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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肩并肩往前的伙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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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挂了电话,小声嘟囔着:“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王诗艺见状也连忙装作通话刚结束的样子,把话筒放下。

    “我得赶紧找到兼职证明我自己啊!但我口语不行啊,我一开口就紧张!那天和本城先生对话的时候我都结巴了……”

    诗艺心不在焉的应和着,今天是周二,超市打折的日子,也是他们每周的采购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自助提款机旁。看着余额,诗艺的手停顿在半空,尽管生活各种节省,但是卡里的数字还是像沙漏里面的沙子似的减少,按照这样的速度,她最多撑不过两个月,但是以她现在的口语水平想要两个月之内找到工作也真的望尘莫及,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又能真心实意的帮自己……一瞬间心里五味聚杂。突然身后传来了一点声响,她回过神本能的挡住屏幕,有点慌忙地取了钱。

    冬至依靠在柱子旁边,距离她大概两米左右的样子,吊儿郎当的一只手甩着车钥匙,另一只手摆弄着手机,见诗艺好了,起身招呼她:“老毕她们已经去停车场了,咱们也过去吧!”

    一月份了,冷冷湿湿的空气,把大家的心情都藏得很深。诗艺裹了裹围巾,冬至已经走在了前面,修长的身形,长发扎成马尾在身后轻轻摆动,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这衣服诗艺也有一套一样的,她们的衣服好多都是同款,出国前小伙伴们一起逛街买的,但是这一瞬间诗艺突然对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了一丝怀疑,好多衣服都是因为看冬至穿上觉得好看才买的,但这些真的都适合她自己吗?两个人当时一起留的长发,从齐肩开始,冬至的头发却比自己长了那么多,本没想过留长发的,但冬至留了,她也就留了,冬至喜欢冷色系,于是衣服、摆设清一溜都是那种颜色,冬至觉得长裤方便,所以她也就再没买过裙子,明明自己腿型很好看的……这么想着,诗艺突然心里有了几分的委屈。

    一路上小伙伴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玩笑着,但是此时此刻诗艺心里却是五味聚杂,不知不觉进了超市还是心不在焉。

    冬至察觉了她的异样,问了几次。但她都含含糊糊得不想搭理,于是冬至便不再追问,一心扑到了各种糕点上面,等再抬起头,伙伴们都不见了,低头略一思付,原地站着没动,过了良久头顶被人点了一下。一回头是孟华年,正把修长的手指从她头顶收回:“聪明了啊,走丢了知道在原地等着!”

    “你看见我了啊。”冬至咧着嘴。

    看着她那招牌式的笑容,孟华年没忍住也笑了:“小矬个儿,以后找不见的时候你就抬头看啊,这购物架这么低,我们几个个子都高着呢,一抬头就能找到我们。”

    “哦?好主意!”冬至踮起脚,果然一目了然。

    诗艺自己一个胡乱地看着,正心烦意乱之际,没注意突然被旁边闪出来的一辆购物车撞了一下,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惊慌失措之际腰间被一只大手稳稳得扶住,托了起来。一抬头正看见付超那尖尖的下巴,他的另一只手扶稳了撞向她的那辆购物车。

    推车的小男孩也是吓到了,惊魂未定的站在那,不远处一个主妇正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不停的道着谦。

    “小心点,这可不是玩具哦,这样很危险的。”付超说着,把地上的一袋被这个小男孩碰下货架的商品摆了回去。

    “对不起。”萌萌的小奶音,小男孩儿在妈妈得示意下鞠了一个躬。

    诗艺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时她突然多了一个小尾巴,很惊奇也很欢喜,出于一种血缘关系的本能去疼爱他、保护他,弟弟也非常粘她。自从家里有了这个小不点虽然不能随意出去玩,做功课的时候会经常受到影响,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她爱他,丝毫不比他们差一点儿,只是难过的是在小家伙稍微有一点吵闹的时候父母就会突然从不同的地方冒出来,一脸惊恐的把她推搡到一边,不问什么原因,开口就是:“是不是你姐姐欺负你了?不怕啊我打她……”虽然拍打在身上的手只是做做样子,但是心真的很疼……

    “撞疼了?”付超看她神情不对,拉过她被撞的那条胳膊。

    思绪猛地被拉了回来,诗艺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窘态,慌忙的去擦脸上的泪水,想把手抽出来,但从付超指尖上传递过来得那热热得触感让她有点不舍。

    “别动!我看一下。”察觉出诗艺有一丝闪躲,付超轻轻把她往自己跟前拉拢了一下:“有点儿破皮了,还好不太严重。疼吗?”

