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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眠看起来很自豪的样子,昂首挺胸的走在我前面,我很想用“狐假虎威”这个词来形容一下,但转念发现并不合适,一则我在这并无甚王霸之气,哪来的“威”?二则谁见过瘸着一只胳膊的“虎”,更不具“威”。
好吧,其实让小丫头趾高气扬的并不是我,而是跟在我后面的那位。
我觉得有必要回放一下之前。
我抄着保温杯冲到了人群后方,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拨开挡在前面的几人,深呼吸一大口正准备大吼一句“住手”。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深吸的气无处安放,呛了一大口,月眠小丫头一脸无辜的站经理室一角,而把林胖子封襟抵到书柜上的另有其人。
显然已经交火,林胖子左眼框乌青着,导致他两眼看起来一大一小,本就绿豆小眼的左眼几乎看不见了。
平时千呼万唤人不见的保安一个正拦腰抱住造肇事者的腰,另一个正要去解救被肇事者。
这人不就是邵年嘛,平时温文尔雅的少年怎么这会像只小豹子一样?
邵年确实是个少年,他和月眠同期进入的公司,一副长不大的十八岁脸在公司里老受欢迎了。甚至于很多时候调侃两句这孩子都会腼腆得像个大姑娘,而现在的形象完全判诺两人。
当我愣神的这当儿,保安已经拉开了邵年跟林胖子。
“要不要报警?”一个保安扶着林胖子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谄媚的问道。
出其意料的一向嚣张跋扈的林胖子竟然斜眼看向了旁边的月眠,小丫头没有说话,扬了扬手里手里那个套着粉色外壳的手机,竟然微微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林胖子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眼角的淤青还是其他地方的不舒服,龇牙咧嘴的跟旁边的保安小声交代了什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好几样事我是事后才知道的。
接下来也就是胖子放行,甚至于是主动的安排财务结算工资打到卡上。当然,一起离开的除了我跟月眠之外,还有“腼腆”的邵年。
这孩子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低着头一直跟在我后面,甚至于在电梯里也主动站到了角落。一直到我们走出了大厦。
还忘记交代一点,我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哪个坑货的保温杯,保温效果出奇的好,你说保温好就算了,盖也不拧紧,刚才我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这上面,是后来疼了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烫伤了。也不太打紧,就是手臂红了一片。
不对,原本没有这么红的,这是红药水的印子,我清奇的脑回路告诉我,后来的事情我注意力完全没后在月眠跟邵年身上,只是记得红药水来自于那个一直眼睛会放电的御姐同事,很奇怪的是怎么会在办公室有红药水,怎么就第一时间”扑“过来给我处理烫伤,甚至于后来塞到我口袋里的小纸条,我绝对相信,她就是保温杯的主人。
扯远了,还是回到吃什么的问题上,我们仨没有商量什么,在月眠的带领下直奔另一栋写字楼底层的咖啡馆,坐定之后才大概了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这一了解不打紧,听得我是后背直冒冷汗。
月眠确实是回去请辞了,本来也不复杂,公司长达一年的实习期她并未满,也就是交代一下的问题。然而胖子恐怕是觉得不熟的鸭子也要飞了,百般刁难甚至于动手动脚,打抱不平的人是邵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他完全暴露了对月眠的那份小心思。这真不是为了省略字数,我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这个上面,月眠竟然在那个当口学会了电话录音,这才是我后背凉飕飕的根源所在。
“怎么办?”这是困扰我当下的问题,可以说是莫名其妙,我牵连了两个孩子。
“我跟着你混呗。”月眠一副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样,旁边的邵年偷瞄了一眼叼着吸管望向窗外的月眠,重又把头低下,我知道他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混个屁,工作都没了,混吃等死啊!”我稍微有点了愠怒,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我的控制范围。
“那个英姐对你可真好!”小丫头眉头微皱,把话题转到了三八上面。
“哪个英姐?”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就是给你敷药的那个英姐呗,你看人家对你可真好,啥都准备好了,凃药水的时候还给你吹吹。”
“……”我无话可说,我发现确实如先人所说,这男女的注意点可能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我越是模糊的记忆这小丫头就越是清晰。
“待会我们庆祝一下,去吃火锅怎么样?”小丫头也有着跟我一样清奇的脑回路,总能在关键时候转移到食为天这事上面,但这庆祝到底为哪般就有点儿说不通了。
“火锅?这么热的天?会不会有点儿辣?”不愧是人与群分,接下来的话题竟然围绕着是不是火锅?哪家火锅?什么锅底?等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一起叫上冷大哥呗。”月眠突兀的来了一句。
“谁?”纠结于中辣、微辣、微微辣的我并没后第一时间反应。
“冷大哥啊!”
