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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匆匆应了,低下头喝茶以掩饰眸中复杂的感情和思绪。
叶薇犹豫了一下,走到沈重身后,一双软嫩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沈重身形不动声色地一滞,借着向后靠的动作放松下来。
叶薇见状松了一口气,不轻不重地替沈重捏起肩膀来。
“小薇入宫后可会想家?”
“有一点,”叶薇情绪难得低落:“想母亲,也想祖母,不过太后待妾很好,还教了妾很多东西,学着学着便不那么想了。”
问道:“母后教你什么了?”
.“呃.....”.叶薇手指一顿,想起太后的叮嘱,咬了下唇,拧眉思索道:“学琴棋书画之类的,还.....还有,如何伺候陛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害羞似的,最后甜软如同化了的蜜糖。
叶薇又同他聊了几句家常,眼见夜色渐深,叶薇将下巴抵在沈重的肩头,侧头冲着他的耳侧吐气如兰:“表叔叔,夜深了,眠眠服侍您歇下罢。”
少有人知沈重的耳侧异常敏感,年轻鲜活的气息灼热而急切,喷洒在细腻的肌肤上立刻撩起一片嫣红。
大抵男子都是无法抵挡这种禁忌的称呼,沈重偏过头去看,正巧撞进了一片波光粼粼里,漆黑深邃的游涡依旧纯直却带着不自觉弥漫出的
偏过头去看,正巧撞进了一片波光粼粼里,漆黑深邃的漩涡依旧纯真却带着不自觉弥漫出的妖气,如同水底栖息着蛊惑人心的海妖,明知危险却还是想奋不顾身地跃入其中。
天真和妩媚糅杂得相得益彰,即使被爱欲沾染,也无法使那不谙世事的懵懂清澈污染半分。
沈重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喉咙,嗓子火烧火燎般干渴,身下叫嚣的欲念让他迫切地想要拥有眼前这个尤物,名正言顺占有她,侵略她。
他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起身抱起夜嵬便向床边走去,路过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香炉飘出袅袅白烟,织就一场如仙似幻的飘渺梦境。
尊贵的嫡出血统、缠绵多情的小字、同样的十四岁的好年纪、如出一辙的气质,而且他更年轻、更温顺,有着现在那个人已经消磨掉的天真稚气,加上一夜的食髓知味。
当然也更容易掌控。
这就是爷家这一代最寄予厚望的女儿。
叶才人入宫没有起多大的波澜,不过就是代替了曾经的贵妃,成了后宫独一无二的盛宠。
“眠......”
叶真临窗而坐,三月的春风还有些寒凉,她只穿了件单衣,外面随便披了一件白色外袍,纷扬的衣袖袍角映衬着愈发清冷疏离的脸,出尘若随时乘风归去的仙人。
“呵。”她讥讽一笑,仰头饮尽了杯中酒,宽大的袖子滑下一截,露出支离消瘦的苍白小臂:“小九。”
满殿宫人战战兢兢,唯有新提拔.上来的内官小青上前:“殿,殿下有何......”.
叶真饮酒的手一顿,对了,小九已经死了,连一具全尸都不能留下,骨灰都不知道撒到什么地方去了。
死的好,死了好啊!再也没有人管他用不用膳,喝不喝酒,吹着风会不会风寒,所有人都对他又敬又怕,再也没有人敢以下犯上,在他的耳边哕哕嗦嗦,看他如今多快活。
叶真徒手捏碎了玉制的酒盏,碎片划伤了手掌,红艳艳的鲜血淋漓,比血迹更刺目的是叶真阴骘狠厉的双眼。
“滚!”她一脚踹在小青的肩膀上:“都给我滚!!!”
鸦青被她踹倒在地,连忙又起身伏拜:“滚!本宫叫你们都滚!!!
其他宫人无不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唯有鸦青壮着胆子说了一句,“殿下,不若奴给您包扎一下吧。”
长久沉默。
新晋的叶才人很温顺,很谦和,至少从不像贵妃一样时刻端着一张冰冷讥诮的脸,众人放松的同时也识趣地不去抢新人的风头。
得宠的如井染一个月能分到五六天,不得宠的几个月见不到圣颜也是常事。
罗福笙还算不错,重帝总归能偶尔想起她来,因着太傅的关系将他当师妹看待,纵容又宠溺,也不拘着她规矩,在重帝面前难免有些跳脱放肆,重帝也不恼,面上虽然不显,眼角眉梢却全是轻松愉悦的笑。
“好撑啊....”罗福笙毫无形象可言地瘫在塌上,一旁的宫人见状着急却碍于重帝不敢上前提醒。
“让你吃那么多,”重帝哭笑不得地说,“难道是平日尚食局亏待你了不成?”
罗福笙摇摇头:“那倒没有,平日里一日三餐,上午的鲜果,下午的点心,晚上还有夜宵,平日想吃什么还能去要,妾进宫半年腰都已经粗了一圈了。”
重帝以手支颐,靠在榻上,另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他平时很少这样放松的坐姿,无论在哪儿都好像端庄严肃地仿佛在朝堂上一样:“朕倒觉得如今刚刚好。”
罗福笙一愣,猝然反应过来重帝的隐含的调笑,不由得脸上一红,抄起小几上的果子就朝重帝掷去。
重帝接过果子,勾起了点不明显的笑意:“那你倒是同朕说说,今日怎么吃得这样多。”
罗福笙不雅地揉了揉肚子,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今日陛下在这里。”
“哦?这还怨朕?”
整个后宫敢同沈重这么说话的除了罗浮生就只有叶真了,不过叶真大部分时间都是阴阳怪气地故意气他才会如此。
罗福笙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是当然,妾的份例如何能同陛下的御膳相比。”
这话倒是真的,皇帝的御膳足有九九八十一道,就算如今帝不喜铺张奢侈,减至十八道菜,也是无一不精细,做起来费时又费力。
“你若喜欢吃,朕让尚食局每日送跟朕的一样的给你。”
“陛下可别,”罗福笙连忙制止了,她可不想第二日传出恃宠而骄,逾制僭越的传言来,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妾已经胖了许多,再胖下去可就怕陛下不喜欢了。”
重帝支着头笑:“无妨,福笙什么样子朕都喜欢。”
罗福笙隔着小几拍了下帝的胳膊:“陛下可快别哄妾了,花言巧语。”
重帝见她又羞又恼,收了调笑:“那朕陪你去散步消消食?”
罗福笙想了想,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