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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聚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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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众楼,一家朴实亲民的酒肆,这里龙蛇混杂,集聚三教九流。

    在宜安城中,不论男女老少,有钱没钱,是俗或雅,都爱到这聚众楼吃饭喝酒。菜肴美味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里热闹人杂,消息流通,很多奇闻轶事都从这里传出来的。

    清晨,聚众楼宽敞的大厅内,摆着十几张桌子,几乎坐满了客人,生意十分景气。

    跑堂的店小二在店里穿梭送菜,忙得满头大汗。有看不下去的,大声问道:“掌柜的,你这也太小气了吧,瞧这小二哥忙得跟小蜜蜂似的,我从进店到现在就没见他歇过。生意这么好,也不多顾几个伙计。”

    柜台前,掌柜的手里拨弄着算盘,眼皮一台,道:“吴老三,就你话多。怎么,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吴老三道:“那到没有,一如既往的美味。”

    掌柜的道:“那不就得了,其他的你管他做什么。”

    吴老三道:“我就是看这小二可怜,替他声张两句。对了,这小二忙里忙外的,一个月有多少月钱?”

    有人笑骂道:“钱掌柜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管吃管住就不错了,那还有什么月钱。”

    吴老三叹道:“万恶的钱掌柜,剥削压榨的功夫真是了得,看来跻身腰缠万贯的老财主,指日可待咯。”

    钱掌柜被他们挤兑,极其不满,道:“你们这些门外汉,只知道看热闹,哪里知道我的难处。你们以为我这里的饭菜为什么这么美味,我这里的厨子,可是我从京都挖来的,大笔的花费,都出在厨师身上了,可不敢怠慢。到我腰包里的,其实没几个钱。”

    整个店里顿时传来一阵唏嘘的声音。

    吴老三特别好事,追问道:“乖乖,那这厨师月钱得多少一个月?”

    同桌的酒友田老七不耐烦了,道:“我说你吴老三怎么这么八卦,你管他多少钱,和我们有什么相干。别说那没用的,你号称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段时间就没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

    吴老三兴奋道:“新鲜事?还真有,可是这酒不够,气氛活跃不起来啊。”

    钱掌柜冲着小二喊道:“小二,再给他们开两坛十年陈!今天七爷做东。”

    田老七嘴角一抽,恨道:“我说钱疯子,你也就这种时候豪横。”

    酒很快上来了,吴老三几杯酒下肚,开始飘飘然,神秘兮兮的问道:“越级之战,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同桌的酒友还有王老五,他好奇心甚重,问道:“越级之战?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越级,可不是一般儿戏,田老七震惊的同时,也满面期待的看着吴老三。

    吴老三显然爱卖关子,得意道:“唉,这都人尽皆知的事了,我还当你们都知道呢。”

    经过一番酝酿,吴老三用极低的声音道:“不过……既然不知道,那就让这个秘密继续沉默吧,这个惊天秘密非同小可,不是你们这种实力的人能承受的。而且……这个故事太长,菜也凉了,满桌的剩菜残羹,差不多也该散了,要不……咱们明天再说?”

    吴老三在这里低声细语,前面的话渲染气氛,目的是吊胃口。后面的话别有用心,目的是骗吃喝。钱掌柜看得好奇,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听说菜凉了,更加豪横道:“小二,四冷八热,上菜,七爷做东。”

    田老七脸色铁青,怒道:“吴老三,你他娘的就是个托儿,你跟钱疯子不会是窜通好坑我的吧?先是四菜一汤,两坛十年陈,现在又是四冷八热,两坛十年陈,怎么说也得十几两银子……”

    钱掌柜算盘拔的飞快,插道:“是二十两四钱三分!零头可以免。”

    “什么,这么多!老子可没那么多钱!”田老七声嘶力竭,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钱掌柜全身一凉,暗道不妙,付不起钱,那是千万不能上菜的。高声道:“小二,千万别上菜!”他还害怕小二耳背,正要飞奔前往后厨,阻止小二上菜。

    就在这个时候,真正豪横的出现了。王老五决定不在沉默,他淡淡说道:“上菜,这点小钱算什么。”又对吴老三道:“我王老五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今天这事你要是不说,我晚上一定心痒难耐,睡不着。说!今天的酒菜管够!”

    钱掌柜大喜,急忙又吆喝道:“小二,四冷八热,继续上菜,五爷做东。”

    说完,恬不知耻的钱掌柜毫不见外,擅自给自己添置了一副碗筷,理所当然的坐了下来。又对小二吩咐道:“小二,把内掌柜叫出来,柜上不能没人看着,我陪五爷喝两盅。”

    至此,吴老三骗吃骗喝成功,田老七乐得不用花钱,钱掌柜血赚的同时还蹭了吃喝。至于王老五,低调任性,且豪横,视金钱如粪土,图的就是高兴。于是四人同桌,皆大欢喜。

    又是几杯酒下肚,吴老三这才娓娓道来。

    说起越级之战,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十天之前,在宜安城已经广为流传。一位耀宗级别的强者,越级挑战一位耀王,竟能立于不败之地。