    付超抬眼看向诗艺,眼角细长,线条柔和模样清雅俊美,他的长相和亚文完全是相反的类型。

    “嗯。”声音一出诗艺自己也有点意外,但随即她又点了点头:“疼。”像是心里有一扇窗户突然被打开了似的。

    “诗艺……”冬至远远走了过来朝他们招手,亚文在她身后,距离大概七、八米左右得时候察觉出诗艺和付超之间微妙得气氛,若有所思的停住了。

    冬至继续朝他们走过去:“晚上去老毕他们那里吃饭吧,明天周末。说晚上做寿喜锅呐!”

    诗艺迟疑了一下略一思索继续看着付超:“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吧?”

    付超有点意外,这显然是有点刻意问他的。

    “嗯?……嗯。”

    “他肯定来啊,他哪次不来!他每次都吃得最多……”冬至还要继续往前走,被亚文叫住了:“哎,大冬,那个毕宇薇说她要买青椒。”

    “什么!?”冬至触电了一样一个急转身就朝来的方向奔回去:“不!不要放青椒!老毕!老毕在哪?……”

    亚文随着冬至一起转身,离开之前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得看了付超一眼。

    刚走了两步看见程丹在另一个货架旁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可能早就在那里了,因为个子小被挡住没看见。脸上仿佛有无尽的委屈似的一脸的幽怨。亚文顿了一下,然后长腿一迈,没有任何表情,无视着走开了。

    出了超市,大家都把各自买的东西放在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只有冬至犯了难:她买的都是一些怕挤压的点心,硬放进去的话怕是会挤地全军覆没。

    “不是,你是不知道自己有个什么车吗?你买的这是什么都?”亚文在旁边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听到亚文没好气的语气冬至也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好长时间没吃了。”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那些每个星期都打折,又不是只有今天。”亚文觉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句话用在冬至身上真的太合适了,智商和身高完全成反比!!她好像总是有能把自己陷入困境的绝技,从小到大一直这样。比如小学的时候她出众的弹跳力打破过跳高、跳远记录,但是出去玩的时候地上的小水坑所有小伙伴都能避开,而她总是能绊进去!

    吐槽归吐槽,还是把袋子接了过去:“你看这是什么?啊!面包、蛋糕、蛋糕、面包!”

    “我早上没胃口。只想吃甜的……。”

    “什么没胃口,你这就是借口!你一天不好好吃饭,净吃这些东西。”亚文说着一手拎着冬至的点心一手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冬至赶忙也推出自行车追过去:“我现在又不用再长个儿了,就吃这个怎么了?”

    “就你这脑子你都白长那个儿了。”

    “哎我说,你要做好事就做到位啊!让我也好感动得彻底一点!你说你这好事也做了,还要把我叨叨一下……”

    “切,我为什么要让你感动?!那时候我只有三颗糖,给了你两颗!你感动了吗!还不是追着非要抢我那一颗!”

    “你不要动不动就把那时候的事情拿出来说行不行!”

    “糖?什么糖,师傅?”阿凌的耳朵都快变成小飞象了,恨不得把他们说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听清楚。

    “我哪知道……”宇薇也一脸即将有好戏上演的表情。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完全没发现身后程丹的脸比那雷雨天的乌云还要阴沉。

