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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议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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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流年似水,转眼间白若烟也已到了花信年华。

    一日,王爷邀苏立新到荣王府议事。二人寒暄过后,王爷便说出让苏立新来荣王府的事由:“今小女已满二十三岁,婚事自然是该定下来了,这次叫苏太守过来,就是想商量一下小女和令郎苏学锦的婚事,尽早把此事定下来才好。”苏立新听闻,道:“王爷所言极是,不知王爷有何打算?一切听王爷安排。”王爷道:“苏太守把令郎学锦的生辰八字抄写好,我命人去选一个吉期,先把婚期定下来,细节再慢慢定夺。”苏立新回复道:“我回去之后命人抄写好送到王府。”王爷道:“如此甚好,你回去之后也和令郎知会一下,早做打算,好做商榷。”苏立新连连承应。

    商议完此事后,苏立新回到苏府,第一件事是命人把苏学锦找来。此时,苏学锦正在祖父开的钱庄做事。他一听父亲找自己有急事,赶紧和伙计交代了一下就赶回苏府。苏学锦回到苏府赶去父亲房间,见到父亲赶忙问道:“父亲,找我有何急事?”

    苏立新看着苏学锦说:“我刚从荣王府回来。”苏立新顿了顿,“王爷此次叫我过去,是要商量你和郡主的婚事。”

    “什么婚事?”苏学锦顿觉突然。

    “自然是你和郡主的婚事,前几年一直未提及此事,是郡主的娘亲念她年纪尚小,想留她在身边多呆几年,现如今,你和郡主都早已到了成婚年龄,此事自然是不宜拖延了。”

    “王爷今日请父亲过去就是商议此事吗,婚期已定下来吗?”苏学锦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已经要了你的生辰八字,等选好了黄道吉日,这婚期自然就定下来了。”苏立新悠然的喝了一口茶。

    苏学锦猛地跪在父亲面前:“请父亲帮儿子推了这桩婚事。”

    “你说什么?”苏立新刚喝到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父亲,郡主是天姿国色,身份娇贵,嫁给儿子是下嫁,但却不是儿子意中之人,还请父亲帮我推却这桩婚事。”苏学锦恳求道。

    “混账,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苏立新狠狠的瞪着苏学锦。

    “儿子明白,但感情的事不能强求,还请父亲成全。”

    “王爷愿意把女儿嫁到我们苏家,是我们苏家的荣耀,你竟然要推掉。”苏立新压着怒火,“你把王爷当成什么人,你的脑袋有几个?”

    “只是推掉婚事,王爷不至于要了我的脑袋啊。”苏学锦辩解道。

    “不至于,不至于,你懂什么,郡主被你退婚,你让王爷的面子往哪放,不要你的脑袋也得叫你活活掉一层皮。”

    “那就掉一层皮!”

    “混账东西!”苏立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之前我就和父亲说过,我不喜欢郡主,是父亲一厢情愿,想攀这门亲戚。”苏学锦也从地上站起来,“你要是喜欢,你娶!”说着扬长而去。

    身后的苏立新早已被苏学锦气的七窍生烟,大喊着:“来人,找绳子把苏学锦给我绑起来。”佣人知道苏立新说的是气话,拿来绳子站在苏立新旁边,也不去追赶那苏学锦。苏立新看了看,无奈摇头叹气。

    苏学锦走掉后赶紧去找五哥苏学英,两人平日关系最好,这个时候只能求五哥帮自己了。苏学锦在苏家的一处钱庄找到苏学英,便赶紧向苏学英说了此事。说完忙向苏学英央求道:“五哥快替我想想办法吧。”

    苏学英看着手里的账本,头也不抬的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五哥,你要是不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完了。”苏学锦围着苏学英左右打转。

    “依我看,你就别挣扎了,这事,你不吃亏。”苏学英一把拨开苏学锦,让他去到一边。

    “五哥,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行吗?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郡主。”

    苏学英顿了一下,说道:“可是,郡主——喜欢你。”说完便不再抬头。

    “五哥,连你也不帮我了是吗?”

