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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没事吧，你刚刚完全被牵着鼻子走诶。”田垣过来的时候冬至已经去抢篮板了，顾华韫表情一脸震惊中带着一丝羞赧，难以置信的看着冬至的方向，听见田垣这么说回过神来。
“你防她试一下啊！”顾华韫动了动刚刚跌倒有点疼得膝关节。
“她刚刚是跟你说什么了嘛？”田垣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顾华韫脸变得更红了：“没什么！”跑了几步又回头说田垣：“有本事你防她！”
田垣心里好笑：“我防就我防！”
刚刚的情况他也看得一清二楚，笑嘻嘻的说：“我到要试试有多厉害。”
虽然这么说，但一看就知道冬至那是有童子功的，于是在冬至再次得到球之后他没有像顾华韫那样近身防守，而是拉开了距离，张开双臂对冬至进行干扰。冬至见对方认了真，这才来了兴致，运着球一边机警地提防田垣，一边扫视着全场看其他人有没有空位。
田垣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个子高是第一印象，他有一米八，感觉冬至几乎没有比他矮多少，下课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她和几个朋友进进出出，笑得肆无忌惮，细细的打量：脸上婴儿肥，未施粉黛，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脸颊上有几颗淡淡的痘印，漂亮的丹凤眼，眉毛英挺，颇有几分男孩子的俊秀，由于剧烈运动此刻嘴巴微微张开，在上唇有一颗细小的痣，如果不是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会被人在意，身材不属于那种纤细的体型，动作时会从裸露的肢体看到轻微的肌肉线条，很有美感，在女生里也很难得。此时细长的手指把球服服帖帖地动作在她的控制范围。
田垣有点走神，一恍惚，冬至突然加速从眼前绕到了一边，带球上篮，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发生，田垣动作也不慢，迅速跟上，起跳动作几乎和她同步进行，冬至这个方向和田垣正面相碰，加上男生的体型要壮硕一点，这样一来把冬至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如果硬碰硬肯定是会被盖下来的，只见冬至把球举起来做了个假动作，成功引得田垣张开双臂，之后迅速把球拉了回来，从下面把球传给了侧面的孟华年。
田垣心里暗想：上当！上当！
孟华年看准冬至的意向上前主动迎到球之后，朝篮筐左侧人较少的地方跑过去；冬至顺手阻碍了一下防守的顾华韫，然后迅速拉开距离找了一个空位，孟华年躲闪之后起跳投球，球儿在篮框下弹了几下，没进，亚文抢到了篮板，但对方的“大叔”已经防了上来，李琦也在跟前，想再次起身补球已是不可能，混乱中把球给了刘朝阳，刘朝阳把球运出来，又一个直传给了冬至，冬至高高跳起，成功的把球迎了过来，与此同时田垣张开双臂对她进行干扰，在田垣面前冬至身高上没有优势，加上其他人靠得也近，于是，做了个假投的动作之后，运球改变方向，脚下迅速转身朝人聚集较少的右侧转去。田垣觉得她像条小泥鳅似的，左钻右窜，忽的就不见了，只见她找到最佳视线之后一个急停右脚朝后一退，晃开了田垣然后后仰起跳，右手托球，左手辅助，牵动着嘴角露出一脸的自信和得逞后的满足模样。
随着篮球与篮网摩擦发出的爽利的声音，球又进了。
“噢~”刘朝阳兴奋地喊了一声，过来和她击掌：“漂亮！！不错哦。”
“精彩！”张文斌也高兴的过来击掌：“小至真的让我小斌哥对你刮目相看！刚刚完虐垣哥！”
顾华韫幸灾乐祸的看着田垣，此时田垣苦笑着摇头：“厉害！是真的厉害！我轻敌了。”
“不是轻敌，是根本防不住……”姜楠面无表情的落井下石，引得队友一阵自嘲。
看台上程丹兴奋得一直冲着亚文招手，而诗艺静静地看着出神，第一次觉得在篮球馆竟然时间过得这么慢，球场上的动作她全都看在眼里，刚刚的几个进攻如果冬至是跟她打配合的话会轻松很多，毕竟两个人熟悉到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明白对方下一步的意图……曾几何时她也曾像冬至一样在球场上活跃，如今变成观众的视角再去看，好像当初那个和冬至一起抢断、打配合的不是自己一样。诗艺盯着自己尖尖的新高跟鞋——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似乎不太适应，脚上早就已经磨的生疼了，心里的那种感觉说不出来。
在多个回合之后终于有人体力不支了，要求休息，于是几个人都聚到场地边上，各自擦着汗，张文斌直接躺在了地上，嘴里还念叨着：“太痛快了今天！”
冬至因为惹了亚文，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嘿嘿嘿！刚刚的几个球儿很漂亮嘛！”
