心扉,确实也整晚都睡不着觉。她在想,她失去他了,一个和她有着十几年情感的人,这个人早已和她的亲人一样亲,心里空落落的,但这个人是恋人还是亲人,她很清楚,她的痛苦并不是失恋的痛苦。
简本科毕业后,就离开学校开始工作。她不依靠任何人,她认为从小十多年的情感都说断就断,说没有就没有,身边的人说离开就离开,她还可以相信、依靠谁呢。所以,别人眼中的她一直很独立。
面对身边的唐明,简不敢确定,虽然早已心动,但仍不敢肯定这就是她想要的、她能要的。
“你觉得这个故事应该有一个怎样的结尾。”简问唐明。
唐明看着简,帮她整了整衣服,倾身抱住简,说:“既然这个故事已经结束,就让它留在结束的那个时候吧。至于故事的结尾,我想主人公是不是再多讲两个字。”
“哪两个字?”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