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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玄彻走后不久,几个侍女就捧着新衣,毛巾,熏香,花瓣走了进来。
“奴婢奉命来伺候姑娘沐浴更衣。”
速杉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她侧着身,纹丝不动。
“姑娘?”领头的丫鬟试探地叫了一声,可速杉依旧无动于衷。
丫鬟上前,正要伸手触碰速杉,速杉正好转过身来,只见她两眼无神,像是已经去了半条命。吓得上前的丫鬟往后一退。
速杉一动不动,像一只傀儡一般,任由她们为自己沐浴擦身,穿衣熏香。
收拾妥当后,众侍着将速杉送到一处屋内安置。
自始至终,她的手里都紧紧握着沈临初予她的定情玉佩。
许久之后,速杉突然发疯似的扯掉头上的珠钗,愤恨地剥下身上华美的外衣,趁众人不注意,跑出公主府。她像是丢掉了魂魄一般,跌跌撞撞地在街上走着。
她万念俱灰,如果上天此时可以将她的生命剥去,那将是对她极大的仁慈。
……
突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沿路撞翻了不少货摊。
路人纷纷唯恐躲闪不及,速杉却无动于衷。
她握紧玉佩,闭上双眼,迎风面对。
这样,就可以解脱了。
公子,对不起。来生,我们再见吧。
“快让开——”
速杉只觉得耳边有一阵风呼啸而过。再睁开眼,自己已经被拉到了路旁,而拉开自己的人正是——熏月。
熏月一脸鄙夷地瞪着速杉。
“跟我走。”
熏月拽起速杉,来到一处偏僻的屋角。
熏月狠狠甩开速杉。
“你竟一心求死?”
速杉恨恨得看着熏月。
“你别这么看我,这就是你的命。”
熏月摊开手心,上面赫然一粒黑色药丸,正是解药。
速杉看见,眼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她,已经心如死灰。
熏月冷笑:“公子知道你承了皇帝的雨露,对你失望至极。”
听到公子,速杉的心瞬间被刺痛,眼神里闪过一丝光彩,但很快就被悲伤掩盖。
“公子要与你恩断义绝,他命你今晚就随皇帝进宫,日后伺机潜伏在皇帝身边。”
速杉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他竟与我恩断义绝!他怎能如此狠心?怎能就这样轻易断掉我心中仅存的一点温暖?
他不是爱我吗?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速杉失魂落魄地摇晃着,泪水夺眶而出。
熏月趁着速杉失神,突然夺过她手中的玉佩。
速杉激动地上前争抢。
“公子命我收回,你怎敢阻拦?再说了,你配吗?”
熏月的言语中,满是讽刺与不屑。
速杉怔住,双手绝望地滑落。
熏月说得对,她不配。她有什么资格和立场阻拦熏月?她不配。
罢了,既然要她潜伏,她就潜伏吧。反正,她现在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若能用她这副残缺的身子为他做些什么,也不枉费了曾经的情义。
速杉泪眼模糊地冷笑一声:“解药。”
熏月轻视一笑,递上解药。
速杉接过,仰头服下。
熏月走后,速杉绝望地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公子他如此绝情?
“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任何希望了。”
速杉心如刀绞一般,用尽全身力气抽泣。
……
熏月来到揽月阁。
沈临初脸色铁青地背对着熏月。
“公子,速杉她让奴婢将此物交给您,她还说无颜面对公子。”
沈临初面色凝重地转过身,颤抖着接过玉佩,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两人甜蜜定情的画面。
“她当真不肯回来?”
“是,她执意要入宫。”
沈临初眼中含着热泪,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一旁的柱子上。
她怎能如此轻视我对她的感情?
她明明知道我对她是如何地一往情深,怎能说断就断?
……
速杉不见了,德阳公主府都乱了套。
德阳一脸焦急地站在公主府门口。
“赶紧去找!快去!”
皇上马上就要回宫了,偏偏这时候人不见了!
这时,速杉独自从冷清的街角走来。
德阳急忙上前握住速杉冰冷的双手。
“速杉呀,你可算出现了。”
“公主赎罪。”
速杉低头,微微行礼。
“无妨,好事多磨,好事多磨!速杉,你的东西已经让让收拾妥当了。另一份,是公主府为你准备的。”
速杉看了一眼丫鬟手中的两个包袱,盈盈一个欠身。
“多谢公主。”
“入了后宫,他日富贵荣华,可不要忘了引路人。”
速杉意味深长地看了德阳公主一眼,心中百感交集。
“速杉不敢忘记公主的恩情。”
德阳一脸满意地握了握速杉的双手。
这时,刘玄彻走了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玄彻双手扶起德阳。
“今日朕很尽兴,多谢姐姐款待!”
“为陛下分忧,是德阳的本分,也是速杉的福气。”德阳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速杉。
刘玄彻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速杉。他单手扶起速杉,见她一直低着头,便挑起她的下巴面向自己。
速杉一袭白衣胜雪,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娇艳欲滴。她的眼神中还透着几分倔强和不甘。
刘玄彻拉过速杉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速杉用尽全身力气,想将他推开。
刘玄彻大笑,只当速杉是害羞了。他横抱起速杉,入了马车。
……
德阳看着缓缓离去的皇家车队,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一入宫门深似海,你且自行珍重吧。
……
宽大的马车内,刘玄彻紧紧搂住速杉,还不时低头亲吻她。
速杉用尽全身力量压抑住心中泛起的强烈的不适感。
这个男人,让她无比恶心!
“入了宫,你先去见过皇后,由皇后给你拟定位份,安排住处。之后你才算是朕名正言顺的女人。”
刘玄彻低头,却看不见速杉脸上有一丝愉悦的表情。
“放心,朕会妥善安排你的家人,好让你在后宫安心伺候朕。”
速杉低眉,她没有家人。
“多谢皇上。”
见美人终于有了反应,刘玄彻龙颜大悦,将速杉搂得更紧。
沈临初站在茶楼上,看着脚下向皇城进发的车队,眼里不自觉地透出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