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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非人的虐待,在那两个士兵失望的眼神中,张成总算是被放进去了。
在门口排队领取试卷,终于是进入了龙门。
只见大门旁悬着有一副黑字金底的对联,只见上联写道:“矮屋静无哗,听食叶蚕声,敢忘当年辛苦”;下联写道:“文星光有耀,看凌云骥足,相期他日勋名”。
看着这激励人心的对联,张成顿时忘掉因为搜检排队而浮躁的心情,精神抖擞的跨入贡院。
一进贡院,便看见格局庄严肃穆,院子极其讲究对称做工,一条宽阔的青石板道路,通向众位考生的人生光明大道。
继续往里走,只见前方有一群人围观着,张成便凑上去一看,只见上面便是各位考生的考舍编号,只见其大榜上用密密麻麻的犹如《千字文》的排列比如某某“天字一号”“地字一号”等等。张成也如考生于人群中垫着脚寻找自己的位置。
待看到自己的名字后,有的则喜笑颜开,有的则捶胸顿足。
其原因为,贡院的考舍分为四种,每种的环境相差是天壤之别。最好的就是老号,因为是建国时初建的,高大宽敞,尺寸合乎标准,且由于排名靠前,总在大人们的眼皮底下,所以修缮的也是极好的,绝不会出现“上面漏雨”,“下面进风”的状况。
其二种便是但是由于后来的考生越来越多,所以陆续就扩建了考舍,初期一些贪官们还算比较良心,只是略微缩小了尺寸,总算能站起身,还是不会漏雨。遇到这种考舍的考生,顶多也就会面露不悦,绝不会出现捶胸顿足的地步。
因为与之相比的“雨号”和“臭号”相比,这也就是小儿科了。
所谓“雨号”,顾名思义,在其一个雨字。假如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那便是安好。如果一旦是下起了雨,便是外面大雨,里面小雨,打湿试卷,三年后再来。
最后一个便是“臭号”,何为臭号,听其名便知道在一个“臭”字。
因为臭号则是挨着厕所旁边的号舍,秋闱正值八月中旬,天气炎热,数百人屎尿都聚于此地。
那滋味,平时去撒个尿都得屏住呼吸,要是三天吃住拉都在这里,还能写的出好文章吗?能保命就算是天恩浩荡了。
张成在人群中,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名字,荆州府考生张成,考舍地字号三号。
按考场编号顺序则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掐指一算便知道是第二行第三间,一看这号张成顿时放心了,排名如此靠前必定是老号。
张成便按照指引,走到了第二排考舍,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好似百姓住的胡同一般,只见其一望无尽密密麻麻的犹如狗笼般的考舍。
在巷口张成在门口向把守士兵核对了身份信息后便被放了进去,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三号所在,只见其上挂着一张写着荆州府张成的牌子。
张成静静看着这个三面有墙,南面敞开,矮小的破屋,很像后世绿皮火车上的厕所一般,心道:“这将是我在这大明朝奋斗的起点啊”。
定睛一看,只见考舍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地上也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这根本没办法考试嘛。
于是张成只好骂骂咧咧的挽起袖子做卫生,只见周围已有不少考生在打扫自己的考舍,于是张成便顿时心理平衡了,花了快半个时辰把考舍里里外外打扫一番,总算是能勉强进人了。
此时张成便气喘吁吁的坐在位置上,正准备将试卷以及笔墨纸砚拿了出来,突然发现了一些小亮点,四周的墙壁上有不少前辈们留言,诸如某某某于某年在此地考试之类的,也有诸如不入流的打油诗等等。
等张成将笔墨纸砚在桌上整齐摆好后,发现肚子在咕咕叫,原来从大清早起来,到排队进考场,过搜检等等,此时已日落西山了。
“张成不由得暗骂一句,都还没打开试卷,便已经过去了一天”。
还是先吃饱睡觉休息好,索性明天再说。于是便把准备好的干粮拿了出来,当张成津津有味的把被切碎的烧饼吃完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后,便铺好床褥躺在其硬如石板的床上休息了起来。
不一会,便呼呼大睡过去。
等张成醒来的时候,早已日晒三更了,睡了个自然醒的张成从考舍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伸懒腰,然后走动厕所去方便方便。
半刻钟后,一身轻松的张成缓缓走了回来,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脸便拿出干粮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了馒头,吃着便发现站在门口的那位士兵一脸钦佩的看着他。
原来,昨晚此士兵巡逻时,别的考生昨日便已挑灯夜读开始答题,唯独张成所在的三号考舍一片黑暗,该士兵走近一看,发现张成居然在呼呼大睡。
今日,别的考生都已早早起来,挖空心思答题。
而张成睡到日晒三更后,又是去方便,又是去洗脸,完事了还继续吃东西。
三天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张成连试卷都还没有打开。
那士兵不由得想道:“这怕是个傻子吧,空有一身好皮囊,吃了睡,睡了吃”。
张成被这个士兵看的老脸一红,赶紧几口吃完了个馒头,便拿出考袋,打开拿出试卷与答卷来。
只见其三道四书题,和四道五经题,总共写上个七篇文章便可。
其实后面五经写的好不好不那么的重要,从徐阶口中得知因为从很多年前开始,大比时阅卷便形成了只看首场试卷也就是“四书”。
只要其“四书”的卷子被取中,考官对其他几场的卷子也就不那么认真,至于是否看了都还是另说。
想想也是,考官就那么几个,有上千名考生的卷子,一人七篇文章,那就是七千多篇文章,那得让已经严重视觉疲劳的考官们看到何年何月。
所以张成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那三道“四书”题上。其后才尽可能的答好“五经”的三道题。
审完四书题后,张成不得不承认道,相比较而言童试上的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的题目,这乡试不愧是省考,出的是堂堂正正的大题。
简单的看过这三道题后,张成便开始破题,只见张成思索了约莫一刻钟便开始磨墨,只见其手中的笔顿时开始龙飞凤舞,或停顿、或弯曲、或横折,一篇篇与题目纹丝合缝,字字透出古圣贤之韵,堂堂正正,四平八稳的文章从张成笔中诞生,等做完这“四书”三道题,已到半夜。
用脑过度,身心疲惫的张成便洗漱也来不及倒头呼呼大睡。
次日中午,也就是考试第三天午时,张成从睡梦中醒来,又花了半天时间将“五经”的四道题做了出来。
其用心程度虽无法与“四书”相比较,但是由于小张同学自幼便饱读四书五经,其后更有名师教导全心钻研《八股注释》,所以水平太高。
一样的把文章做得是堂堂正正,四平八稳花团锦簇的,还没到日落便已交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