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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有没有兴趣学舞蹈......或者乐器也行,有机会的话我们说不定还能一起站到同一个台上呢,”
本来已经要赶去集合的步安又被鹿惜拉住了,鹿惜又向四周望了望后迅速地贴近了步安在他的耳边问道,
“我没得选择吧,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只能干些不情愿的活了,”
步安不仅要去选择学乐器,他还必须利用他的“权限”来伪造出惊世骇俗的天赋来让他受到注意,他没有别的道路可以走,唯有顺着这条路不断前行。
听到步安这样的回应鹿惜虽然欣喜了一下,但很快面色变得更加沉重了,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直到眼里的余光发现步安一直在担心地盯着她,鹿惜勉强作出了一个笑容地对着步安挥手作别,借口晚上的表演就要开始了这样蹩脚的理由逃遁了。
步安看着她明显慌乱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仿佛还存留着先前鹿惜留下来的触感。她也有需要隐瞒着的事情,那也很可能是他根本无能为力改变的事情,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要将自己成功地变成一个所谓的“天才”。
.......
“所以呢,无论如何我都是尊重你们个人的选择的,但是如果到了考核的时日成绩没有达标的话或者说没有足够拿得出手的东西的话,你们还是要有所准备的,”
在大致地讲述了情况后,没有任何的意外,在场的几位初来乍到的姑娘都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要进行这样的培训,而之后具体的方向则也会根据具体的情况再做定夺,
“好了,废话说了这么多终于结束了,小姑娘们我去带你们到前堂大厅看看你们前辈的演出吧,现在肯定能赶得上开幕的时候,”
李姐在结束了这种习惯的工作性质的发言后语气瞬间就从官方腔调转变成了保姆,或者说更接近于溺爱孩子的母亲的样子了。
“大厅吗?想必也会看到她的表演的吧,还真是想看一看啊,“
步安想起了鹿惜也是表演的其中一员,不知为何平日里对于这些表演完全没有任何兴趣的他竟也有了一点期待。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哼,我是真的不明白这样的表演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嘛,你这家伙果然还是像大部分人一样好这口啊,“
安子依旧在步安的脑海里抱怨着。步安倒是觉得纳闷,像她这样的AI不该很能欣赏人类的艺术的吗,居然还会跟自己一样在奇怪的地方有相似之处,真是一个被偷懒设计出来的AI,把人的缺点都给学得七七八八了。
步安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在李姐的带领下到了第二层的后面的地方,尽管位置比较靠后,但由于坡度的关系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得到大厅中央的圆形舞台的。前面的位置已经坐的满满当当了,还有许多人都悄声地站了起来,更别提大厅内更是座无虚席,觥筹交错,此起彼伏的嘈杂也是不绝于耳。
直到琴瑟之弦被撩拨,扩散回荡着的清脆之音将喧哗瞬息盖下,游离的视线全部回归集中到了舞台之上。在琴音顿落之时,笛萧之声又紧接而上,继而两相呼应,交错应和纠缠成了一幅新的画卷。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在这高远广阔却又寂寥空旷的天地之间,一只跃动着的精灵给这片土地带来了生机,长袖翻飞,罗裙飘旋,时而像一只穿梭于林间的灵动的鸟雀,时而似黑暗之间闪烁着的明亮的火苗。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步安只感觉到有些梦幻,脑内自然而然地就浮现出了那样的形容。舞台上的鹿惜像是将其他的事情都抛之于外了,认真而又专注,或许只有当自己也沉溺陶醉于舞的本身才会让其他人也能感同身受地沉醉吧。现在的她,确实跟场下的鹿惜看上去有不一样的地方,步安有些意识到了,这是深深投入地去做一件事才会显现出的耀眼的光,至少在他的眼里是这样的,回忆起了自己过往的一事无成有些感慨与羞愧。
演出随着琵琶的一声长音终了,四方又扬起了欢呼和嬉笑。而正要从舞台上向后台退去的鹿惜却在过道上被一个衣着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一手拦在了原地,另一只手则更是直接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那男人踮起了脚凑近了鹿惜在她的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又贴近了鹿惜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鹿惜也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座冰雕一样。步安看不到背对着他的鹿惜的表情,直到耳边传来了其他人呼喊催促他离开的声音他才不得不转头离去,
“原来是这样啊,她们终究还是没得选择的啊,”
步安只能将眼睛微眯着借口着疲乏来解释着眼角泛起的酸意。
吃了晚饭之后,步安没有选择再去做样子般的熟悉环境,毕竟这里面到处都是他的蚊子眼线,他已经对这里熟的不能再熟悉了,但很显然这不是主要的原因。尽管他竭力地想要隐藏,但还是很明显的透露了出来一股无力感,在被李姐敏锐地发现后他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当进了自己房间后,步安如失魂落魄了般颓废地倒在了床上,久久没有动弹,
“喂,安子,你说如果我真的将内城那些肮脏的家伙给解决了后,到底她......到底她们能得到幸福吗?”
步安动了动紧挨着待在一旁的安子的手指,却还是没有碰到她。安子滚到了床边的角落里,陷在了被褥里面,又翻了几个身挣脱了出来,终于回应了步安的问题,
“按常理来说这城内肯定会陷入混乱和纷争之中的吧,毕竟旧的秩序被打破,接踵而来的自然便是围绕着新秩序的争斗,如果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也是很麻烦的状况。“
安子慢悠悠地说着她的看法,步安也仍旧像一具死尸一样的在床上一动不动,
“但是,至少是给她们带来了新的希望吧,她们或许不一定能够得到想要的幸福,但最少能获得追求幸福的权利,这样便足够了吧。”
“去追求......幸福吗?”
步安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他在脑海里拼命地搜刮着在现实里的回忆,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追求呢,而愈是回忆,他的头就变得愈是昏昏沉沉,所有的记忆的碎片汇聚成了一片无尽的茫茫黑暗,
“我已经是成功脱离了现实的了,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步安了,我再也不会......再也不用去承受了,”
这样呢喃着,步安渐渐地沉睡了下去,在连续的几周的不眠之后,其实仍然也没有什么倦意的步安却就这样草率而又不做戒备地失去了意识。他恍恍惚惚地仿佛梦到了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楚,就这样折磨着又在半夜伴随着一身的冷汗清醒了过来,
“天还没有亮吗?正好还能去看看月亮,”
步安的视线穿过手指的缝隙望向天花板的模糊的灯光,开始还以为是刚刚醒来正常的现象,手轻轻拂过眼眶,才发现眼里全是莹莹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