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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丑之尸吹了一声口哨,巨蟹便爬到人前用嘴巴吐出许多泡沫。
东走西走,八只脚在地上敲敲打打。
最后钳子往地上一捅,立刻喷出一大支水柱,像鲸鱼的呼吸。
巨大的地下水喷泉引来疯狂的巨人国民围追堵截。
个个抢着喝水,边喝边捧着水在身上洗洗搓搓。
只有夸父站在原地,没去。
我望着他坚毅的脸庞,感到很欣慰。
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我没看错……
泉水很快变小消失了。人们惊慌失措,“怎么不见了?才湿了一下嘴,就没啦……”
“只要夸父答应通婚,我包你们有喝不完的水,吃不完的粮。”女丑之尸说。
“我宁可死……”
夸父说完转身就走。
人群一片寂静。
“没错!”我在空中飞来飞去,为他助阵,大喊:
“宁死不吃嗟来之食。
不止她有水源,我也有!
夸父,你跟着我,带你离开这个无情的部落!”
夸父一声不吭跟在我后面。
到了村口,融父一路小跑着追来,“等一等!”
“夸父哥哥,你真的要走吗?”
夸父望着远处巨人族的村民纷纷跪在那里,拜着女丑之尸。
点了点头。
融父紧紧拉起夸父的手,流下伤心欲绝的眼泪。
巨人的眼泪像一条小溪,从他干燥起皮的脸部顺着下颚,脖子,喉结……缓缓往下流淌。
夸父颤抖地伸出手来接住滚烫的泪水。
他的手心冒烟。
他舔了舔手心,不能浪费水资源,可惜眼泪是咸的,无法解渴。
他咽了口唾沫,一手按住融父的肩膀说,“好好保重!”
融父更伤心了,顺势拉起夸父的手将他狠狠抱住,呜呜地哭个不住:
“不要走啊,夸父哥哥,我舍不得你。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忘了我们曾经多么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吗,你怎么这么狠心……”
融父大哭着跳起来,双腿像猴子上树,夹着夸父说:“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呜呜呜呜……”
“你还要父母和兄弟姐妹,我只有自己。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夸父轻轻拍着融父耸动的后背。
融父擦着眼泪说:“也是,你从小就没有母亲,水神共工生了你祖母后土大神,她去幽都当了幽冥教主,父亲信也给跟着去了,据说那里的土地是黑色的,有一条很大很大的河,他们在食其还建了很多金字塔,你与其去海内冒险,不如也去幽都吧……”
“我不去。当初走的时候没有带我,说明他们不希望我去,也许我的人生注定有其他使命……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不需要投奔任何人!”
“好,既然你有这样高远的志向,我支持你!路上小心,等你安顿好了,记得给我写信,海内的青鸟最爱传书,而且每年都会到大荒里的大泽洗澡换毛。”
“好,别哭了。我会给你写信。”
“嗯,夸父哥哥,我等着你。”
“这样的兄弟情真是让人羡慕呢!”我在旁边看着,有点眼红。
夸父是个意志十分坚定的男人,他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改。
我飞上成都载天山顶,钻进彗星飞船。先行上前带路,夸父跑了起来,仰头追着我。
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高高在上,被一名巨大的男子仰望着,崇拜着,憧憬着,跟随着,一路不停,不停,将我视为他生命中的太阳,最明亮的希望……
我的虚荣心和使命感都得到强大的满足,简直感觉到胸中一片暗涌。
女人永远渴望被男人追,尤其是强大俊美的男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彗星飞船下降到对流层下层,已经贴近地表了,摩擦很大,温度升高,里面很热,我通常不出汗的,但还是被汗湿了一身。
飞船外层与空气摩擦起火,从冰球变成火球,照亮了极夜的大荒北。
前面到了一片荒漠,女丑之尸骑着她的巨蟹挡住去路。
她依然用一只大袖子遮住脸说:
“我女丑之尸看中的男人,谁也跑不掉!”
飞船停在空中,我钻出来。
夸父也停下脚步,胸口不停起伏,喘着粗气。
“你想怎么样?”
我下地,变成女巨人,与她对峙。
“夸父,我敬你是条汉子,别给脸不要脸!现在跪下认错还来得及。”
“少废话,不就是想打架吗?”我从腰间拔出一架电磁炮筒,照着她的胸口就是一炮。
她骑着巨蟹迅速地闪开,大笑:“有两下子!小妞,你是不是喜欢夸父啊?”
“别乱说!”我瞄准她的嘴巴再来一炮,大叫:“我们是好朋友!”
“哈哈哈,还害羞呢?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喜欢人又不犯法。”
女丑之尸驱使巨蟹前行,自己也变成了女巨人形态,依旧半遮面说:
“你先别急着打,我们都喜欢夸父,说明品味一致,有共同爱好,为什么不做姐妹?现在天洞才刚刚补齐,灾害结束不久,地球生灵损失惨重,正是百废待兴,繁衍子嗣的时候,所有星球移民都在努力种田和造人,拼命地生娃,现在蜥蜴人和人类的人口数量已经遥遥领先了,其他外星人都急得不行,一男侍二妻,一男侍多妻很正常呀,每一颗生命的种子都很宝贵。”
“别人可以,但夸父不行!”我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想要后悔已来不及,脸涨得通红。
夸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为什么?”
我扛起大炮对准女巫怒吼:“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一炮过去,炸到了巨蟹的一只右脚,果然脚太多是不行的。
女丑之尸也被旁边强大的震动炸飞出去,摔倒在地。
沙漠上被我炸出一个大坑。
女丑之尸气死了,咬牙说,“鸟人,你怎敢如此猖狂?在地球上使用重型武器是违法的,《蜥蜴人手册》你不知道吗?”
我一挑眉:
“哼,我就喜欢明知故犯,就喜欢不守规矩,你能拿我怎么着?”
“我要去举报你,让神识理事会派黑白特警把你抓起来,勾你的魂!”
“去呀!反正我要离开地球了,随便你怎么举报。”
我朝她吐舌头,略略略。
“秋娘,你真的要离开地球?”
“是的,本来我已经启航了,只是飞船路过大荒,不小心看到你……”
我背转身去。
夸父突然拉起我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女丑之尸趁机插话:
“夸父,你真的要抛弃故乡,去海内谋生?
连族人朋友都不顾了吗?
之前说让你跟巨蟹通婚,是开玩笑的,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勉强。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追我的男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的巨蟹是海中之灵,的确擅长寻找水源,也擅长挖井造坑,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
如果你能替我杀了九头蛇相柳,我便免费帮助你们巨人国挖井,让那些留在原地不肯离开故乡的人,也有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