    “不是五哥不帮你,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帮你?”苏学英抬起头看着苏学锦。

    “你去和郡主告白,你说你喜欢她,让她别嫁给我。”苏学锦搬来一张椅子,坐到苏学英对面。

    苏学英看着苏学锦,道:“做不到!”说着,啪地一声合上账本,去到外面柜台了。苏学锦见纠缠苏学英也没用,便悻悻的走了。苏学英看见苏学锦走了,便一个人独自回到房间,呆呆的坐在那里,想了很久。

    到傍晚,夜幕初上,苏学英一人在荣王府门外徘徊了许久,来人见是苏家五少爷,忙上前询问:“苏少爷,是否需要通报?”苏学英忙说道:“只是碰巧路过,不必了。”说完就要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对来人说:“麻烦通报下郡主,就说苏家五少爷拜访。”来人通报完后,对苏学英说:“郡主在荷花池赏月,有请苏少爷。”

    苏学英便一人进了荣王府,夜晚的荣王府灯火通明,像是白昼,只是越到荷花池的地方,越见幽静,灯光也越微弱。白若烟一人立于浮桥的亭子内,伏在栏杆上。微风习习,白若烟的长发和纱裙都随风摆动。借着皎洁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白若烟恬淡的脸庞。许是荷花池的景色太美了,苏学英站在旁边呆呆的看了很久。婢女走到白若烟跟前道:“郡主,苏府五少爷来了。”白若烟回过头,看到了月光下站在远处的苏学英。两个人踱步到亭子的桌子前坐下来,白若烟又命人拿了一些酒过来,给苏学英斟上,白若烟道:“晚上这荷花池些许有些凉意,学英少爷可以少饮几杯。”苏学英拿起酒杯,借着月光仔细的端详,只见这酒呈微绿色,清亮透明,闻之芬芳浓郁,清香怡人,苏学英喝了一口,便觉口感醇厚甜润,柔和不烈,甜绵适口,回味悠长。遂张嘴说道:“这是——”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莲——花——酒。”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白若烟说道:“这酒是我用莲花酿的,玉液琼浆也比不上它,学英少爷要是喜欢,我命人送一些过去。”

    苏学英说道:“喜欢。”

    “喜欢我明天就命人送过去一瓶。”

    “喜欢。”苏学英看着白若烟又重复了一遍。

    “一瓶不够吗?那两瓶?”白若烟伸出两个手指头,歪着头看着苏学英。

    苏学英看着白若烟闪亮的眼睛,又一字一顿地说了一遍:“喜——欢。”

    白若烟看着苏学英深邃的目光,连忙把伸出的手指头收回来,说道:“那我们不喝酒了,这里景色这么美,我们来画画吧。”说着,忙命人把酒拿了下去。

    婢女取来笔墨和宣纸,白若烟在宣纸上认真的作画起来,先画出一片片的荷花花瓣,慢慢汇聚成一朵刚绽开的荷花,下面画上根茎和一张大荷叶,在右边继续画上一张大荷叶,还有一朵小小的荷花苞,左边也画上一朵荷花和荷花苞,又细细的画出荷叶的脉络,在茎上面画出一些圆点凸起,再画出水面的波纹。接下来用粉红色、桃红色等颜料涂荷花花瓣,先给花瓣尖端涂一点粉红色,然后不断叠加桃红色和红色,再用灰色画出花瓣的阴影。接着用绿色涂荷叶和根茎,最后用蓝色颜料涂水面的波纹,不一会一张美丽的荷花图就画好了。

    苏学英静静的看着白若烟作画,看了一会,他把宣纸铺开,一笔一划的画了起来。白若烟画好之后说:“我画好了。”说着把画拿到苏学英面前,又说道:“我看看你画的。”说完便把苏学英画的画拿到面前,苏学英画上画的是一个正在低头作画的女子,女子画的是一张荷花图,画上的荷花图和自己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你画的是......”白若烟看完画后竟不知该如何说。

    “荷花图。”苏学英看着白若烟,“郡主画的荷花图。”

    白若烟看着苏学英画的荷花图,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坐在那里不做声。

    仿佛静默了很久,苏学英起身道:“郡主,今晚多有打扰,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行告退了。”说着,便走了出去。

    苏学英走后,白若烟拿起那幅画,仔细看时只见画纸的左侧写着几行字:“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