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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真相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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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欢是被一阵泡面调料的浓香弄醒的,睁眼只见火堆旁边围上了石块,架着一口铁锅。王铁牛和张小二围坐在锅边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常。见到余欢睁了眼,王铁牛招呼道:“你忙活一晚上,今天刚好用上,嘿。”

    “咕。”余欢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下。

    “行了,行了,快吃吧”,铁牛哥不知道从哪变出几双筷子,叫张小二去喊醒材宝,四人就就着锅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好不热闹。

    “你这孩子没吃过啥苦,等今儿找了点新鲜的菜和肉,咱来个一锅乱炖,嗝”,王铁牛打了哥饱嗝,和余欢商量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你对这附近应该比较熟,这样吧,欢儿你和我,再加上材宝,我们三个去,张小二先留着看家。”

    “大牛哥,你这就不地道了,为啥不让俺也跟着去?”张小二无奈的道。

    “别胡闹,还有人躺着呢,要是野狗啥的溜进来,你说咋办?”铁牛没声好气的说。

    “那材宝看家,我去。”

    “你小子咋听不见去呢,材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是很方便。”王铁牛表情有点微妙。

    听完这话,余欢才开始仔细打量李有材这个人,他和王铁牛如出一辙的打扮,一言不发的默默蹲在王铁牛身后。他见到余欢在盯着这边,表情有点不自然的低下了头,双手抱着膝盖。见状,余欢倒也不好一直往他那边望去。

    待到好不容易说服了张小二,王铁牛掏出了一个蛇皮袋捆在手上,余欢抄了根顺手的钢筋,就迈出了体育馆。

    王铁牛和余欢并排走在前边,铁牛往后边看了看亦步亦趋吊在身后的材宝,语重心长的对余欢说:“材宝吧,小时候被人拐走了,大概半个月后派出所喊他家里人来领人,本来一挺机灵的小鬼,领回来就成了这样。”

    他从兜里摸摸索索掏出一包玉溪,递了一根给余欢,点然后猛猛吸了一口,怅然道:“他脑子不大好使,还怕生,但挺有一把力气,也会不偷懒耍滑,他家老人就要他跟我来上工了。”

    “材宝,跟紧点!”铁牛回头呼喊道。

    李有材大跨步赶了上来,还是走在后边,四处张望着,仿佛周围有着噬人的猛兽。

    “再往前走个五百米吧,然后左手边有个商场,运气好的话冷冻库应该没塌掉”,余欢确认了一下周围的地理位置,“待会你们先去,我去边上药店看看,就在这个十字路口汇合”。铁牛哥点了点头,便招呼李有材去了。

    “嘤咛,呜……”循着声望去,一条金毛拖着腿从边上的废墟李钻了出来,身上的毛脱落了大部分,大块大块的溃疡在它身上四处散布着,透过脓水还可以清晰的看见扩张的血管,没走几步,大金毛就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王铁牛和余欢循声走了过去,王铁牛半跪在地上,在看到溃疡之后,猛的从地上跳起来,小声的问:“欢儿你说它是不是要变丧尸了,俺看那美国大片里不就是这么演的?”

    “大牛哥,你让它咬一口不就知道了?说不准还能变丧尸侠呢。”余欢打趣道。

    “这只是辐射伤,它应该是从中心区跑出来的,也不知道一开始在哪个防空洞窝着吧”,余欢摸了摸大金毛的脑袋。接着道:“核爆已经两个周了,它应该是在地下饿坏了跑出来。”

    “还有救么?“王铁牛闻言也蹲下来抚摸着大金毛,余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见铁牛哥叹了口气,用手上的蛇皮袋捂住了大金毛的口鼻,死死的扣着。大金毛四肢扑棱了几下,一会便没了动静。“就当给它一个痛快吧”,铁牛哥又掏出一根烟坐在边上抽了起来。他沉声问道:“欢儿,你说咱会不会也这样?”

