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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沉鱼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空中这样飞行,她不恐高,却也禁不住害怕,“啊”的叫出声来。
森之洛在沉鱼耳边低语:“抱紧我。”
沉鱼忙伸手搂住男人修长的脖颈,脑袋紧紧地贴住他的肩膀,藏入他的怀中,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森林夜晚的风很冷,亦很大,吹进眼里,凉飕飕的要溢出眼泪来。
右耳是风的呼啸声,左耳是男人的呼吸声,沉鱼抬头看了看森之洛棱角分明的侧脸,目光却被眼角的余光吸引,视线落在他身后的房子上。
那是他们的房子,她的新家,原来梨树不止庭院和门前的一两棵,而是包围房子长了一片又一片,白茫茫的,那么好看。
原来悬崖边的枯树是一棵梨树,它长得那么大,那么高。大到每每抬头仰望时,都只能看到古树盘根错节的枝干,不曾想枝干上端,也开了零零星星的花。
原来她在廊下看外面风景的同时,自己所处的环境,亦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绿姬、端、洛三人一一越过万丈悬崖,往圆月的方向飞去,沉鱼望着府邸在眼前渐渐缩小,最后府邸埋进梨树林中,梨树林埋进森林中,恍如隔世。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沉鱼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降,出于好奇探出脑袋去看地面。
见脚下树木叶子的形状渐渐清晰,树下红色的土地渐渐放大,不一会,众人就重新回到陆地上。
站定后,只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扶着森之洛站稳身子,扫视一圈发现仍身处茂密的黑森林,于是疑惑地问其余三人:“这里就是你们说的长街?”
长街虽然有个让人瘆得慌的名字,叫阴阳,但是阴阳长街你总得有街道吧!
这里黑漆漆一片,尽管月色明亮,却连块板砖都看不到。
“喏,前边不就是吗。”端努努嘴,抬头仰望天空。
沉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树梢上,果然有一栋高大的金色楼阁映入眼帘。楼上人头攒动,看样子像是酒楼。
酒楼的八方檐角挂满串串黄纸灯笼,因为灯笼纸极厚,所以酒楼里里外外散发出来的灯火并不刺眼,反而有些昏暗。
众人往酒楼的方向直走,沉鱼忽听得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句讨价还价的声音,开开心心:“没想到这深山野林还真有街市!”
说罢迫切想去一探究竟,可是刚跑出一步,就被身后的森之洛抓住了斗篷的帽子。命运的脖子被勒住,顿时无法动弹。
沉鱼挣扎道:“你抓我的帽子干什么?我都无法呼吸了。”
森之洛淡淡道:“街市人多,走丢了我可不找你。”
沉鱼:“我又不是小孩。”
端:“闹市妖怪聚集,那可未必没事。”
沉鱼:“妖怪吃妖吗?”
森之洛斜了女人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沉鱼想了想,妥协:“好吧。”
随后森之洛替沉鱼戴好帽子,伸手扯了扯她的帽檐,再次叮嘱:
“切记,帽子千万要戴好,绝对不能摘下来。”
乖巧点头,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回答:“知道啦~知道啦~”
走到酒楼后门的时候,门口小厮远远看见有贵客光临,风一样小跑过来,招呼贵客,
沉鱼乐,那小厮点头哈腰、嬉皮笑脸的模样,竟跟电视上演的小厮没有半分区别。
他先是对走在前头的端和绿姬热情道:“端大人好,绿姬大人好。”
再是对走在后面的森之洛恭恭敬敬道:“公子好。”
唯小厮看清沉鱼样貌之时,面露三分惊诧之色,随后故作淡定,恭恭敬敬道:“小姐好。”
四人先后走进酒楼,小厮便一路走在后头跟着。
酒楼内人头攒动,美男美女聚集,声音嘈杂,却四处纤尘不染。走在楼梯上,沉鱼见酒楼的天花板、墙面、挂画、扶梯、地板皆是半旧不新的颜色,想这酒楼应该有些年头了。
端选了个常去的三层楼靠街角亭台入座,这里两面无遮挡,仅中间摆一张圆桌,面积不大不小刚刚好。
主要是视野极佳,远可见整条阴阳长街的全貌,近可观街上摊主的各色物品。端背靠阁楼的栏杆坐下,轻车熟路点了许多酒菜,小厮便退了出去。
沉鱼好奇的像只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番阁楼后,扶在栏杆前,往外张望。
见高大茂密的树林下,是若隐若现,弯弯曲曲,如蛇的形状般的街道。才看清这长街原来是围绕大树而建,如赛道般弯了一道又一道,由青砖路铺建而成的街道。
不过周围树木太多,太密,对比起来,整条长街的灯光加起来,竟还没这酒楼明亮。
“大人,您的菜来了。”是刚才那个小厮,他伫立在门外静候。
“送进来吧。”
“诺~”
小厮一边答应,一边掀开垂帘,带领其他小厮,将垒得高高的大食盒送进来,整整齐齐摆了一桌酒菜,方才退下。
沉鱼看着小厮怀里如山般高的食盒,目瞪口呆,脱口而出:“这真的能吃完吗?”
端邪魅一笑,自信满满地答:“当然,平时单我们三个就能吃这么多,老实说我都没特地预你的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