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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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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吉年方十二,净身入宫后才得以读了些书,待贵客要在床上,他也只是在受训时听教导他的黄门说过。至于什么原因他却说不清楚了。

    “陛下,人之所坐卧曰床。床,装也,所以自装载也。长狭而卑曰榻,言其榻然近地也。其小者曰‘独坐’,主人无二,独所坐也”。是以待客当以之床而不以榻。”周女官伏了伏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咬文嚼字的解释,姜瑜听了个大概,好歹也听懂了几分。倒是小皇帝姜康,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其实啥也没听懂。姜瑜见他表情可爱,不由的伸手就想要去捏他脸。

    “殿下!”

    周女官突如其来的沉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将几人都吓了一跳。姜康不觉的往后挪了挪,几乎要藏到姜瑜身后,遇吉也吓得不轻,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可是长乐宫的大管事之一,一句话便可以把诸多宫人送进刑室的存在,能不怕吗?

    “呃,孤失礼了,失礼了。周署令,你先前所言孤未能听懂,可能用俗语再解释一番否?”

    罪魁祸首姜瑜讪笑着承认了错误,连忙转移话题。她是长公主,位比诸侯王,自称孤一般都是正式场合,用在这里当然是希望周女官碍于身份不要再追究。要知道她现在还没有正式的老师,这位周女官当前正负责她的教导工作,不宜得罪。

    不知道是不是姜瑜的自称起了作用,周女官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后便轻轻放过。继而用俗语慢慢解释刚才那段话。

    值得一提的是,大宣朝官话说‘雅言’,咬文嚼字,晦涩难懂。而民间则流行说‘俗语’,大白话的那种。

    曾有人说:雅言‘贵’,贵人所用也。俗语‘贱’,乃庶民所用也。这种论调朝臣倒是没多少人认同,尤其是自太尉一下的一众武官,大多对此嗤之以鼻。可天下诸多士民却觉得很这话很对,毕竟说雅言的都是‘官’,你见着乡间里阖的百姓们对话会说雅言吗?

    姜瑜自从得知俗语,雅言之分后,不由的就松了口气。自小养在承恩侯府,混迹在里阖之中,跟母亲不熟,一口俗语,只要承恩侯那一大家子不常进宫,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容易暴露。

    姜瑜此时正认真听着周女官的话,却丝毫没有想到邓太后没多久就给了她一个大大惊喜。

    旬日之后,邓太后端坐于正殿榻上,手里正拿着一张写满名字的白绢。

    她细细看了看,用手一一划过,待得看到一个人名后,忽的顿了顿手,低喃道:“此子年岁较长,不可。”

    复再看,又挑出几个不合适的,这才将白娟交于候在殿中良久的中谒者令龚礼,道:“此五人,朕觉不妥,皆去。另增补几人,侍读长公主。当从宗室嫡女中择出,以年七岁,聪慧在京为先。”

    “谨诺!臣告退。”

    龚礼退去后,立即按照邓太后的意思改了名单,倒是宗室嫡女的人选让他有些为难。在京的宗室不少,地位高一点的一般都是各诸侯国的嫡长子,名为在京进学,实则为质子,他们有的在京娶妻生子,与朝廷的关系实在是一言难尽。而剩下的宗室则多是皇族远亲,爵位太低,龚礼觉的这些宗室嫡女,侍读公主似有不妥。

    就在龚礼为难之际,中谒者郭充向他建言道:“奉敬公莫忧。宗室之事,当寻宗正卿才是。”

    龚礼有些迟疑,“宗正卿乃宗室长者,朝廷二千石大员,太后对其亦颇为礼敬,为此事贸贸然惊动他……”

    “奉敬公莫非忘了,宗正卿虽唯二子,无女嗣;但弋阳侯一脉却未必无有。”

    “妙啊!宗正卿曾收养过弋阳侯,弋阳侯又视其为父,事事必以宗正卿之意为先。若是借长公主择伴读一事去寻弋阳侯,那其必会去寻宗正卿做主。如此,吾等前去拜访宗正卿亦算是明正言顺。”龚礼说完抚掌大笑,对郭充这个下属也是愈发满意。

    东门里,承恩侯府。

    邓甲方从太学归家,才至二门,便听得后院传来幼弟邓乙那熟悉的嚎叫声。他挑了挑眉,习以为常的先去了正房向母亲问了安。而后才慢慢吞吞的朝后院挪去。

    这后院占地不小,不仅放着数排兵器架,角落里还堆了不少石锁。此时承恩侯邓勉正挥着藤条追着儿子满院子跑。

    这承恩侯邓勉身高八尺,发浓须密,面容粗犷。虽年近不惑,却身强体健。父子俩追逃了许久,直到邓乙累得气喘如牛,瘫坐在黄泥地上,他也才显气粗而已。

    “父亲大人安好。”邓甲在后院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承恩侯收拾完邓乙后,他才轻车熟路的走过去揖礼问安。

    “嗯,你今日功课可做完了?”

    “回父亲大人,已是做完了。”

    “那就好,太后召这孽障明日进宫,你盯紧他,莫要让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唯。”

    父子间公式化的交流完毕后,承恩侯头也不回的离开。邓甲这才来到邓乙身边,随意的查看了一下,发现问题不大。

    “啧啧,父亲大人下手真准。既打皮青肉紫,却又没打出血,更没有伤及要害和脸。阿乙啊,你是现在自己起来跟我走呢?还是继续躺这儿睡?”

    邓乙闻言白了他一眼,勿自生气。自小父亲对兄长都是柔声和气,十分宽容,轮到自己就是恶声恶气,开口闭口一个孽障。

    哼,还不是因为兄长长相类母,父亲爱屋及乌罢了,我才不气。

    “走不走?嗯?”

    邓乙瞪着双眼,便见眼前这人朝他伸出白皙的右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朵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哎呦,快放手啊,耳朵要掉了。”尽管这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袭青衣飘飘出尘;但对于邓乙来说,这家伙手黑嘴毒,完全就是个‘恶魔’兄长。

    “别闹了。”邓甲一把拉起地上的邓乙,随手帮他拍了拍衣袍,顿时激起浮尘万千。他皱了皱眉,屏息转至上风位,这才道:“阿乙,你明日进宫,记得送本《孝经》给阿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