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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医女如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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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问情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微微一躺,就很快睡去,梦中她又变成了另一个人,东南左江城郊神医柳易明的孙女柳如倾。

    柳易明是东南一代有名的神医,因为能从鬼门关救人逃出生天,人送外号神医“留一命”。

    柳家世代治病救人,虽常常免费救死扶伤,但也家境殷实,之所以住在城郊,是为了上山采药方便。

    柳家三代单传,但柳如倾的父亲却不喜医学,唯独喜好经商,有一年带夫人北上贩货,他们二人竟双双被马贼杀了。从此柳如倾跟祖父祖母相依为命。

    柳如倾在医学上很有造诣,遍读医书,自小独自上山采药,就能辨别各色草药,有时还能发现爷爷都不知道的新药。在治病手法上,也屡出新意,治好不少爷爷都不能治疗的疑难杂症。

    十六岁那年,祖父病重,柳如倾在自家医馆回春堂替祖父坐堂诊病,她心地善良、医术高明、貌美如花,“柳仙姑”的美名很快在左江传开。正赶上左江县令身染怪疾,无人可医,吃了柳如倾几服药,竟然大好了。随后柳如倾被请到县令府上赴答谢宴,顺带为县令亲自瞧看。

    瞧看之时,左江县令佟之涯摒退左右,柳如倾以为县令大人讳忌,未曾深想。待到看完确定佟大人病已全好时,佟之涯却贼胆色心毕露,不仅言语轻浮,动手动脚,见她柔弱可人,竟然兽性大发,要就地强暴她。

    她自是不从,慌乱挣扎之中,用银针刺瞎了佟之涯一只眼睛,逃出县令府,回家诉说遭遇,欲带着祖父祖母逃往别处投官,却被佟之涯手下的人紧紧追来。

    祖父祖母死命拖住官差,让柳如倾快跑。如倾跑出不远,回头看见官差用手中长刀,就地将祖父祖母砍死。长刀深深插入祖父的背,身患重病的他已经断了气,断气时他还紧紧抱着一个官差的腰不曾撒开。祖母的死状亦是惨绝人寰,她双眼怒睁,两只手使劲攥着官差的腿,眉头紧锁,似乎还在喊着,“孩子,快跑!”

    柳如倾抹掉眼泪,逃到常年采药的山里,一连数日不敢出来,又惊又饿,流浪山中,醒了哭,哭了醒,晚上睡在山洞躲避野兽,白天吃点野果,勉强维持。

    佟之涯命属下遍搜凌山,并未寻得柳如倾的踪影,夺目之恨不能善罢甘休,他竟然让人一片片地开始放火烧山,要烧死柳如倾。

    左江之山名为凌山,百姓却称其为“灵山”,灵气的灵。是因为灵山中有万千稀有草药,可以除百病、治千人,故百姓认为山神有灵,庇佑一方。灵山中好多药草数百年才能得一株,佟之涯居然为一己私欲,放火烧山,让灵山生灵涂炭。

    柳如倾发现灵山被毁,愤恨难当,这是柳家世代守护的净土,是东南病弱之人,尤其是贫寒病人赖以生存的人间药炉,她不愿看山中生灵惨死,也不愿眼睁睁看上万草药化为灰烬,无数病人医无可医。

    于是,柳如倾自己出了山。

    见柳如倾出了山,佟之涯亲自带队驱逐,柳如倾深知此命难保,她本是女子柔弱,但也有三分刚烈性情,被追兵逼至悬崖绝路,她发出绝望的呼喊,

    “佟之涯,你身为父母官却为害一方,害我家破人亡,害灵山生灵涂炭。我纵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你误我清白。他日化作厉鬼,定叫你天诛地灭!”

    说罢,柳如倾大义凛然、纵身一跃,坠下百丈深涧,与白云清风融为一体。

    她身死的时候,也是癸丑年,七月初一,同慕紫骁、花问情,都是同一天。

    做了柳如倾坠崖的噩梦,花问情猛的醒来,她神色痛苦,不想自己这回重生,怎么会有这么多记忆附体。伸出手按了按额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像之前慕紫骁常年拿剑的手,布满老茧,也不似花问情状若水葱、柔弱无骨的手,而是有一道道细小的茧,像是常年施针的医者才有的手。

    这是柳如倾的手!

    没错,重生之后,她还有一个灵魂和一部分身体特征来自柳如倾!

    正想着,仿佛感应到一个声音,她听见柳如倾在说,“问情,帮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