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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说吗?泰山既是天门,也是鬼门。”
我拿出手机上查好的资料给她看:
“位于泰山南麓群山中的蒿里山古时被称作鬼都,山上有森罗殿、阎王殿、鬼门关。
1931年蒿里山出土金丝玉简埋在五色祭坛里,后来辗转流落到台湾故宫博物院。
泰安人晚上都不敢上蒿里山,说阴气重,发生过很多灵异事件。”
林上抬起手翻转手背,展示中指上的八卦银指环。
又晃动着手腕上的三清小铃铛锁链,发出悦耳的清音。
“有本大师在,恶灵纷纷退散!
何况我随身带着本尊亲手绘制的五岳真形图和泰山真岳图,什么山精地怪敢近身?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两张图明明放在裤子口袋里,回来就不见了。”
我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两张叠在一起折好的A4纸打开。
她抢过去一张张看了,“什么情况?”
“早上洗衣服时,在连乔外套里找到的。”
“连乔怎么了?”她警惕地说。
“他没事。不过你还是把登山的经过跟我说一遍吧,我很想听。”
*
【版本一:林上的无亮点缆车版】
“还是之前你查攻略定的那条线,走汉武帝封禅的经典御道。
从岱庙坐车到红门,从红门开始步行,爬到南天门,最后到玉皇顶。
中途在南天门附近,大家都爬累了,休息了一阵。
那两个偏要坐缆车,你男人偏要走路,我本来也想坐车,但是不放心他一个人。
碰到牛鬼蛇神都算事小,万一碰到野草闲花那还得了?”
我笑着点头,表示满意。
“然后呢?没啦?”
“然后就到玉皇顶,跟唐江他们两个汇合,去庙里逛了逛,外面买了点东西,下山了。”
“什么时候发现图掉了?”
“我哪知道。多半是掏纸巾擦汗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带出来,掉地上了。”
“那两个磨蹭鬼,怎么还没到?”
“不等他们了,你慢慢等吧,我去健身。”
林上走后没多久,唐江和李正廷到了。
他们和李正廷的父母住在一起,前后收养了五只流浪猫。
我和唐江是文友。通过他,认识了李正廷。
“我们散散步吧,”唐江递给我一支烟,咬着烟蒂说,“吃完不运动要发胖。”
其实他身材很匀称,加上欧式的五官和瘦削的脸型,根本不需要减肥。
我起身笑着说,“正廷都没喊减肥。”
“我不用减,”正廷说,“照唐江这么吃,很快就能赶超我。”
“怎么样,泰山好玩吗?”我直奔主题。
“有气势,”唐江说,“毕竟是五岳之首,天门大开!”
“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非同寻常的,或者匪夷所思的事情?”
“连乔没跟你说?”
我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那个洞挺好玩的。”李正廷随手摘了一片枫叶在手上搓来搓去,说:
“连乔一个人在那个洞里呆了好久。”
“什么洞?连乔只跟我说泰山不好玩,没说别的。还带回来一个奇奇怪怪的蛋。”
唐江和李正廷突然停住了脚步,诧异地看着我。
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什么蛋?”
“跟鸵鸟蛋差不多大,很轻,好像是空心的,但是打不开。
唉,别管蛋的事情,快说那个洞。”
*
【版本二:唐李的有意外探洞版】
唐江:
“我们到南天门休息的时候,连乔说发现山上有条小路,想去看看。
到了洞口,林上突然觉得头晕,说这个洞很邪门,不要进,我才不信那些,跟着连乔打开手电筒一起去了。”
李正廷:
“开始我担心林上,陪着她没进去,后来听到里面在喊我们的名字,问进来了吗。”
“林上找了块平整的山石坐下说,你也去吧,我坐一会就好了,可能是有点低血糖。”
“我说那你别乱跑,她说就在外面等。”
唐江:
“那个洞又高又深。
洞顶有许多蝙蝠倒挂着好像在睡觉,它们用翅膀把身体围住,像一个茧。
石壁上有青蛙,和各种虫子。
要不是时间不够,我真想一直探到底,看另一头能通到哪。”
李正廷:
“有时间你也探不到底。
“那个洞里有很多分叉路,还有悬崖,有些分叉口很窄,稍微胖一点的人根本挤不进去。
我们还发现一个深潭。水是蓝色的。听说这种水有剧毒。”
唐江:
“水里有几条很奇怪的小鱼,通体白色,白得几乎透明,而且没长眼睛。
可能是长期生活在黑暗里,眼睛退化了。
连乔盯着那条鱼看了好久,它本来在游着,听见连乔说话就不动了。
他说,看,这鱼没有眼睛,它突然定住,似乎能听懂,正廷说,我们还有好多路要走,早一点去玉皇顶吧。
我们就往洞外走,连乔好像很舍不得,三步一回头,不过还是跟在后面。
等我们出洞才发现,连乔没出来。喊了几下,里面传来声音说,我想上厕所,你们等一下。
结果,十五分钟过去,我差点报警了。”
李正廷:
“还好最后出来了。”
我若有所思地说:
“你们看过南怀瑾的《易经杂说》吗。
里面提到国外有人说地球南北极各有一个洞,洞里另外有一个世界。
外星人和飞碟从地心穿洞而出。
其实道家在几千年前就说过,地球内部各地都是相通的。
还有人说黄帝陵墓后面有一个洞可以通到南京。
古籍《五岳真形》里画了很多古怪的图,东一个洞,西一个洞,洞与洞都是相连的。”
“是吗,有点意思,”唐江说,“有空我要研究下,搞不好真的有外星人。我对这些东西,保持不可知论。”
“后来呢?”我心下一沉,这么“好玩”又“刺激”的事,连乔和林上为什么都只字未提!
