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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大哥不说你了。”陈暮羽微笑道，随后又正色道：“不过冉冉，你要记住他是皇子，虽然以你的身份当他的正妃是绰绰有余，但是不管他受不受陛下宠爱，身份有多卑微，或是陛下有多敬重父亲，历代以来，从来没有过一个皇子只有一个正妃而于其他侧室，就算他愿意只守着你一个，陛下这绝对不会允许的，如今大夏血脉并不算繁盛。”
陈芊冉轻哼了一声，冷眼看着自己的大哥，道：“天下男子皆是如此，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让他只守着我一人。”
父亲很爱母亲，但院子里也还是有其他女子，她的大哥与大嫂青梅竹马不也是纳了侍妾侍人，而二哥虽不愿意这么早就娶亲，但风流韵事也不少，她早就有所准备，他作为一个皇子是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的。
大夏立朝以前，曾经历了几百年的多方混战，大陆上的人口急剧下降，因而大夏的律法规定，男子必须多娶，以便繁衍人口，普通百姓家中至少也有两个侍妾。他是皇子，自然不能与律法背道而驰，既然天下女子都能接受这道律法，她为何不能接受？
只是，她无法接受的是，他的心给了别的女子，为别的女子黯然神伤，在锦州买醉。
陈暮羽看着自己妹妹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道：“既然你想通了，何必在为这些事情烦心，平白伤了自己的身子。”
陈芊冉沉默了片刻，突然认真的问道：“大哥，你说我够端庄吗？”
陈暮羽有些奇怪，但也还是宽慰道：“嗯，不管你如何，都是大哥最疼爱的妹妹。”
“大哥。”陈芊冉有些感动，随后又说道：“你说我装的不像吗？为什么他不但没有好感，反而疏离我？”
陈暮羽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这般喜欢一个男子，他开口道：“冉冉，这些年，你这么努力学习礼仪就是为了讨他的喜欢？”
“他以前说过，他喜欢元皇后那样的女子。”陈芊冉坦白道，“怎么我学的不像？”
陈暮羽有些头疼，怎么也没想到妹妹这些年的转变是为了十六皇子，要是妹妹只是想当他的正妃倒也不是难事，可是如果她想要的是他的真心，那…
他沉默片刻，方才说道：“你学的很像，但是他毕竟与你从小一同长大，虽然多年未见，但印象已经形成，如今见你这么大的转变，自然无所适从，疏离些也是正常的。”他顿了顿，又说：“若是你想他真心爱上你，最好是以本性面对他，男人是喜欢端庄的女子，因为这样的女子好相处，不用烦心，但是男子更喜欢真实的女子。”
“真实的女子？”陈芊冉若有所思，许久才抬起头，道：“大哥，你确定？”
陈暮羽挑眉道：“大哥也是男子，自然懂得男子的心思，不过冉冉，你原来做的那些事确实有些过分了，如今长大了，可不要再这样了。”
陈芊冉抿了抿嘴，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那时老是避开我，我要是不做些事，他早就把我给忘了！”
陈暮羽愕然，那些事情竟然不是恶作剧，而是他故意为之，难不成自己的这个宝贝妹妹从小就对十六皇子情根深种了？
……
十二月初六。
李瑾华的生辰，对于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生辰，并不是什么大事，原来在元皇后宫中的时候，也只是给了些赏赐，后来到了韦妃宫中时，则是跟在五皇兄后面偷吃了几杯酒而已，然而到了德妃宫中，每当生辰，她都会在自己的宫中大摆筵席。
今年，他十六了，来到这个世界竟有十六年之久了，往事随风，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了。
按照大夏律法，男子十六岁成年，可大婚可入仕。
如此重要的日子本该热热闹闹的才对，只是今年发生了许多事情，德妃不想让儿子出风头，虽然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去争那个位子，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宫中成年的皇子本就不多，所以今年她也只是赏了宫中的侍从，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席美味的菜肴。
“华儿，多吃点！”德妃频繁地往他碗里夹菜，言语间透着愧疚之意，“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本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的，只是今年宫中发生了太多事，母妃担心”
“母妃，儿臣明白的。”李瑾华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儿臣本就喜欢清静，这样倒好！我挺满意的。”
德妃也笑了笑，释怀了很多，又夹了一道菜往他碗里送去。
李瑾华看着自己面前瓷碗中堆积如山的食物，有些无奈，但是为了宽慰母妃的心，也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
“圣旨到！十六皇子接旨！”
这宣旨声在他这倒是头一回，他看了看德妃，见她神情无异，像是早就预料到的一样。
德妃见他不知作何反应，微笑地解释道：“成年皇子按照规矩是要出宫立府的，只是没想到陛下会在今日就给你圣旨。”
李瑾华了然，整了整衣裳，和德妃一同走出正殿，跪接圣旨。
来宣旨的是父皇身边的总管——福公公。
而这圣旨的内容为确实如母妃所说的那般，出宫立府，那就代表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家了，在这个世界里，他终于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地方了，他微笑地接过圣旨。
福公公亦是微笑行了个礼，道：“恭喜十六皇子。”随后带着一众侍从离开。
德妃将他送走，转过身来满脸欣慰地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不舍，华儿终究还是要离开她的庇佑，独自面对外边的风风雨雨。
李瑾华将圣旨递给一旁的侍从，双膝跪地，给她磕了一个头。
“儿臣多谢母妃这么多年的关怀以及教导。”
从前元皇后对他是好，但这个好总是透露出一股不寻常的意味，他不明白那是什么！而韦妃，不过就是为了给五皇兄添个助力。她们对他的照顾，他一直记在心中，只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并不是非要有人对他很好，也从来就不渴望有人能真心实意地对他。
十多年来，他就像个可以被人随意丢弃的阿猫阿狗，虽然衣食无忧。但也见惯了人情冷暖。
自从他过继给了德妃之后，她是全心全意地待他，真心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照顾，第一次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最纯洁最无私的温暖，而这一次也是李瑾华第一次对那个陌生的父皇有了一丝感激之心。
“好好好！本宫的皇儿长大了！”德妃泪眼婆娑，连忙将他扶起。
一旁的巧儿递给她一方手帕，出声道：“娘娘，您别哭了，咱们殿下这么孝顺，您该高兴才是！等殿下大婚后，娘娘您可就可以抱上孙儿了。”
“本宫是开心才哭的！”德妃轻斥一声，连忙接过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李瑾华轻笑着说道：“母妃，外边天凉，咱们进暖阁里吧。”
“好。”德妃此刻的心情甚是愉悦，自然是说什么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