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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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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黄杏拎着食盒离开后,曾问本着浪费可耻的精神享受完桌上的菜肴,然后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

    坐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直到店家有意无意的目光投来第三次后,他这才施施然起身。

    可等掌柜笑容满面的报完账单,直接让他逾越的心情跌到谷底,更是熄了他原本想打包一份七小姐同款桂花糕的心思。

    整整五百二十七文钱!

    听到价钱时,曾问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真贵!

    他神色从容的询问完每道菜品的价钱,不紧不慢的拿出钱袋,给了一个银锞等待掌柜的找补。

    毫无波澜的外表下,是正在滴血的内心。

    看来,在没有稳定收入来源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下馆子……曾问接过找补的铜钱,出了春满楼,脑海里的思绪开始活泛起来。

    除去日常开销外,他暂时没有什么大的支出,也不用再为所谓的车和房发愁。

    唯一需要苦恼的,就是武道修行的花费极大,如今头悬利剑,他可不想因为实力不济命丧黄泉,所以能帮助修行的丹药功法,自然是多多益善。

    胡思乱想间,周遭行人逐渐稀疏,他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南市和东城的交叉口。

    刚好了却一件心事,曾问想起还从未去过东城,于是略一思索,就打算去见识见识东城的景色。

    随着不断地深入东城,两侧的建筑渐次高大起来,不同于南市包罗万象的各派风格,东城的建筑更加注重用料的讲究和气派,就像前世那些高档商场一般,追求的无非排面二字。

    挑了家名为“百物堂”的三层店铺,他就抬脚迈了进去。

    甫一进门,热情的跑堂立刻蹿到跟前,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眼,挂着笑脸道:“客官安好,准备置些什么物事?”

    作为见识过大场面的人,怎会因为囊中羞涩而胆怯,曾问淡定回道:“我是第一次来,先随便看看。”

    跑堂的为他一一介绍,一楼堂中摆放的都是些做工精致的杂物,只是大概逛了一圈,曾问就没了兴致。

    见他只看不买,跑堂的也不点破,仍是笑脸盈盈道:“客官,本店二楼售卖兵器丹药,可要上楼看看?”

    想着闲来无事,曾问并未拒绝,在跑堂的带领下,踏上了二楼的楼梯。

    不曾想刚登到一半,后方响起咚咚咚的轻微脚步声,随之一句轻蔑地男声传来:

    “前面碍事的家伙,赶紧把路让开,不要挡着我家公子上楼。”

    楼道宽阔,并行五人有余,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曾问靠着楼道一侧,准备让身后的人先行。

    可他的善意对方并不领情,那个男声继续咄咄逼人:“我叫你把路让开,莫非是聋了不成?”

    曾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火气,转过身直视说话之人。

    此时楼梯口站着一个仆从打扮的灰衣小厮,正仰着脑袋傲慢的看着他,后方是四个腰佩刀剑的壮年汉子,簇拥着位锦衣玉袍的公子哥。

    这名公子哥肤色苍白,挺鼻薄唇,眉心一道诡异的绯红色竖痕,正专心致志的把玩着手中一柄青光流转的玉笛。

    跑堂的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陪着笑脸周旋道:“公孙少爷安好,我这就领着这位客官上楼。”

    那名灰衣小厮仗着身为公孙家大少爷的头号狗腿子,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瞧着眼前之人一身布衣,估摸着是外地来的,想着展示一下少爷的威仪,不成想这个不过十五六的少年郎冷不丁转身望来,眸中的寒意让他心里一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是下盘不稳跌坐在地,顿时捂着屁股惨叫出声。

    这声惨叫引打乱了公孙少爷的思绪,他眉头微皱,神色不悦,但始终没有抬头。

    灰衣小厮气势被挫,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回头望了眼隐隐不快的少爷,厉声对着几个护卫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人胆敢当众折少爷的面皮,还不快将他拿下。”

    几个护卫敬畏的看了眼公孙少爷,只是犹豫几息,就纷纷冲上楼道。

    曾问冷哼一声,这群人嚣张跋扈,完全不分青红皂白,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真把他当成软柿子捏了。

    既然隐忍不能换来和平,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他横跨一步,立在楼道中央,见对方没有动兵器,就赤手空拳应对。

    由于这几日游荡曲洹,没了凶险的突发情况,所以斩截刀就被他暂时收入了内藏袋中。

    当先冲上来的两个大汉见他架好了姿势,对视一眼,粗糙的大手一左一右抓向他的小腿,竟想将他拉下楼道。

    曾问左脚轻抬,赶在对方抓来的瞬间,用足尖踢在二人的手肘内侧大筋处,痛呼接连响起,这两个大汉一个照面就被踢下来楼道。

    跟在后面的大汉见状,收起轻视之意,一人猛然跃起作势扑来,一人握掌成拳径直挥出,形成夹击之势。

    来得好!

