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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淳王世子谢小侯爷被抬到马车上之后,便睁开了眼,不理睬孟青震惊的表情,悠然地坐起,用袖子随便擦了擦鼻血,翘起嘴角呵呵笑了起来。
孟青:……
世子是傻了吧?
“孟青,你说,她是不是对我……”
“什么?”孟青一脸求知地看着谢平。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谢平轻蔑地瞥了一眼对方,又咧着嘴乐了起来。
“对了,待会派人去联系一下定国公府的钉子,让她打探一下小姐的喜好,未初前传报于我。”
他们二人即将成亲,他怎么能不了解自己夫人的喜好呢?
“夫人~”谢平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嚼了嚼,竟感到了一股甜丝丝的味道从嘴里甜到了心里。
未初,东来茶楼二楼。
“世子,问到了,丫鬟说,定……世子妃喜欢宠着她,迁就她的人。”孟青得意,他就知道世子会喜欢这个称呼,这各公子贴身小厮有谁能比的他了解主子心意?
孟青扬起脸,对上的却是谢平阴沉沉的黑脸。
孟青肩膀一垮,这京城有比得上他主子心思多变的吗?
“我叫你打听的是喜好。”谢平将喜好俩字儿重重念道。
“可丫鬟就是这样回的啊?”
“哪个丫鬟?”
“……”
“不是经常跟着世子妃的那个,那个叫……香……香馨的?”谢平冥思苦想,终于想出来道。
“好像不是……”
“世子妃呢?”
“好像还没回去。”
这个野丫头,谢平叹气。
宠她?怎么宠?
“这女人啊,就得宠着,她想要买首饰,买!她想买衣服,买!什么都给买了,还不得服服帖帖?”一个洋洋得意的声音突然自楼下传来,声音还有点熟悉。
谢平耳朵一动,探头看去,呵,安油猪!
“安兄,此言差矣~”另一男声操着酸溜溜的咏叹调慢悠悠道。
“嗨,你个龟孙!今天你要不说出个一五六来,我非得灌你泡尿喝喝!”安小侯爷不想对方会反驳,心里不顺,登时眉一立,面红耳赤瞪向对面男子。
谢平见此,心中生疑。
以安志高的张扬跋扈,一句话听着不舒心,便会教小厮将对方拳打脚踢一番,自己小时候虽不至如此,也是没少吃他的亏。
但这个陌生男子是何身份?为何安志高如此忌惮?
“月影。”
“是。”一黑衣男子无声跪落在谢平身后。
“你跟着那个男子,探知他的身份,回来禀报于我。”
“是。”
楼下二人不知他们极力掩藏的秘密将被揭开,仍喝着碟子里的酒胡侃。
只听那大约十五六岁的陌生少年迷蒙着双眼醉醺醺道,“你说的是那些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下等女子。真要论起那些清高出尘,才貌双全的上等,甚至极品女子,岂是区区俗物便能打动?”
“喔?贤弟有何高见,快快说来!”安小侯爷显然也是被勾动了兴趣,忙催促道。
至于另一位是谁,就不用说了。
那少年眼露得意,摇头晃脑道,“刚才也说了,这上等女子才貌双全,首先说这貌,美貌天成,自不需凡物点缀,至于不凡之物,世间能有几件,你我如何可得?”
“是极,是极。”安志高频频点头。
“再者说才。这才女自然喜欢才子,要不为何那些大家小姐对些穷酸书生另眼相看,却瞧不上你我?”少年看向安志高,二人相视一眼,忽然觉得彼此看着更顺眼了些,这便是同病相怜吧。
说到这,安志高便不由想起之前被某某小姐嫌弃的场景,脸色顿时不好起来。
少年接着说道,“所以,想要勾……打动这些小姐,便得会几首酸诗才行。”
说着,对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如至宝般放到桌上展开。
二人酒也不喝了,趴到书上嘀嘀咕咕起来。
谢平皱眉。
眼见二人嘀咕了一会儿便突然收起书往外走,谢平眼神一闪,突然腾身,自雅间窗口一跃而下消失在窗口。
孟青:……
他似乎被抛弃了。
孟青挠头,在雅间无头苍蝇般转了几圈。
算了,去马车里等吧,往常都是这样。
孟青钻进马车,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一阵风过,再看时,谢平已经倚在马车上翻起了书。
只是……孟青猛的转过头,差点没把脖子拧断,但也顾不上这些,颤着手指着那本书,抖啊抖啊,愣是没秃噜出个字儿来。
“唉。”孟青垂头丧气坐下。
谢平仿佛没听见,聚精会神看着那本顺来的书。
原来这是一本诗集,只是词句比平时那些酸诗要用词大胆一些,却也文采斐然。
于是,第二日,晏姝又收到了一封书柬。
她也懒得看,便打发香叶将其同样收到箱笼。
只是香叶转身,带起一阵细细的风,一股若有似无如兰似麝的香味便飘到了鼻前。
“等等!”晏姝叫住香叶。
这人倒是有心,那她便看看也无妨。
晏姝已经猜到是那姓谢的送过来的。
不过看来,这后院之中必然有对方的钉子。
晏姝缓缓啜着金桔蜂蜜茶,边一手展开精致的书柬,只见上头是一首不太规整的小诗: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
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噗!”
“咳咳咳咳!”晏姝咳嗽不停。
“小姐真是,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香馨管家婆般叨叨着,一边稍用点力道在晏姝后背一遍遍捋着。
晏姝无言。
她也是冤,这事儿真不怪她。
谁曾想,这谢大公子是那么个让人一言难尽的……人才。
不过,她倒是对这个男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小姐,夫人身边香柳来了。”香翠突然推来门帘子探头说道。
“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容长脸,高挑身材,一看便十分伶俐的丫鬟进了屋。
对方规规矩矩行了个端正的礼,便脆生道,“请小姐安。太太吩咐奴婢过来跟小姐说一声,晚间宫里会来人,接太太和您去赴宴。这也是宫里刚传来的信儿,往年倒是不曾。”
晏姝听对方口齿伶俐,几句话便将事情说的明白,还真有些眼馋,可惜自己身边没有这样人才。
“嗯,知道了,你回吧。”
晏姝站起身,走向衣橱。
她得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