我这才阴白月眠说的是谁。
冷枫,我MBA的同窗,毕业之后进了进了体制,因为同处一座城市,偶尔会邀约一下,吃个饭、打打球,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也带过月眠一起同往过,这丫头怎么记得的?
“就是你那个同学,冷枫冷大哥,上次打网球的时候……”丫头看我有点儿懵,补充道。
“叫他做什么?庆祝我们共同失业?”我有点儿不阴白,为什么小丫头要我约上冷枫,这里面似乎有点儿复杂,我莫名地有点儿本能的看向旁边的邵年,看看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你俩不是一直嘀咕着要做什么大事业嘛!这不,时机到了!”月眠说话的时候眼睛盯向旁边的邵年,一直偷瞄着月眠的邵年抬头看了看我,狠狠点了下头,又低了下去。
我突然感觉我好像掉到了什么圈套里面,三人之中,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人对失业这事有点儿伤感,而旁边的这二位,似乎早有准备。
当然,这所谓的什么大事业我是知道的,这是我跟冷枫对于商业的一些设想,往往在酒后或者茶余高谈阔论一番,我基本认为那就是扯淡。
我拨弄着手机,犹豫着是否给冷枫打个电话,通常来说,这家伙闲得不要不要的,任何一个工作日的任何时间,只要召唤,他必定是有时间的。
“赶紧啊!”旁边的月眠催促着。
“晚一点再打啊,这个点恐怕人家在上班呢!”我有点儿怀疑我这个理由是不是站得住脚,月眠对冷枫的一些个儿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之所以我犹豫,恐怕更对的原因是担心来自于冷枫的“嘲讽”技能,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劝说过我离职,而我总是选择“反嘲讽“技能加以回击,这回真的如他所愿了,就不知道我的“反嘲”技能还能不能发挥作用了。
正在犹豫的这当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一向都不太喜欢铃声,觉得很吵,通常都是处于静音震动的状态下,拿起来一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来点显示电话那头正是冷枫,看着他闪烁的头像,我仿佛看到了他不怀好意的那张嘴脸。
“接电话啊!”月眠伸长脖子看向我的手机,“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真是冷大哥诶!”说话间一把把手机抢了过去,直接点击了接听并顺手打开了免提。
“小甜甜啊,你也有今天啊……”我感觉冷枫是不是算准了时间,刚一接通就整了这么一句。
先交代一下这个称呼的事情,不然会显得这其中信息量很大,我的确姓田,此田非彼甜,最悲催的是我的确叫田恬,此田恬非彼甜甜,虽然是语音,我可以绝对肯定,冷枫的那个甜甜绝对是后者。
再顺便交代一下冷枫这货,看名字吧,肯定大多数人会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稍显高冷的人,其实你们都错了,这货整就一个骚包,都说名如其人,这货完全是这套理论的反面代表。
不扯远了,回到当下。
“冷大哥,是我……”最先回应的是月眠。
“是小月月啊,小甜甜是不是特憋屈,赶紧拍一张发过来我要做壁纸……”
月眠看向我,噗嗤一下就笑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冷枫到底知道些什么还有是怎么知道的。
小月月火速播报了当下的地址,还没等我说上些什么,冷枫挂断了电话,不用猜,最多半小时,这货肯定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对了,邵年,你怎么卷到这事里面来了?”场面有些个尬,我转移了话题。
“田哥,我……”邵年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说了一句后看向月眠,然后没有继续往下说。
其实这个时候要猜测出事情的经过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小月月,看来邵年对你有点儿意思哦。”我索性跟着那个还没到达现场的冷枫直接叫月眠小月月。
“这个我知道啊!”月眠倒是大方,出乎我意料的答案差点让我把刚含进嘴里的咖啡喷出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吗?倒是一点儿不扭捏含蓄,难道只有我这个古板认为答案应该是另外一套。
气氛依然,接下来的谈话还是重点集中在我身上,当然还有莫名中枪的某英姐,我几番试图把话题转移到月眠跟邵年,并不如愿,主要是因为邵年这孩子根本木讷到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