“嗯……那你们没有坐缆车?”
“没有啊,”正廷说,“太贵了,本来就是爬山,还坐什么缆车。”
我脸色一变,停在原地。
“怎么啦?”
两个男孩勾肩搭背转过身来望着我。
“没什么,第二天你们去哪了?”
“我和正廷走了另外一条路,看其他景点,”唐江说,“但是连乔还想去那个洞,林上头不晕了,说也想去看看。所以他们又跑去爬南天门。”
“对了,家里还炖了排骨,”正廷拉起唐江说,“太久也不好,我们回去了。”
*
一周如常上班,我和连乔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唯独阳台上那个奇怪的蛋,一天比一天重,一天比一天暖,仿佛它用粗糙的外壳吸收了太阳的能量。
它和我一样,都在伺机而动。
*
周五的晚上大吵一架。
不过才让他当了几天和尚,令他各种不满。
我踢他下床,并且理直气壮地申辩:
“新闻有报道,丈夫强迫妻子,也可以按罪判刑!更何况我们没领证。”
是,不过一证之隔,一纸之差,却早已云泥有别。
还没结婚,他就要把我当成他的保姆,奴隶和发泄欲望的工具人,结了婚岂不更甚。
从前他不这样。
也许没有很热烈,但至少有一些温柔和缠绵的空间。我们互相尊重。
实在不信,这么多年朝夕相处,没有一点感情。
“为什么?”
连乔坐在木地板上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前几天不想,我以为你是上班累了,但明天是周末,你不爱我吗?以前都可以,为什么突然不行?”
我走过去,骑坐在他的小腹上,单手掐住脖子将他的脸抬高。
“你看着我。你觉得我像什么?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走到沙发上去躺着。
*
抽根烟的空当,他又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低声说:
“对不起。但是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在生理期,那就是心理原因,为什么不愿意?因为没领证吗,现在就去!”
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我不走,骂他。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民政局晚上开门吗?”
“我让他开他就得开!”
“不是这个原因。”
他松手,冷笑一声,“直说吧,你怀疑我。”
抽烟的手在颤抖,咽了咽口水说,“我有点渴,能给我倒杯水吗。”
他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从饮水机倒了凉水走过来,一把泼到我脸上。
我笑,“对,我他妈就是怀疑你。”
“我有什么可怀疑的?”
“在泰山三天两夜,白天爬山晚上住宾馆,没事还玩探洞,还跟林上两个人一起探洞,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怀疑我跟林上?”他诧异地笑着说,“我都没怀疑过你跟林上,你倒怀疑我跟她?”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好了不吵了,我跟她不可能。不提泰山的事……以后,你不想做的事,我都不勉强。”他边说边走到浴室拿了毛巾和吹风机来给我擦头发吹头发。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顺势抱住他的腰,将脸靠在肚皮上,轻声说,“明天把证领了。”
*
一个寻常的周六,我和连乔来到关了门的民政局,白跑一趟。
可能是天意。
我看着空荡荡的结婚登记处有些失望。
“死女人,你不知道他们周末休息吗,周一再来。”
“算了,有没有证不重要。”
“不要骗自己,”他拉着我的手,“那婚礼总要有,仪式总得办。”
“我不喜欢太复杂,你也不喜欢,我们是两头懒猪,又笨,所以懒得结婚,所以不记得民政局周六不上班。”
“瞎说,猪是除了人以外智商最高的动物。我们可以弄一个小小的,最简单的仪式,只要拜了天地……”
我噗嗤一笑,“你最近说话怎么改了话风,拜天地……多么古老的词。”
“古老的东西未必都不好,”他说,“结婚本来只是两个人的事,只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你去办,我懒得管。昨晚被你害得没睡好,回去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