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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令羽带了雾霾蓝色幕篱,着一身霜花色的裙装,束了腰枝,越发显得不盈一握。繁复精良的湖水蓝色鸢尾刺绣在裙摆处摇曳多姿。并配一双藏蓝小靴子,金线收边,端的是飒爽皎洁,步步生莲。
余幼安已经早早在状元楼三楼包间等候佳人。手摇折扇,目视窗外,似是在思考什么。
婆子,丫鬟都被令羽支使在外间候着。令羽直直坐在余幼安对面,并未多言,也随他一起看向窗外。
窗外因是女儿节的缘故,往来如织。各种小贩吆喝,杂耍艺人呼和,一派热腾喧闹的场景。
“先生在看什么?”令羽问到。
余幼安这才回过神来,连声抱歉,并羞窘道“不敢称先生,小姐唤我潜心即可。”余幼安字潜心,聪敏好学,博览古今。初始习的是王羲之的书法,后来独辟蹊径自成一派大家。
“我在思考,今日书法所得,所以不曾注意小姐到了。”余幼安回到。
“潜心,我知道你,但是我不懂你。我知道你寄情山水丹青,也知道你醉心书法,已有所得。除了你的爱好,你当真没有志向?你的道又是什么?”
“突然谈论这么深刻的问题反而让我放松了些”余幼安笑道。他只是思考了一会开始娓娓道来。
“我其实喜欢好多有趣的东西,有可能是一个蝉蜕,有可能是一朵盛开的昙花,也有可能是你这样的一位美人。”
“年幼是希望仗剑天涯,锄强扶弱。后来发现这个社会秩序里,我们的阶级就是那个强的,我们是既得利益者。总不能把自己铲除了吧?所以对继续在这个制度里做个强者对弱者心有不忍,放弃或者挑战又没那个魄力。所以不如做个学者,但是教书育人也是分等级的。大概我的道就是能公益于天下所有人,有文学巨著流传于世。虽然有些妄想。”余幼安不知道今日见了令羽突然能说这么多,这些心思他没同任何人说过,包括知己好友令羡,但是却和他的妹妹说起,也不知道她能否听懂。
令羽道,“你可以的。”
这一刻,令羽说的轻巧自在仿佛这些既成事实。余幼安一瞬间眼睛亮起来。知己不分男女啊!
余幼安以为令羽和他志趣相投,其实令羽一向不学无术惯了的,这一刻,令羽有点自惭形秽,自己只会一些不入流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有济万民的大志向,不敢有好像自己和余幼安谈论这些就是一个笑话。
自己那些儿女心事,也都十分渺小。
或者不是要什么飘摇的未来,而是像余幼安这样先打磨当下,身为男子也有无能为力,身为女子更甚,但是却不是什么也不做的借口。
“谢谢你,潜心。我不是适合你的那个高洁之人,你值得更好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
“谢谢你给我的指引。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将来会走什么路,但是我会做一个像你一样努力的人,你借我一些你的字帖,我临摹吧。你的字风骨秀丽,我很喜欢。”
余幼安静默了一下,最后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