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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借一片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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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悄然而至。

    山山而川,木木为林,遥远的秋色化为黑影,沉沉地睡去了。

    随着微风,摇曳的只有操场灯光下的树影。

    星光灿烂,月影醉人,歌声飘过耳边,这是属于小绿衣们专属的夜色。

    却道这夜色,不免让人沉吟:

    树影曳衣翩翩舞,

    山影妆纱悄倦憩。

    玉轮醉人伴谣起,

    群星烁目争月颜。

    军训的第一次晚训,该学习军歌了,军歌由连长教各自连队,大家都按连队分开一些距离,盘腿坐下。

    二连长平时沉默寡言,歌声却极具悠远气息。

    在二连长的歌声中,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故乡有位姑娘……我时常梦见她……

    一首《军中绿花》,拥有着透彻灵魂的纯净,还带着无奈思念的忧伤,顾安和同学们静静听着,只有歌声和风声掠过耳畔。

    你问我什么是战士的生活,我送你一枚小弹壳……战士的本色就是这样,无私奉献报效祖国……

    在二连长口中,《送你一枚小弹壳》又饱含忘我付出,保家卫国的战斗意志。

    古往今来,狼烟未消,蘑菇云便已直冲云霄。只话是:沙场无情人有情,可怜尸骨异乡息。古往今来家书破,前人长辞何人已!

    战士也有人世长情!

    几首军歌唱罢,众人还在回味,二连长开口了:

    “你们很幸运……我也很幸运,现在是和平年代……但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和平,平时吧……我们也是普通人,要是打仗了,我就得是个兵。嗯……我没上过多少学,还是很羡慕你们的。”

    顾安知道二连长想表达什么,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有很多话,却说不清楚,但是必须说出来。

    和平年代,并不是说我们不惹事,不生事就能拥有的。原来那些阅兵仪式上庄严走过的士兵,迷彩装色的洲际导弹,呼啸而过的五代战机,就是我们守卫和平的底气。

    炮火的轰鸣混着瞬间的血与火,士兵虽然铁血但有柔情。他们为了我们的和平,牺牲了家庭,牺牲了岁月,甚至牺牲自己……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我们该沉下心来,向他们致敬!

    二连长断断续续说了很多,顾安只记得在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人群中突然响起几声微弱的声音,这声音逐渐变大,充斥了人群,这些声音没了平日的整齐,却比任何话语让人欣慰。

    “连长你们辛苦了!”

    “连长我们爱你!”

    “连长我们陪着你!”

    “连长你们最棒了!”

    ……

    二连阵中的声音久久不能平息,夜幕之下,没有人看到连长的眼角泛起闪光,这闪光一瞬即逝,和天上的星星一样,一眨一眨。

    “团~结就是你~娘!团~结就是你~娘……”

    隔壁三连传来一片大笑,有个男生正站在队伍前,“引吭高歌”。

    “力量!”三连长站在男生面前大吼道。

    “你酿!”男生还是改不过来。

    “力量!”

    “腻酿!”

    三连笑得人仰马翻,连三连长也忍不住捂着脸噗嗤一声……

    人与人之间没有相通的感情,很多时候,我们只能说:“我能理解你。”却不能说:“我感同身受。”

    像是这个夜晚,有人感动,也有人欢笑,他们没有经历彼此的事情,也就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记忆。

    随后大家也跟着二连长学唱军歌,等到大家都唱得差不多时,二连长提议道:

    “有没有同学……会一些才艺?”

    二连长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

    “要么……负责人先来吧”

    顾安冷不丁被提起,打了个激灵。

    顾安也知道,二连长这是想起了之前选负责人时尴尬半天,这次多留了心眼。

    但是才艺吧,顾安想到的就只有唱歌了。

    “那,我就给大家唱一首《安河桥》吧。”顾安说。

    “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

    顾安初一学过一点吉他,这不是谦虚的说法,真的就是一点点吉他,从吉他的63231323一直练到《嘀嗒》就没有再学习了。

    不过顾安唱歌还行是得到过吉他老师认可的。《安河桥》需要用到一些技巧,顾安没有学到,但很喜欢这首歌,于是顾安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安河桥》的弹唱,谁知道手上的茧子后来掉了,就没再练过了……拖延症患者实锤了。

    唱罢,顾安突然发现掌声竟然也从一连传出。

    收获了一片掌声,和连长一句“挺好”后,顾安回到原位,回味着刚刚自己的表现。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了顾安的带头冲锋后,二班的才艺表演也逐渐活跃起来,有合唱《老男孩》的,有跳了一段街舞的,甚至有位自称是MC.子龙的同学来了一段一人我饮酒醉,这场面热闹极了。

    所有人在第一次看到一样新东西时,心情总是有点震撼,或者好奇的。

    顾安并不例外,在所有表演中,顾安印象最深的还是有位同学的一大段B-BOX,那模仿出的电音让顾安不免想起了初中学过的一篇课文——《口技》。

    在顾安初中时,还是qq空间的“文艺复兴”时代,很多新鲜东西都是从那些虚假“大V”动态中知道的,那时候也不用微博,知乎和B站之类的软件,更不用说是快手,抖音了。从小到大,顾安并没有见过像B-BOX这样的表演,当然,顾安的消息闭塞,也许和住在这个比较偏僻的小县城有一定关系。

    看着这些表演,顾安渐渐觉得,军训也是挺有意思的经历,就像是童年时听隔壁的大男孩所说的,晚上会有表演,像是在野炊一样。

    夜渐渐深了,之前的讨论声已经要被几声哈欠取代,连长们被营长召集,做了一天最后的指示。

    整个操场变得静悄悄的,风不吹了,有几片云飘过天空,让月光处于一片朦胧之中。

    此刻,只有路灯下的昏黄色十分显眼,和这群可爱的绿衣一起,将这段记忆永痕刻在彼此心中。

    好累,快回去睡一觉吧!

    军训的第一天就要结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