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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南城,远没有一丝寒意,连带着夏天的炎热也未曾脱离。只是枝头枯黄的树叶虽还挂在树梢之上,但枯黄的外衣仿佛在同人诉说自己即将终结的生命。
XX医院的某间病房里,一具瘦弱的身躯病卧在白色的铁架床上。身旁的椅子上侧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俯身,凑到病患的耳前,轻轻的呼喊着:“老楚,老楚…”随着男子的呼唤,楚源的眼皮微微颤抖着,在经历一番努力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来啦”沙哑的声线从楚源的嘴中冒出,难以想象,这个声音,是从一个二十几岁人,口中所发出的。
男子抿了抿嘴,微微点了下头。
“老江,战况如何,我们赢了吗?”楚源盯着江平升的双眼,缓缓说道。
“赢了,这次我们盟打出名号了。”江平升略有点兴奋的说道。
楚源静静的看着江平升,心里暗叹这个忘年之交不愧是位生意人,若不是他说话时,眼睛闪过的一丝慌乱,自己都要相信他所说的。
“唉,T2跟T1终究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啊!”楚源叹息道。
江平升担忧的看着身旁的好友,急忙安慰道:“老楚,你就先别想那么多了。养好身体先,大伙都在备战区等你回来。”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楚源的手背。
只不过此时的楚源是偏执的,早已听不进任何安慰。
“筹谋十赛季,历经两年有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老江,兄弟还是食言了啊。”楚源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的脸色也随之泛起红光。
“唉!”江平升原本还想劝慰楚源,可转念一想,好友要不是这种执拗的性格,也不可能将整个盟发展到如今地步。所以没在劝诫他,只是听着楚源在床上喃喃自语着。
“金戈跟玄机这两个团走了吧,毕竟是这赛季加入的;老余,二嘎卖号了吗?另外老板那边跟他说明这赛季情况没?盟里这赛季的各项奖励发放了吗?。”楚源询问道。
江平升早已意料到楚源会问到盟里的情况,遂想了一下便一一答之:“这赛季我们是三割据,你病倒后,小白跟对面外交交涉了一波,提议在休战两天后,开始友谊赛。”
“金戈跟玄机这两个团的兄弟说这赛季打的挺爽的,都准备留下来跟我们并肩作战;老余本来是想卖号的,你这一病,卖号的念头也打消了,说要帮你看着这个盟。二嘎今年忙,抽不出身来玩游戏了,他的号扔给盟里的兄弟控了;老板这赛季跟我们一起,什么情况他自己也清楚,自然无话可说,兄弟们这赛季的奖励也一分不落的发下去了。
江平升本人都不知道,他有个习惯,每次心虚时,他的双手十指会不自觉的交织在一起。这还是楚源几次跟他去花天酒地时,江平升老婆打电话查岗时发现的。
“还有呢?”
江平升本就是个玲珑之人,他知道好友定是发现了端倪,只不过来时已经跟盟里几个朋友打好包票,绝不将事情告诉楚源,于是只能咬定的说道。
“没了。”
话毕,两人默契的停止了对话,整间病房开始陷入了沉静,只剩下楚源重重的喘息声。
看着好友一脸痛苦的样子,老江无疑是心疼的。以至于他都没发现,他的眉头如同川字型般紧皱着,因为心虚,他也不敢一直盯着楚源看,只是将自己的头别到一旁,用眼角的余光微微一瞥。
心烦意乱的他原本想从口袋掏出香烟来抽吸,可一想到这边是医院,掏出的香烟只能重新塞回口袋里。
“老江,我们认识四年有余了吧?”楚源缓缓道。
“又来了”江平升暗叹道。盟里几个朋友都知道,不怕楚源骂人,就怕他跟你打感情牌。若是老马那种二愣子嘴炮,跟他对吼两句也就揭过去了。偏偏是这种糖衣炮弹,让人不好拒绝。
“我说还不行嘛。”江平升无奈道。
“那个老板决定撤资了,除非你退盟。他说盟里兄弟只知你楚源,却不知他魏老板。他也不想想,这个盟基本上都是你拉扯起来的。我们几个都商量好了,军费以后我们几个人提供,也不用你以后委身上门去求人。”说着,江平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着说道:“放心,哥哥们都不差钱。”
对于这几个朋友,楚源是真的感谢。自己能一直坚持不懈的经营这个盟,离不开他们的支持与帮助。口头的谢谢太过于见外,楚源只能默默的,将他们的好记在心里。
“老楚,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下,就是因为这事,我一直纠结着。小白这兔崽子走了,连带着征途整个团,除了我们几个以外,其他的人都跟着他走了。听说有人花了五万的代价挖走他们。”江平升气愤的说着。
“小白,与我关系最为亲近的徒弟?征途,我最引以为豪的嫡系团队?这两都走了!”楚源突然起身坐立,细瘦的手指猛然地抓着老江的手臂。
江平升看着楚源这么大的反应,知道这下坏了,只能好生安慰着。
然而楚源却未曾耳闻,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小白,征途…小白,征途”楚源喃喃自语着。突然心口的一阵剧痛感传来,紧接着呼吸上的窒息感使得他不得不张开嘴,拼命的喘息。旁边的心电感应器也因为心电波动也越来越大而一直发出警鸣声。楚源趴伏在病床上,胸口的疼痛使得他最终晕倒在病床之上。
“老楚,老楚!你醒醒啊!医生…”老江大声的呼喊着。
呼喊的老江,急匆匆赶来的医生护士,还有白色的天花板。这零零碎碎的几个场景如同一道漩涡,不停的旋转搅碎,最终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宛如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晃动打破了宁静的暗界。
“楚源别睡了,放学了,回去开黑了。”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楚源抬头一看,是自己大学时期的舍友,自己此时正趴在课堂的桌子上。
“我不是在病房里吗?这是梦?”楚源望着教室里的一桌一椅疑问道。似乎是感觉到楚源的怀疑,双手适时传来的阵阵酸麻感让楚源知道,这一切不是梦。一旁的舍友以为他睡懵了,也不在管他,转身跑了出去,诺大的教室转眼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看着门外照射进来的一米阳光,楚源慢慢的走向它。当阳光笼罩他全身的时候,他感觉到久违的新生。
2015年,诺大的四个阿拉伯数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一切的一切终将拥有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