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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皇宫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御案前端然坐着一位龙袍的男子,眉头紧皱,从一开始坐在这里批奏折便未松懈过。
玉梵很懂事的将曹公公那里递过来的参汤给夜昭行盛了一碗,白玉瓷盏内的汤汁在烛光下被映照的发光。
“陛下,喝一点吧,您也批阅了这么久了,别伤神了。”
夜昭行抽空望了一眼,而后说道,“拿走。”
无奈玉梵只好乖乖的吩咐公公端走,他清楚夜昭行的习惯,若是忙起来便是谁也不理的,做什么事都极为认真,从不含糊,或许这也是他这一路走来能做到这个皇位的原因吧。
大约又过了好久,玉梵都坐在阶梯前靠着睡着了,突然被一只脚踢醒。
抬头一看,正是自家主子夜昭行。
“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夜昭行批完所有奏折之后,习惯性的问道。
玉梵忙回答道,“回公子,已是丑时。宫门已关,恐怕回不得江府了。”
“摆驾回宫。”
玉梵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知道江府还有一个阿灵音和小狐狸在等待,毕竟在此之前陛下曾经说过要让阿灵音服侍沐浴,如今这是突然又变了主意,还是忘记了?
不过话说回来,夜昭行一直都是如此,并没有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趣,尽管她是神女,但也全在计划之中,对他而言,似乎只有权力和他三个目标之外,没有什么能值得他的注意。
所以玉梵也没有开口,他观察到夜昭行从开始到批完所有奏折,脸色都不太好,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玉梵也更没有勇气提醒了。
只好在心底里默默给阿灵音安慰,希望她不会生气吧,不过这个姑娘应该不会等一夜吧,或许早早的歇息了也说不定。
就这么过了一夜,第二日,夜昭行卯时初刻便醒来,由侍女穿戴好气派华贵的龙袍,待侍女都离开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玉梵!”
“是!陛下。”见侍女都已离开,屋内只剩下陛下一人,原本在门外候着的玉梵一听到夜昭行叫他的名字,便以最快的速度规规矩矩的走向夜昭行面前。
其实玉梵担心了一夜,他知道夜昭行本就不是什么温柔多情之人,甚至可以说冷漠决然,就算自己跟他说阿灵音昨日在等他,夜昭行未必会感兴趣,说不定还会骂自己。
可是,他就是害怕,害怕阿灵音真的会很执着的等待夜昭行,而自己明明想起来了,难却没有告诉夜昭行,若是让她白白等了一夜,说实话确实是挺对不起的。
夜昭行一夜未归,批完奏折便在宫内睡下了,从始至终没有提起过她一次。从昨日阿灵音有心夸赞自己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他就默默的对阿灵音熟络了一些。
“南部水患,又爆发怪疾,这件事你协同任职大臣好好查查,记住一定要亲自实地考察,将所了解到的汇总起来,今夜交予朕。”
夜昭行严肃的同玉梵说道,而此时的玉梵却突然的心不在焉,对夜昭行的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朕在跟你说话,你在干什么?”夜昭行瞪了玉梵一眼。
平日里那般的认真,也知道自己的脾性,从未敢如此大胆的发呆,就连自己说的什么都不认真听,他到底在想什么?
莫不是着急提前去边疆搬石头?
君主的威严从始至终都是尤为压迫人的神经的,原本走神的玉梵此刻吓得是下一秒便扑通跪在地上,连忙说道,“玉梵有罪,还望皇上恕罪!玉梵即刻就出宫调查,今夜就给皇上一份满意的答复。”
夜昭行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跟他多有计较,“罢了,下不为例。”
“可是,陛下,您难道没有忘记了什么吗?”
听着一旁的玉梵突然开口,问自己,夜昭行停顿了三秒后,反应过来,若问他知不知道,毫无疑问,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昨晚没有按约回府。
夜昭行自知江府也只是他一个友人的宅院,自己用来不过是隐藏身份而已,对于阿灵音他就更是只当作治疗自己诅咒和无心之病的良药罢了,至于其它的,没有。
“这不是你该问的,她并没有那么重要,还有朕要上朝了,你的汇总朕今夜就要收到。”夜昭行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让玉梵一度以为他真的根本不在乎。
玉梵知道夜昭行很明显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尽管看得出,他没有忘记可偏偏就是不愿想起,这也没有办法。
无奈玉梵只好重新收拾心情,准备踏上去往南部的路程。
朝堂之上,大殿之内。
众大臣都纷纷启奏,夜昭行也都一一认真听取,这是他对待政务该有的认真。
而此时的江府内,大堂门前的门框处,乖乖的坐着一个弱小的身影,她小小的身板依靠在门框上,熟熟的睡着了。
这一夜冷风,吹的人手脚冰凉。
可偏偏自己却并未感到寒冷,兴许是白日里的阳光太过刺眼,才让她被迫醒了过来。
可是睁开眼一看,便看到披在自己身上的那块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得出来,那个人一定是十分害怕自己受凉。
可是自己竟没发觉,或许是自己睡的太熟,也或许是那个人很轻很小心翼翼。
阿灵音一觉醒来,本以为会冷的头痛,却没想到的是原来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为了盖了毯子。
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个毯子,质地柔软,给人一种很暖和的感觉,阿灵音将自己紧紧的裹在里面,感受着晨曦的阳光,心底里满满的幸福。
要知道,昨夜夜昭行的一句,会回来,要让自己服侍他沐浴,她便傻傻等了一夜,累了,无聊了,就坐在门口这里,望着星空,发现和鹤修族的星空一模一样,她突然很想族长阿婆,很想茯苓姑姑。
她想了好多好多,对未来的畅想,以及过往的依恋。
等了一夜,他都没有回来。
是他真的讨厌自己,还是说只是忘记了。
“夜昭行,你真的很过分啊!”
“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