“哪担得起啊，我就是头蛮牛！”亚文故意怪声怪气的回答她。
冬至知道他还在生气，撇撇嘴：“小气鬼，喝凉水！”
“亚文，你刚刚好厉害啊！”程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看台上下来了，给他把水递过去，而亚文略一停顿，自然地接了过去，俨然一副重归于好的样子。
几个知道内情的人表情各不相同，但也没有多话，毕竟事不关己，只有冬至表情满是不屑，“呵”了一声，扭头靠着孟华年坐下了，声音不大，只有左右几个人听见。
亚文也没有理她，他自然知道冬至不是因为吃醋，只是觉得自己翻来覆去左右不定有点看不起罢了，但事实他也懒得解释，随她去了。
但这一声在听见的人眼中就有不同的意思了。
程丹悄无声息的瞪了冬至一眼。
少年们玩得都很尽兴，分开的时候田垣、刘朝阳几人和他们约定下次再玩的时候一定要互相叫上，还特意说冬至：“下次你也一定要来哦。”田垣这么说的时候，冬至正穿了一半的外套，转着圈拼命的在背后摸索着另一只袖子，模样蠢萌蠢萌地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好啊，可以的，不要再让我给我机会啊，真的隔扣你啊……”笑容洒脱随意，毫不做作，充满着自信，少年们笑着互相推搡：“说你啊……”“隔扣你啊……”
孟华年见她费劲了半天手也没伸进袖子里，忍不住顺手帮她提起来，冬至连忙道谢，往后一挪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亚文，脚下不稳，亚文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嫌弃得翻了个白眼。
冬至赶忙道歉：“对不起，抱歉抱……”看见亚文炯炯有神的眼睛瞪了自己，气呼呼地也冲着亚文的后脑勺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儿。
从球场出来之后太阳已经落山了，几个人迎着夕阳慢悠悠的骑着车，悠闲地聊着天儿。穿过窄窄的田间小道，骑过弯弯的小桥，哈气在身后此起彼伏，好像也各自有心事似的朝不同的方向飘散。金灿灿的草丛里里不时地飞出白色的野鸟，颇有点闲云野鹤的滋味，迎着即将下山的夕阳让人有种置身梦境般不真实的感觉，她得意忘形的展开双臂，迎着清凉的晚风，就像一只遨游的鱼，那种感觉后来很多次出现过在她梦里。
……
“冬至篮球打得很好。”孟华年洗完了澡正坐在地上擦头，脸上傻乐着：“我第一次跟她打球呢，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嗯……”
“她应该是很早就开始打篮球了吧。”孟华年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短，而且那段时间多半都是在准备留学手续的事情，说起刚刚的情形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小学二年级，被选进的校队……”亚文回忆着，半年时间就是主力了，那时候他只有远远经过的时候偷偷看着羡慕的份儿。
“哇，我的篮球水平一直都是半调子，都是同学一起玩的时候学得……”
“嗯……”
“弹跳力也很好……她跳的很高……”孟华年回忆着球场上她和田垣对峙的那一幕，两个人几乎同时高高地跳起来，冬至气势丝毫不输田垣。
“嗯！她还是田径队……”亚文默默地说，他印象里冬至体制一直很好，最开始的时候是练中长跑，跳高还破过市里的学生记录。
“这么厉害啊……”孟华年有些激动：“她很多动作都很标准，原来是因为专门训练过……”
“嗯……”
“她刚刚有一次跳投的时候在半空停了一下！就刘朝阳传给她，她被田垣防守的时候……”
“……”
“跳起来，在半空停顿，然后投中！怎么做到的呢？”
“……”
“诶，你们从小就经常一起打球吗……”
“你……”看着孟华年眉飞色舞、越来越激动，亚文终于受不了停了下来原本翻找衣服的手，转过头看着孟华年，只见他添了一下略微有些发干的嘴唇，居高临下的盯着孟华年说道：“你是突然对她感兴趣了么……”
话一出孟华年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抬头看着亚文，对方此刻一对浓眉皱着，空气中微微流动着一丝压迫感。
“她说话一直是不经过什么脑子的，就算是真的说了什么，也不代表她真的心里那么想，而且她这个人记性很差的，所以就算你听见了什么也不用记在心上，因为她一转眼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因为她没什么脑子，不要轻易去招惹她。”
等回过神的时候亚文已经进了浴室，紧接着就传来淋浴的水流声，孟华年轻轻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阳台的花盆里叶子上的水珠依然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