    余欢思忖了一会道:“我们离爆炸中心还远着,况且都是被埋在地下,最近风也没往这边刮。两周多了应该没事,反正要有事也不是这一时半会的。”闻言,王铁牛松了口气,余欢看了看这两个朴实汉子的背影,使劲摇了摇头,把话咽了下去,大牛哥他们在爆炸之后,一直在外面搜寻幸存者,就算放射性元素衰变的再厉害,暴露在辐射中这么些天,怕是……想到这,余欢暗自打定主意,抗生素已是迫在眉睫。

    和王铁牛他们二人分道扬镳之后,余欢径直走向了记忆中药店的位置,这种低矮的平房被埋的不算太深。他跃到废墟上,将药店的招牌甩到一边,拿起钢筋伸进缝里,靠着混凝土形成杠杠,一点点把大块的混凝土块挪开,至于那些比较轻的或者块而比较小的,则是用手拿起再抛出去。

    就这样一直忙活了半晌,终于看到了埋在底下破碎的玻璃柜台,余欢用手探进去,也不管锋利的边缘刮伤了手臂,如获珍宝的看着掏出来的小药瓶或者药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确认了拿到了头孢和青霉素之后,就将取到的药物全部装了起来,反正总会有用。简单的处理了外伤,四下打量了一阵,余欢又回到了街道上,一辆车接一辆车的开始检查。

    最后是在一辆侧翻的六座奔驰的后座上发现了一台笔记本,车窗早就被冲击波震碎了,余欢拿到了笔记本就直接坐在了车边上使用。

    运气不错,笔记本还有电,不然在这这断电的废墟也不知道去哪找电源适配器和发电机。熟练的进入BIOS将笔记本返回出厂设置,正准备掏出U盘——

    突然一阵嗡嗡的声音吸引了余欢的注意,通过笔记本液晶屏的反光,发现一架无人机悬浮在半空中,那是一架看着非常奇怪的无人机,没有任何标识,通体漆黑,四条成十字状的旋臂上各连接着螺旋桨和小型的探头,而引起余欢警惕的则是这架无人机下挂着圆柱状的螺旋枪管。余欢一点点的爬进车底,靠着屏幕的反光来确认外边的动向。

    那台无人机在空中悬了数分钟,慢悠悠飞向了另一个街区,借着掩体,余欢从车底下转移进了旁边的废墟,找了个可以遮掩身形的塌陷空洞,继续用笔记本反光来观察着。突然,那架无人机好像找到了目标,四个探头同时锁定了同一个方向,压低高度急速飞了过去。

    糟了,那边是超市的方向。余欢扶着笔记本,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内心七上八下。无人机在液晶屏的画面中失去了行踪,但是传来了几声枪响,还有墙壁轰然倒塌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狼嚎,余欢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狼。但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想,狼这种生物白天是不会大摇大摆在街上行动的,一般都会躲在阴凉处休息,这说明这架无人机装载的是红外侦测探头,他一开始选择躲在墙体后面用反光来观察的手段无疑是正确的。

    蹑手蹑脚地回到了约定好的十字路口,待确认好藏身处不会被红外感应发现之后,余欢蹲在掩体后边,在心里盘算着,等着大牛哥和材宝回来。

    时间一秒秒的流逝,但压在余欢心头的却是一团越理越乱的乱麻。印象中,他父亲是很正常996的程序员,在本地的互联网公司供职,年薪不算多,但是每次回家,他脸上都洋溢着对自己工作的自豪。为此母亲也经常和他吵架,不理解他为什么每天加班,甚至没有时间参加余欢的大学毕业典礼。想起这件事,余欢惊觉核爆那天,正是他的生日,12月27日,但那天父亲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说晚上会过来陪他生日,还特意嘱咐他到车库等人来接。仿佛,那天他知道会发生什么。而母亲也在几周前去接到公司外地出差,要去做一家上市公司的审计,对面的负责人声称公司账目只能亲身过去,不能通过互联网邮寄,怕遭到泄露。

    余欢望着手上那枚小小的U盘出神,刚刚他已经尝试过了,U盘是加密的,试了试自己的生日和父母的生日,答案都不对。

    余欢有一种预感,真相一定就藏在这个U盘里面,父亲的短信不是空穴来风,但密码,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