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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门口,站着八个汉子,面貌大都狰狞可畏,不似中土人士,都是大轮明王从吐蕃国带来的随从。
曹世玉衣袖一挥,这八个人全都身不由己的退向了两旁。
此时,屋内剑气纵横,刀劲飞舞,便似有无数迅雷疾风相互冲撞激荡。
大轮明王鸠摩智施展“火焰刀”,与天龙寺各使一路“六脉神剑”的六大高手激战正酣。
曹世玉横插一脚进来,立刻将所有的火力吸引了过来。
“来得好。”
他其实想吟诗一首,增强逼格,但是脑子里文学细胞有限,只能大喝一声应应景。然后使了一招“推窗望月”,体内太和阴阳气流转,成百上千道无形剑气轰然爆发。
剑气如狂潮,席卷八方。
尘埃落定后,曹世玉拿着三本旧册随手翻动,册中有图有文,都是朱墨所书。
他粗略翻了一遍后,看着西首一个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灰头土脸的和尚,道:“天龙寺不愿意用祖传的‘六脉神剑经’换这‘少林七十二绝技’,大师又何必为难人家。
我这里有一门‘十二象形诀’,愿和大师做一个交易,不知您意下如何?”
鸠摩智双手合十,道:“敢不从命。”
曹世玉笑了笑,将手中的三本旧册收起,然后解下背上的包裹,从中取出了一个册子,轻轻一送,就飞至鸠摩智的面前,凌空悬浮不动。
“神乎其技。”
鸠摩智心中震惊无比,急忙伸手双手,恭恭敬敬的接住了册子。略一翻阅,顿时沉迷其中。
曹世玉和鸠摩智都没有急着离开,两人就在天龙寺住下,共参武学。
天龙寺的和尚们也没办法,只能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一个月后,鸠摩智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转悠了十多次,若不是曹世玉见识广博,每次出问题后,都能很快找出解决办法,恐怕鸠摩智早已经成了废人。
但是此人痴迷武学,虽然明知是坑,却难以自拔,越陷越深。
鸠摩智外功、内功均极为高明,三个月后,他就将“十二象形诀”从入门的“白蛇吐信掌”,练至了最后一门武功“神龙乾元道”。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乾元之生,万物之始,统贯天道。
天之道,即龙之道。
这一次,鸠摩智彻底走火入魔了,武功尽废,曹世玉也没能救得回来。
禅房之中,鸠摩智静坐在蒲团上,沉默不语,好一会儿之后,才叹息一声,道:“老衲虽在佛门,争强好胜之心却比常人犹盛,今日之果,昨日之因。
唉,贪、嗔、痴三毒,无一得免,却又自居为高僧,贡高自慢,无惭无愧,命终之后身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得超生。
如来教导佛子,第一是要去贪、去爱、去取、去缠,方有解脱之望。我却无一能去,名缰利锁,将我紧紧系住。
今日武功尽失,焉知不是释尊点化,叫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
鸠摩智回顾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又是惭愧,又是伤心。
他原是个大智大慧之人,佛学修为亦是十分睿深,只因练了武功,好胜之心日盛,向佛之心日淡,误入歧途而不自知。
曹世玉见状,道:“恭喜大师,这十二象形诀,你已经全部练成了。”
鸠摩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善哉、善哉!”
“神龙乾元道”练的其实是一种精神。
顶天立地、自强不息是为龙;热血慷慨,奋不顾身是为龙;
道德厚重,教化黎民是为龙;澹然无为,清虚自守是为龙;
慈悲怜悯,救苦救难是为龙;惩恶扬善,诛邪降魔是为龙;
谦和有礼,温润如玉是为龙;秀外慧中,静贞优雅是为龙……
大夏,本就是龙的国度,传承着龙的精神。
这一来,鸠摩智大彻大悟,终于真正成了一代高僧,此后广译天竺佛家经论而为藏文,弘扬佛法,度人无数。
其后天竺佛教衰微,经律论三藏俱散失湮没,在西藏却仍保全甚多,其间鸠摩智实有大功。
离开了天龙寺后,曹世玉和鸠摩智分道扬镳,他先回到无量山,找了一个曾经跟着司空玄一起,去过缥缈峰灵鹫宫的神农帮弟子带路,方才再次踏上征途。
…………
祁连山中,有一座山峰终年被云雾封锁,远望去若有如无,因此被称为缥缈峰。
缥缈峰上有一一座灵鹫宫,里边住着一位天山童姥,门下统率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势力庞大。
“祁连”系匈奴语,匈奴呼天为“祁连”,祁连山即“天山”之意。因位于河西走廊之南,历史上亦曾叫南山,还有雪山、白山等名称。
曹世玉来到了缥缈峰下,只见白雪皑皑,四周寂静无声。
打发带路的神农帮弟子离开后,他抬头看了看隐藏在云雾之中的山峰,脚下轻点,如同一股青烟向着山上飘去。
缥缈峰上设有十八处天险,如断魂崖、碎骨岩、百丈涧、仙愁门等等,但是曹世玉轻功绝妙,过天险如平地,越走越高,身周白雾越浓,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到了缥缈峰绝顶,云雾之中,放眼都是松树。
只见地下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每块青石都是长约八尺,宽约三尺,甚是整齐,要铺成这样的大道,工程浩大之极,绝非崇尚隐逸清修的逍遥派所能办得到的,想来定是前人所遗。
这青石大道约有二里来长,石道尽处,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
这古堡形貌古朴,不知是何时所建,堡门大开,两边各站立着一排女子,神情肃穆。
这些女子年纪或长或少,四十余岁以至十七八岁的都有。
每一排九名女子,身穿的衣裳颜色各不相同,红黄青紫,五颜六色,唯一相同的是她们手中各执长剑,身披的斗篷胸口处,也都绣着一头黑鹫,神态狰狞。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何方高人,擅闯我灵鹫宫,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