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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已经过了1分钟,陆思冉在厕所马桶上迟迟未动。
她的大脑有些宕机。骗走陈千叶?她应该愤怒吗?但陈千叶不是她的,事实上她也只比小碧多见过一次、多说几句话而已,何况小碧本身也和他更有话聊。如果小碧真要和他走得亲密,她竟然好像也没有什么正当的阻拦理由。
她有些丧气地想到一个可能性——
可能陈千叶这周本来就没有准备和她见面,只是看到她说会带两个朋友来,所以同意了。或许他本身就是想寻找新的对象。
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吧。
她叹口气,总在厕所呆着也不是事儿,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好了,就当今天来蹭了一顿免费的饭吧。
她慢吞吞地洗手,吹干,向外走,却发现——
陈千叶在卫生间门外等她。
他们之间隔了一米的距离,时间好像静止了在这一米。最终是她开了口,“你怎么在这里......”
“看你这么久没回,怕出事了。”
“上个厕所不会出什么事......”她挠挠头。
“我听说过女孩子在特殊时期出现不良反应,甚至晕厥。不过我也不确定是否如实。”他试探性地询问着。
“呃......确实有时候会这样。不过我今天没有啦。”在厕所面前和他聊这个,总觉得怪怪的。
“那就好,回去吧。”
跟在他后面走着,之前乱如麻的小心思,一下子都忘光了。
饭局的下半场,冯小碧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她不断地打开手机,回复消息,又关上。没过多久,她就放下筷子站起身,“冉冉,雨彤,我男友瞒着我订了七点半的IMAX电影票,真是的,刚刚才告诉我。他说他开车快到酒店了,我就先走啦!”
没等她俩回复,她就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走了。
“你走好啊,注意安全!”雨彤冲她的背影大声喊着,又朝陆思冉吐了吐舌头,“冉冉,那要不,我也先走啦?”
“啊?这么快,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超级饱,刚刚你去卫生间的时候,我可吃了超级多。”雨彤嘿嘿笑着,又看向陈千叶,“好好照顾我们冉冉哦,记得送她回家。”
陈千叶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回家啊?”
“我自有办法,你就别管啦。”雨彤悄悄凑到她耳边,“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等你的好消息。”
“喂!”
雨彤跑得如同一只刺猬,她抓也抓不住,只好又坐回座位上。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她都能感受到陈千叶在身后的气息。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咳,她们怎么都走了,也不知道吃好没。”
“你要再来碗面吗?”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够了。”
“蟹黄拌面?”他已经拿起了菜单。
“......好。”
天知道螃蟹是她最喜欢的食物,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陈千叶好笑地看着她,陆思冉感觉自己败下阵来。
离开桌子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鼓得像大西瓜了。陈千叶走在她旁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很有成就感。”
“什么意思?”
“我点的菜你都喜欢。”
“我也不是什么都喜欢吃的,不过你点的真的很准......不会又是在我的个人主页上看到的吧?我记得我没有写啊。”吃饱了,陆思冉感觉自己的话也多了起来。
“嗯,没有。”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陆思冉总觉得在暗示他们心灵相通。
买完单,他们向酒店外走去。“是不是很贵啊?我和你AA吧。是我非要带朋友来的。”陆思冉担心地看着他。大学工资,应该不高吧?
他摇摇头,“能花钱真开心。在学校里,几乎都没什么开支。”
......这算是变相炫耀吗?
“去江边走走吧。今天十六,月亮会圆。”他忽然眼睛亮了起来。
她之前没见过他这么期待的样子。说起来,也只在爸妈那里听到过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的说法。陈千叶,真的好老派啊。
桥上来来回回跑着顽皮的孩子,后面跟着大人的呼喊。老妇人在桥头卖花,每一个桥柱边,都有一对情侣在拥抱。他们靠在桥上,月亮从高楼后出来,闪耀着温柔的光泽。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在卫生间的时候。”陆思冉想起了雨彤的短信,再结合小碧的行为,应该不是无中生有。
“你的朋友约我饭后一起去酒吧。”
“啊?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猜,是约我吧。”
“那你同意了吗?”
陈千叶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冉冉,你是不是吃太撑了?”
“......你没同意,对吧。”
“嗯,要陪你。”
江水在夜色下哗啦啦翻涌,月光被打散又拼凑。陆思冉不敢转头看他,怕气氛太暧昧。
“冉冉,但她说得对。”
“什么?”
“等待是很辛苦的。我很抱歉。”
原来在说这周失联的事情。她松了一口气,“没事,我知道你很忙。”
“董建教授也批评了我,说我这样做不对。”
那个《基因入门》课的老师?陆思冉回想起他的地中海发型和金丝边眼镜,真难想象是会和学生讨论这种问题的人。
“那你之后不这样就好了,我已经原谅你啦。”陆思冉佯装兄弟义气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摇了摇头,“但恐怕我必须得失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