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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还想摘月亮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调笑声,欢哥儿在空中的手顿了顿,连忙收了回来,回头看,果然又是陈木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欢哥儿转过脸去也不理他:“要你管!”
被摆了臭脸,陈木也不生气,翻身上房在欢哥儿的身旁坐了下来。
少年用余光有一搭没一搭的打量着欢哥儿,见她也不开口。
半晌,少年又自顾自的道:“你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臭!”
“脾气臭又没吃你家饭,要你多管!”
欢哥儿不喜欢他是明摆的事,时不时就总要呛他两句。
“听大哥一句劝,你若再这样,长大了会娶不到媳妇儿的!”
“小爷不稀罕!”
“嗯!有骨气!”
少年玩笑着,一双眼睛游走在欢哥儿的脸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在她脸颊上掐了一下。
“难怪不怕娶不到媳妇儿,我看你长得倒挺像个女娃娃的!”
欢哥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给吓了一跳,一股熟悉的感觉袭遍了全身,直击大脑深处。
前世,他也喜欢这么揪着她的脸,一脸的调笑:“我的嫣儿还真像个小粉团子,甚是可爱啊!”
侧目刚好撞上陈木笑嘻嘻的眼睛,那双像极了他的眼睛。
透过这双眼睛,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鲜衣怒马的翩翩少年郎。
一时心中百种酸涩,眼中不知什么时候泛起了泪花。
陈木见此情形连忙松了手,心中暗自道:这么不经捏?捏一下就哭了?
“怎么了这是?”少年尴尬的笑了笑,故作看不懂的样子。
总之他是不会承认是他将他捏哭的。
半晌,见欢哥儿依旧不说话,只是一如方才那般呆呆的看着他。
“这般看我作甚?莫不是我脸上长了花?”
原本沉浸记忆中的欢哥儿,差点被这话给呛到。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般厚颜无耻!
可是看着这双眼睛,她却一丝气也生不起来,只余下了伤心。
末了,淡淡的道了句:“你的眼睛很好看,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说罢,便转过脸去不再看他,收回的目光又回到了月亮之上。
可谁知少年竟厚颜无耻的道:“能长得这么好看一双眼睛,那他一定是个英俊潇洒的人!”
听闻此话,欢哥儿似乎看到自己的白眼已经翻上天去和月亮肩并肩手拉手了。
果然,熟络起来后,她便觉得这少年越发不知羞耻了!
“呵!”欢哥儿冷笑一声,一脸嫌弃的瞧了瞧他:“这人呐,就怕没有自知之明。”
说罢,连忙起身爬下屋顶,麻溜的跑回了房间。
………………
这夜,三人又折腾了许久。
原因竟是因为一张床。
欢哥儿要睡主卧软床,结果被陈木一把从床上拽了下来,说那是给黄小六睡得。
欢哥儿又是个暴躁的性子,两人便争执了起来。
最终以欢哥儿打不过陈木而败下阵来,无奈只能气鼓鼓的把床让了出去。
看着欢哥儿气红了眼,小六上前劝和:“欢哥儿,你若不嫌弃,就与我一起睡吧。”说罢,便笑呵呵的接过了欢哥儿手中的被褥。
可还未等她开口,那个讨人厌的死鬼陈木便又来了,一手将被褥夺过,一手拉过欢哥儿的胳膊便硬生生将小人儿拖出屏风去。
“你拉我做什么!那么大个床,分我睡一些又怎么了!”
欢哥儿实在气的急了,一把甩开了陈木,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们现在花的可都是小爷的钱!
圣人云:有钱的才是爷!你们两个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现如今还要欺负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圣人云?哪个圣人云的?”
“你莫管是哪个圣人!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吧!啊?”
说罢,欢哥儿抬起手在陈木的身上狠狠的戳了戳:“你!就你!还欠我一片金叶子!”
见着陈木不语,欢哥儿以为他败下阵来了,刚要转身离开,便觉得脖子上一凉,一低头便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搁在她脖子上的,正是她腰包里从张郎中家里顺来的匕首,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给掏去了。
只听头顶上方传来少年不急不慢的声音:“圣人云:拿刀的才是阎王爷!你确定还要与我争执么?”
圣人表示:我可没说过这话!
“我可是救过你的,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原来我欠你这么多东西,哎~这得还到什么时候啊?”少年故作一脸沉思。
虽然有钱才是王道,可也抵不过阎王爷呀。
回想起梦里陈木杀人的情景,又联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方才还有的一肚子怒火,此刻早已经被迫烟消云散。
脸上也堆出了一副笑脸:“那倒……倒也不急着还。”
听了她的话,身后的少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却在转到她身前时又板起了脸:“可我不想还了!”
“…………”
这样不太好吧?
可是这种情况,显然是不能拒绝的。
见着欢哥儿沉默,少年又吓唬她道:“不如,将你杀了!反正这荒山野岭的也不会有人知晓,既省了给你还债,耳根子也清净些。”
少年说罢,看着欢哥儿已经吓得有些苍白的脸色,装模作样的举起匕首来。
见此情形,秒怂是对匕首最起码的尊重。
欢哥儿一把将他抬起的手拦下,由于身子矮小,一溜烟的从少年胳膊下跑了出来,一脸殷勤的将少年往床上请。
“大哥请上座!啊不!上榻!”
看着勤快的收拾床褥的小人儿,陈木强忍着笑意:“这只有一张床了,我若睡了,你睡哪?”
“我不用,我……”
眼睛四下寻了一圈,这房中果然是简陋的可怜,竟连个长条的凳子都没有,只有两个小木墩。
无奈只能指着地板笑呵呵的道:“我睡地上就行!”
本以为陈木会多少有些良心,好歹也谦让一番,可少年径直上了榻,合衣躺下了。
末了,大手一挥,屋内烛火熄灭,只剩窗外的一丝月光照射在地板上,显得她越发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