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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就寝前,晏姝突然想起,还有一幅字画没有送去长嫂那儿。
姜月似乎也忘了取。
“香馨,将我书房中那幅《双乔图》送去世子夫人那儿。”
此时世子夫人姜月正得意地倚在雕花床头,听丫鬟香桂禀道,“厨房昨日后来又要了一碗,今早似乎用的也是。”
嘿嘿嘿,没有哪个女人能顶得住变美的一丝可能!姜月蹦将起来,来到书桌旁,准备再想点其他美颜丰胸圣品。
“夫人,大小姐刚刚送了一幅画过来。”
“哎,真是,这两日忙昏了头,我都忘了,快拿过来吧。”
专注看书的晏子安抬头,视线盯着送进来的字画,“妹妹的?”
“嗯,小妹托我在书画坊售卖。”姜月一边将画小心铺展在书桌上,一边应到。
“胡闹!”
姜月被这暴喝吓得一抖,柳眉一扬,也不看画了,抱臂站直,看向晏子安,“喔?哪里胡闹?”
晏子安尴尬咳了咳,知道自己反应过甚,避开姜月挑衅的目光,转头看向手里的西秦史,
“闺阁贵女之物不得外泄,否则落入外男手中,咳咳,影响闺誉。”
“不署名便可,谁又知道?再者,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里影响闺誉?!”
姜月愤愤。她最讨厌这些!
一些莫须有的条条框框,束缚着这些闺阁里有才华的女子,一辈子如坐牢笼一般!
晏姝不知因为自己的一幅画,长兄大晚上的差点被撵出房。
过了几日,天气渐暖,晏姝觉得小舟画的人物像也算初初入门了,便每日打发她去早就探查好的地方蹲点。
第一个便是那永兴侯。
据香翠探查,永兴侯每日卯时从府中出发去上朝,巳时回府,直到未时出府,前往西郊营,之后便不知了。行事十分规律。
晏姝便让小丫头每日未时蹲守永兴侯去西郊营必经的朝阳街路边茶水摊上。
经过几日暗暗观察,小舟兴冲冲回到府中,挺挺胸,自信道,“小姐!我可以画出来了!”
晏姝有些兴奋,不知这永兴侯是何模样?若是还算周正,自己就可以开始接下来的计划了。
小舟咽咽唾沫,小手铺平纸张细细画了起来。
浓密的眉毛,狭长的凤眼,挺拔的鼻梁,略厚的嘴唇。
一张英武的面容便跃然纸上。
虽还有些不够细致,但威严的气势却自纸面透了过来。
“小舟已得作画精髓!画人物画,贵在画骨不画皮!”
晏姝忍不住指点小舟几句。
打发这丫头出去,晏姝思量,不想这永兴侯那大年纪,却仍然很是英俊,十足的男人味儿,比那些白面小生可要强多了。
这样的男人,忠贞,勇武,实在是不可多得。
其他男人就不用打探了,就这个吧!
那么,接下来便要开始勾引计划了。
晏姝淡定地想。
先去买几身粉嫩的衣服应付一下。
晏姝想罢,便让香馨拿过月白云纹褙子,穿上出了门。
路过庭院,无意间一扫,见一熟悉瘦小背影正在墙角认真地将飘落在地上的桃花瓣扫成一堆,晏姝兴致来了,打算吓她一吓。
缀着细小珍珠的绣鞋轻轻落在地上,晏姝如猫般站在小舟身后不动。
……
“啊~”只见小舟突然回头,惊声尖叫起来。
“哈哈哈哈!”晏姝笑得前仰后合。
……
走出春深院,晏姝慢慢向世子夫人所在院落走去,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一脸严肃。
刚刚那女人回过身来的时候是打算干什么?
晏姝想起那一闪而过凌厉的眼神,迅速出手的动作,心下震惊。
究竟怎么回事?就一会儿的功夫,小舟去哪儿了?!
晏姝脚步越来越快,来到桐华院。
“世子夫人呢?”
“在寝室。小姐,容奴婢通禀。”
“不必。”
晏姝疾步推开厢房门。
听到声音正忙着穿衣的姜月……
“呵呵呵。”姜月尴尬笑,自己懒床不起,被小姑子抓个正着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小妹,你……”
“嫂嫂,出事儿了,小舟不见了。”
“小舟?谁是小舟?”
……
待听完晏姝简略的陈述,姜月面色已是十分沉重。
“我怀疑那是细作。”姜月道。
“我这就去找项松,迅速将其抓捕。否则待对方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姜月语速迅疾地说道。
“小妹等在这里,以免打草惊蛇。”
说完,姜月便大跨步迈出门去。
待到正午,姜月终于满脸疲惫地回来了。
看到晏姝,眼前一亮,不待晏姝询问,便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进展说了出来。
简而言之,便是将那细作捉住了。
中间还经过一番激烈打斗,伤了几个侍卫。
“幸亏小妹机警,未与她正面冲突,否则就难办了。”姜月说起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晚间,世子晏子安回来,知道今日之事,也是一阵后怕。
“那么,那女人为何跑到小妹院中?”姜月疑惑问道。
晏子安皱眉。
“你先睡,我出去一趟。”语毕,便抓过披风,旋身而去,带起一阵凉风。
姜月抖了抖,忙钻进锦被中。
近日,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阿嚏!”谢平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这地牢之中阴冷,世子要注意身体啊。”狱卒关切看着这位深更半夜还在审问犯人的贵公子。
“世子,定国公府晏世子来见。”
谢平看了看已昏迷过去,头发披散,满身血污的女人,对行刑之人道,“待会泼醒她,继续审问。”
“是,大人。”行刑之人忙躬身应道。
客厅之中,谢安放下茶盏,手指嘟嘟嘟敲着桌面。
“世子!”
听得外面请安声,晏子安离座而起,几步奔向刚跨进门来的谢平,冷声问道。
“可有招供?”
谢平淡淡扫了眼晏子安焦急面容。
倒是个好哥哥。
“晏兄请坐。”谢平抬了抬手。
“府上小姐可有什么家传玉佩在身?”
晏子安皱眉,“谢兄可有图样?”
谢平掏了掏怀中,拿出一张纸,轻轻一甩,纸张便射入晏子安怀中。
晏子安拾起,将图纸自膝上展开,举起自眼前细看了起来。
“这是?!”
“吱---”梨花木的红漆扶手椅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
晏子安瞪大眼看着手上薄薄的纸张,弹坐起来。
“晏兄识得?”
“这是吾妻所有!”
“什么?!”
空旷大厅中,响起震耳的咆哮,“废物!废物!吾要你们何用!”
跪于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左护法和右护法也是深觉憋屈。
谁曾想这国公小姐如此异于常人,风格独特?这得是有多么无聊才会去理会一个洒扫丫头?!
“主上勿急,或许这是上天给我们的预示。”坐于大厅一角竟还有一长髯道人,此刻不疾不徐道,声音悠远,如黄钟大吕。
“预示?”
“嗯,天命之女或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