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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不到，莫菲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一看是吸引力公司的张洁，颇有几分无奈。
广告界的代理公司分4A公司和非4A公司，其中4A公司又分为国际4A和本土4A，从标准化、专业化的角度评价，阳虎这种国际4A公司虽然近几年大不如前，但依然是毋庸置疑的行业标杆，本土4A其次，像吸引力这种非4A公司，各方面都差强人意。
和其他很多小型的广告代理公司一样，吸引力多年前凭借一、两家大客户的客户关系，能够拿到不菲的客户订单，从而在行业内站住脚跟，然而近年来随着传统业务持续萎靡，新业务迟迟打不开局面，在管理方面大公司的优点一个没有，反而是官僚作风的毛病十分严重，导致有能力的人招不到，培养起来的人留不住，能留下的大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思进取，公司员工自然没有什么专业度可言。
如果说陈思桦沟通协作不灵光，在专业技能方面倒也无可指摘，那么吸引力的张洁可就全方位拉胯，在项目中总是抓不住重点，反而在领导座次这些细枝末节上尤其用心，一个私企比国企还官僚，业务不见起色也就不意外了。
原来张洁要和莫菲约一个新产品研讨会，会议主题是结合电商行业趋势，规划吸引力后续的新业务模式。莫菲一听就头大了，这吸引力还真是病急乱投医，算盘都打到自己这里来了，有问题自己好好做个规划，靠媒体办一个研讨会也不能使业务起死回生。
“今年的每个新产品我们都组织了线上研讨会，同时也录制了讲解视频可以查阅，没有必要单独给你们公司组织研讨会。”莫菲说。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们公司对这几个新产品的售卖政策、方式都不了解，不知道怎么结合我们的业务推给客户，想请你们做一个专场培训。”
“关键你们公司的业务也不涉及这几个新产品啊，如果有个别疑问可以单独交流。”
“现在是不涉及，这不是想拓展新业务么，全公司同事的问题也不能全去问你一个人吧。”
“那我看一下时间，然后找个半天去你们公司讲一下好了。”莫菲退让。
“明天下午吧，明天下午我们老板刘凯有空参加，你帮忙约上你们公司的策划、产品同事一起。”
莫菲忍住没有发飙，“那怎么可能，只有关键项目，销售才能约到策划和产品同事，不是你说约就能约的，而且要在你们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
“代理公司对新产品有疑问，你们不能组织研讨会答疑么？”
“不是不能，你们公司现在一年的量不到1个亿，这些新产品的业务量为0，你觉得我们公司对这个级别的代理有多重视？”莫菲反问。
“......”张洁底气不足，没有接话。
“说实话，你们是我带的代理，我也想帮你们争取资源，但是现实情况就是这样，策划和产品的同事和我们不一个部门，跨部门申请资源，公司是要衡量重要程度的。”莫菲补充。
“那能不能试着帮我们申请下，如果有困难再说，或者我反馈给我们老板，让我们老板和李想联系。”
这句半是商量半是威胁的话倒也有用，李想和刘凯认识多年，据说是有些私交的，莫菲准备把这个事情往上反映，成了也算给吸引力一个人情，不成那也是李想的决定，于是说，“我试着争取下吧，别抱太大希望。”
出乎莫菲预料的是，得知对方老板刘凯要参加，李想一口答应，迅速协调了策划和产品同事的时间，说自己也要参会。
于是第二天下午在吸引力公司的会议室如约召开了研讨会，吸引力公司的客户经理和创意人员全员到场，公司老板刘凯亲自坐镇，另外还有一位刚加入的负责创新业务的副总裁，偌大的会议室坐满了人。
“李总，欢迎。”刘凯进来后没有看一屋子的人，径直走过去和李想打招呼，两人热情又坚定地握了握手，颇有老朋友相见的意思。话说刘凯四十五、六岁，白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喜欢穿中式衬衫，小叶紫檀手串不离手，据说痴迷信佛、养生，除了应酬从不喝酒吃肉，可莫菲总觉得他们家的伙食应该不错。
“莫菲和我汇报说下半年吸引力的新业务潜力很大，非常有必要组织一场研讨会，那我肯定要来见见您的。”李想说。
莫菲有点尴尬，这个会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吸引力的新业务半死不活又人尽皆知，显而易见不是表扬自己工作努力，那为何要说这么一句？
其实培训内容比较简单，策划和产品早已讲过无数遍，今天只不过循规蹈矩地再做一次专场。然而在问答环节，莫菲发现吸引力的人全都两眼茫然，整个会场雅雀无人，没有一个人提问，场面一度有些尴尬，于是试着引导，“客户对这些产品有哪些新的诉求，可以先抛出来讨论下。”
依旧无人响应，不知道是没有诉求还是大家都不愿意做出头鸟，莫菲正想着怎么推进，新加入吸引力的那位副总说话了，“主要培训内容不适合我们，大家听不懂。”
虽然只是一个培训会，可双方该来的人都来了，这样的场合章口就来让莫菲颇为不爽，更何况培训内容早在会前就委托张洁在内部征求了意见，是确认过的。于是回道，“培训的目的就是讲大家不懂的内容，如果都懂也没必要再讲了，答疑也是想大家把疑问提出来。”
“我之前在京腾做培训时，培训内容会和客户业务做充分融合。”对方继续。
好么，原来是京腾过来的，怪不得口气这么大，可上来就黑别人也不是京腾的风格。
“我们还是回归到这次培训本身，把内容聚焦下其实很简单，产品分为三环，一环是阿凡提电商产品，二环是阿凡提系其他产品，三环是外部广域产品。业务逻辑就是根据品牌方的具体述求，提供个性化的投放策略，从三环广域拉新到二环精准曝光，再到一环种草拦截，赋能商家营收。”
“如果这个逻辑大家理解，那么就可以针对具体产品做细化沟通。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吸引力现在只有一环的业务，二环、三环完全没有业务，大家只能靠想象。”莫菲不客气地补充。
“也不能这么说。”李想把话题接了过去缓和气氛。“虽然吸引力业务相对比较单一，但可以借鉴刚才培训时其他家的案例思路，对各自手上的客户做梳理，有商机时及时跟进提案，别嫌单小，从0到1先把新业务做起来，然后再考虑1到100的问题。”
“当然这个过程中，我们阿凡提也会全程跟进，充分保证吸引力需要的资源支持。”
然后终于有人提了两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最后刘凯总结表示了感谢，会议就结束了。刘凯邀请李想去自己办公室密聊，莫菲一行先行离开了吸引力。
回去的路上，莫菲的朋友圈就被吸引力那帮人刷屏了，文案和图片完全一样，大致就是阿凡提的专场培训大会在一片祥和中顺利完成，莫菲苦笑，这才是这次培训会中吸引力真实的诉求。
李想在会上说的那些话，如果从销售人员服务代理机构的角度没有任何问题，但具体到阿凡提这样的强势平台，每个销售手里都有多家代理，身上背着很重的业绩指标，不可能也不会在代理商这种新业务上花费太多精力，新业务开拓基本要靠代理商自己完成，所以李想给阿凡提那样的承诺，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有过度服务的嫌疑，到底是什么原因，值得莫菲重点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