    曾问心下大吼一声,脑海中又想起在山神庙的险死还生,先是脚踩疾风劲草步,闪身躲过了挥拳大汉的一击,接着踩在这名大汉的双肩,手捏蚍蜉撼树拳,重重迎向扑来的那名大汉。

    挥拳大汉只觉得千斤灌肩,承受不住这股巨力被压趴在楼道上,而那名扑来的大汉则被撞飞在墙壁上。

    解决完这几名大汉,曾问再次跃起,直接跳到那名灰衣小厮身前。

    灰衣小厮脸色煞白的仰头望去,冷汗浸湿眼眸,身前的黑衣少年遮挡住光亮,看不清脸上神色,身后则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只觉状若凶神。

    曾问见灰衣小厮被吓得浑身哆嗦,然后一股异味传来,他低头一瞥,这灰衣小厮裤裆流出黄液,竟是当场失禁。

    他屏住呼吸闪到一旁,还未站稳,一阵森然冷意忽然爬上心头。

    抬头便对上了那名一直把玩着玉笛的公孙少爷视线,只见对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正表情玩味的看着他。

    曾问汗毛竖起,如临大敌,伸手从怀中一抹,取出放在内藏袋中的斩截刀。

    公孙少爷眼神微亮,薄唇轻启:“你叫什么名字?”

    曾问不咸不淡的回道:“我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

    “有趣。”公孙少爷用玉笛轻敲掌心,脸上玩味之色更浓,“该说你初来乍到不懂事呢,还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嫌命长。”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语气转冷,曾问顿时绷紧心神,严阵以待。

    眼见又是一番生死恶战,不料一道和蔼嗓音突然传来:

    “两位且慢,来者皆是客,勿要在店中伤了和气。”

    曾问循声望去,二楼楼道处,一名老者现出身形,只见他脚步微抬,不过几步,就从楼道来到了他与公孙少爷的中间。

    这名老者满头白发,蓄着同样花白的长髯,眼帘半开半合,脸色红润,精神矍铄,声音有着让人自觉听从的奇特能力。

    公孙少爷停下手中轻敲的玉笛,含笑道:“胜己见过穆老。”

    穆老颌首致意,捋着花白长髯道:“公孙少爷可否就此收手,自老夫执掌曲洹百物堂兹始,百年来一直都是以和生财,老夫可不想坏了这难得的清净。”

    公孙胜己似笑非笑地道:“穆老哪里话,便是借给小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您的百物堂生事。”

    “如此甚好。”

    穆老抚须一笑,转头对着曾问道:“这位小友,今日之事到此而止,如何?”

    光是那句‘执掌百年’就足以让曾问震撼许久,自是难有其他心思,更何况该教训的人也教训了,他抱拳行礼道:“晚辈全听前辈的。”

    穆老依然乐呵呵的,公孙胜己脸上不见丝毫恼怒:“既然此事已了,那小生改日再来叨扰穆老,稍后我会差人前来赔偿。”

    公孙胜己说完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曾问一眼,就转身潇洒出了百物堂。

    离去前,一声平淡语气传入曾问耳中:

    “后会有期。”

    灰衣小厮见主子离去,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其余护卫赶忙跟上。

    等他们全部离去后,曾问心里松了口气,对着穆老真挚道:“此事皆因晚辈而起,赔偿之事,晚辈愿承担一半。”

    穆老温声道:“此事前因后果老夫自已明了,公孙家财大气粗,就让他们来即可。”

    听老者的语气不容反驳,曾问不再坚持,收了斩截刀,再次行了一礼,就告辞离去。

    来到外面,公孙胜己一行不见踪影,他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

    为防有人跟踪,曾问出了东城后,去了南市,顺着人流再去到西市,最后又绕了一大圈,这才兜兜转转回到老槐巷的家中。

    关上房门,他一头扑倒在床榻上,盯着隐隐出汗的右手愣神许久,直到天色擦黑才回过神来。

    曾问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迥然不同的世界,弱者的善意并不会被接纳,只有强者的拳头,才能维护心中的正义。

    提升实力,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