    耀,又同曜,也就是指阳光。是这片星耀大陆对修行者的一种尊称。

    星耀大陆,广袤无垠。这里古老的先民们很早就知道,太阳是这世间一切力量的源泉。阳光照耀,恩泽万物,人们把这种力量称为:耀之力。

    修炼耀之力,有一阶到九阶之分,这是一个力量积蓄的过程,只有力量达到圆满之时,才能算是这个大陆真正的的修行者,称之为“耀侠”。

    耀侠之后,则是“耀灵”。

    想要成为耀灵,就要学会如何控制体内的耀之力,使其灵活的运转。在这个阶段,体内的耀之力会发生一个质的变化,渐渐的转变为耀之灵力。

    继耀灵之后,则是“耀魂”。耀魂要学会如何驾驭自身体内的灵力,使其达到攻击和防御的作用。这个阶段,可以将体内的灵力外溢,收放自如。能达到耀魂这个级别,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实力。

    再近一步,那便是耀宗。耀乃光照之源,宗乃一派之尊,可见耀宗这个级别,已经是实力高强,可以立足一方。

    至于更高的境界,那便是拥有王者之气、领悟五行之力的耀王。其次便是耀皇,凌驾于耀王之上,拥有皇级之权,号令五行之力。那更是寻常人遥不可及的存在,世俗的巅峰强者。

    所以,修行者整体的实力划分是:耀侠、耀灵、耀魂、耀宗,耀王,还有耀皇。

    每一个级别,实力都有质的变化。一个耀宗级别的强者,竟然能以一个级别的差距,挑战耀王,这足以引起整个不小的轰动。

    吴老三满脸敬意,由衷佩服道:“这位耀宗强者,名叫施恩,以仁义著称。传闻他仁义无双,知恩必报,却不幸背负血海深仇。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找仇家报仇,他可是经历了……嗯,这个……至于经历什么,那是他人的隐私,我也不好过问。”

    众人心中暗自鄙视道:这吴老三恬不知耻,说得好似和这位耀宗强者认识一般。

    接着吴老三又道:“总之,他经历一切艰难险阻,最终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得以报仇雪恨。

    在他手刃仇家之后,已经是疲惫之躯。却撞见仇家请来的帮手。这帮手正是一位耀王级别的强者,也是他仇家的挚友,这位耀王强者见因为自己的迟来,好友遭遇不幸,天威震怒。试想,当时施恩已经是疲惫之躯,又将面对耀王这种绝世强者,必然是有死无生!

    可是谁想到,施恩竟然凌然不惧,毅然迎敌。听说,他凭借手中的一把神兵,与之对战,这场战斗打的是天荒地暗,日月无光,我用三个成语总结!”

    王老五听得入迷,喉结咕嘟的滚动了一下,殷切道:“哪三个成语?”

    吴老三对王老五热切期盼的表情很满意,得意道:“三惊!惊涛骇浪,惊天动地,惊世骇俗啊!”

    王老五一拍大腿,赞道:“太妙了!”

    田老七见他卖弄,十分不爽,道:“屁话真多,就两个字,精彩不就完了。”

    “哎,像我这种有学识的人和你这种文盲简直没办法交流!”王老三叹息声。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不得不说,王老五真是一个极好的听众,他的殷切期盼,表情到位,及其配合,让吴老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吴老三更加起劲,道:“后来,两个绝世强者激战一天一夜,施恩虽然身负轻伤,那位耀王强者也拿施恩无可奈何,最终作罢。传闻,他们还要择日再战。”

    吴老三吐沫横飞,只顾着说,王老五和田老七听得入迷,忘记吃喝。期间,钱掌柜却不为所动,一个劲的只顾吃,等吴老三回过神来,先前的四冷八热只剩下剩菜残羹,吴老三辛辛苦苦骗来的饭局已经是狼藉不堪,他狠狠骂道:“钱疯子,你真是个狡猾的奸商啊!”

    钱掌柜抹了抹嘴上的油腻,冷笑一声,轻蔑道:“就你吴老三那点小伎俩,我的还不知道。就你说的这点事,一天前我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都这个时候还当新鲜事说,分明是在骗吃骗喝。”

    吴老三及其愤怒,到不是因为钱掌柜揭穿自己行径,而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蔑视。吴老三决定捍卫自己的尊严,冷笑道:“你真想听新鲜事?”

    钱掌柜再次嘲讽道:“想听,你有吗?”钱掌柜那是十分的自信,只因这聚众楼人来人往,他早就练就了一对千里眼,顺风耳,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任何的新鲜事到了他这里,早就不新鲜了。他给了吴老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思是:“孙子,别在我这里装,我是你祖宗!”

    吴老三恨恨的道:“这四冷八热被你一个人吃完了,这样,你要是敢再上一次四冷八热请我,我就实实在在说点真货。你敢吗?”吴老三目光犀利,他就吃准了钱掌柜小气抠门的软肋。

    “你这是激将法!挑衅我!”钱掌柜又看穿了吴老三的计谋。不过这次,钱掌柜可不打算服软,道:“我敢!要是你说的事我听过,不新鲜了,那又如何?”

    这两人怼上了!

    “要是你听过,不新鲜,今天我做东!”天塌地陷,什么都能倒,这气势可千万不能倒了,吴老三也开始耍豪横了。

    钱掌柜沉沉舒了口气,像是下了及其重大的决定,扯着嗓子喊道:“小二,上菜,四冷八热,我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