    到了住处,亚文把蛋糕还给冬至,动了动有点酸的胳膊。

    “嘿!”冬至在袋子里面翻找了一下,拿了一个面包出来朝亚文扔了过去。

    对方微微侧目,长臂一挥,头也没回准确的接到了手里,敷衍着在半空挥了挥手,随着付超和孟华年一起上了隔壁楼,速度没有丝毫减慢。

    冬至直奔上楼梯,心里惦记的全是刚买的蛋糕应该先吃哪一个。

    放好采购的东西没一会男孩子们也过来了,大家开始手忙脚乱的准备晚饭。阿凌、冬至和付超三个择菜、洗菜。孟华年按照宇薇的要求把菜切成块或者丝,大厨以往是宇薇和诗艺两个人,但是今天诗艺胳膊有伤,所以就没有动,在卧室隔着推拉门看着他们忙活。程丹转了一圈,没有能插的上手的地方,于是也进了卧室和诗艺一起坐在榻榻米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亚文米饭倒进电饭煲之后准备过去给他们帮忙,结果刚一转身一脑袋就撞到了吊灯上,室内的景象随着灯光的摇摆不定变得有点炫目梦幻。

    “哈!二师兄!”果不其然冬至得反应是最快的。亚文波澜不惊的把吊灯扶稳,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

    “二师兄?什么意思?”阿凌不解的看向冬至,后者幸灾乐祸得抿着嘴说了句:“你猜啊。”转身去洗水果去了,孟华年笑而不语。

    “我刚刚也差点撞上。”付超经过的时候小心的偏过头:“我们都习惯了。”

    由于建筑偏低个子高反而变成了劣势,撞吊灯是常有的事儿,照镜子和淋浴的时候也得扎马步。

    吃完饭之后小伙伴们凑在一起打扑克牌。

    “我靠!有没有搞错!又是你俩一伙,你俩是不是作弊了!怎么每次都是你俩!”宇薇指着冬至和亚文愤愤不平——他俩已经搭档好几轮了。

    “师傅,你再别喊了,你技术不行还怨别人手气比你好。”阿凌在一旁慢悠悠的呼噜着茶水。

    “都不要是吧?”亚文洋洋得意的扔出去一道牌:“那我就走了!”

    付超扶了一下眼镜:“你俩今天这运气也确实了,我都有点怀疑了!”

    “那是,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关系。”程丹早就忍不住了要是在以前,不管是顾虑她和亚文的关系还是冬至她无论无和都不会说的,一方面是因为冬至的性格很直,轻易不开口但要是真的惹急了说话没有顾虑,占不到半点便宜只能自讨没趣。另一方面是和亚文相处的时候他确实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只是这几天亚文的冷淡让她心里像是扎着跟刺,尽管是她错在先,但心里万分的不甘心,就是执拗的觉得哪怕是被说是自讨没趣也比现在被亚文当成透明人的好。

    话一出口,马上有人好奇、有人觉得扫兴、有人想看热闹。

    冬至还好说一点,按平时多半都懒得搭理,但是亚文如果黑起脸来那气氛是真的到时候比鸡飞狗跳还难受。

    “你俩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吧!”付超笑嘻嘻地扶了一下眼镜。

    “根本就没有保密啊。”亚文浓密的睫毛像把扇子一样,但显然现在这把扇子得主人有点不耐烦。

    “哇塞!这缘分!”凌楠说着重重的拍了一下宇薇得肩膀,还想再拍,被后者瞪了一眼,赶紧乖乖得把手放下:“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近水楼台……”

    程丹心里一惊,但依旧嘴硬的抢着拦下:“就是啊,你俩在一起得了!”说完低下头强忍着泪水,自己都说不清此时此刻为什么要惹这下风头。

    此话一出,大家一时间忽略了程丹说这话的目的,都兴致冲冲的将目光聚集在这两个人身上。只见这二位主人公同时抬起头,面无表情得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同时扭头瞟了程丹一眼,那眼神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没毛病吧?!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说话,但光是那轻描淡写的一眼就已经够让程丹此刻坐立难安了。事情是她自己挑起来的,如今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嘿嘿嘿,这天时地利人和的,要想在一起早在一起了,还用得着……”凌楠左右看看,完全一副看热闹不闲事儿大的表情,说到一半被宇薇捏了一下,后半句憋了回去。

    “从来都没听说过啊,一点都没看出来。”孟华年早就放下了游戏,怪不得亚文对所有人都是直呼姓名,只有喊冬至的时候叫“大冬。”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这肯定看不出来啊!我俩又没有血缘关系!”冬至不爽,开始收拾大家散落的扑克牌,觉得十分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