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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又见了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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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说得再好,在赵越这处也是无意义的,赵越只与这暮沉书局的东家理论。

    “我爹爹给你家书局抄书,可不曾这样子克扣别人银子的,下月便是腊月,大雪封了进城的路,可还叫人过日子了?”

    “阿越姑娘?”

    赵越一对上那东家的眼,便知晓乱了事情,这东家便是赵越在归家路上,遇见的走商管事。

    谢四见到赵越便第一眼认出了赵越,他的目光在打量赵越身后的赵秀才,若是他没有记错,赵越与他说是来咸阳城带祖母回长安城的,如何在咸阳城出现了这么一个老秀才父亲了?

    赵越楞了楞,也无甚扭捏的:“原来是谢四哥的铺子,倒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了。”

    谢四知道赵越一个小姑娘必定有难言之隐,未再逼问:“可是有什么误会?惹了阿越姑娘不快?”

    赵越将掌柜的少了赵秀才一两银子的事说了一遍,而书局的掌柜又将赵秀才多抄了书,不合规矩多说了一遍,谢四沉声道:“一月抄书不过八本,这的确是我暮沉书局的惯例,也未曾破戒,但是这位赵秀才既然抄足了十二本,也算未曾短缺质量,这钱我书局自也不会少你的。”

    还算公允,谢四让了掌柜的拿钱,此事便也了结了。

    掌柜的不满的将一两银子放在柜面上,像是在施舍赵越父女一般,连正眼也没给赵越一个。

    赵越抢在赵秀才的面前,将一两银子退回到掌柜的面前,“不便买货,还请掌柜的将这一两给我们换成碎银子。”

    掌柜的再不悦,东家在的时候也不能发怒,只是从账房处换了钱又推给了赵越。

    赵越将钱收进钱袋子里,“今日多谢谢四哥公允了。”

    “这本是你爹该得的。”说罢谢四看着赵越手里的一沓纸笔,拾来桌子上摆着的一本日暮先生的《葬花记》送与了赵越,算是今日的道歉之礼。

    赵越:“爹,不是还着急买货回去吗,我们去外面的几条街吧。”

    “谢四哥,走了。”

    谢四看着赵越扬长而去的身影,垂下眸子阴沉的看着掌柜和账房,低声道:“公子手下何时出过你们这种蝇营狗苟之人,日后你们不用再留在书局了,别脏了公子的名声。”

    察觉到赵越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在这《葬花记》的书上,赵秀才:“这《葬花记》算是一本日暮先生的好书,不过在日暮先生的众多著作中并不算出名,鲜为人知却也是佳作。”

    “爹抄过日暮先生的书?”

    赵秀才点头,在咸阳城流传的日暮先生大半的书都是赵秀才抄的,赵秀才有一手好字,但也不是谁的书都抄,被赵秀才瞧得上的写书先生,大概只有日暮先生。

    这日暮先生,赵暮也熟悉,她曾在闺中读过还不算有名的日暮先生的书,也曾与他有过高山流水的书信往来,赵暮喜欢读话本子与日暮先生更是难觅知音,常在信中谈及书中的喜怒嗔痴。

    这《葬花记》是李彧入主东宫的那年,日暮先生写的,只是那年成为太子妃的赵暮日渐忙碌,便再未看过日暮先生的书,这书便是最先的那一本。

    赵秀才:“阿越喜欢日暮先生的书?”

    “算是闺中的时候爱读,爹喜欢读?”

    赵秀才:“日暮先生的书写的大概是一些少男少女喜欢看的东西,不过日暮先生的笔法深厚,若是哪日跳出来情爱,来写文章政要,必定天下文豪。”

    “只可惜日暮先生前几日说是不再写书了。”赵秀才未曾拿到迟暮书局的新抄书,是因为日暮先生说不写书了,日暮先生不写了,赵秀才这个只为日暮先生抄书的老秀才,自然也不值钱了。

    赵越:“爹,我们不抄了。”

    赵越拿出来一个钱袋子,递到了赵秀才手中,这钱袋子是方才书局掌柜的给赵秀才的,赵秀才拿的时候里面只有二两银子,现在一掂,颇有些沉,摊开一看七两不止。

    “阿越这如何多了这么多的银子?”

    赵越:“是方才的书局东家递书的时候,从书底下给我的。”

    “爹,这抄书远不止半两银子二本的价,在长安城一本日暮先生的书卖的可贵,便是抄一本书也能换得了半两银子。咸阳卖的便宜些,给日暮先生的书做抄写也不是爹这个价。”是赵秀才被别人扣了一半钱,还从未发觉,谢四知道了价格自是要补偿赵秀才的。

    平白无故多出了四两银子,赵秀才又惊又喜,“阿越这钱……”赵秀才过惯了精打细算的日子,多出来的银子一下不知该如何用了。

    “给阿夏子秋买些新衣吧,爹与娘也是,再多卖一些枣子蜜饯,今年过个甜冬。”

    “好好好。”

    在咸阳置办普通百姓的布衣的确便宜,赵越给赵家各买了三身衣裳二双鞋,这也才花费了一两六钱,赵越又七七八八的卖了些旁的年货,也才一两八钱而已。

    东西都买完了,赶车的王大伯来接了货上牛车。

    等了会,还未瞧见赵原回来。

    眼见这天上又飘起来了飞雪,过了初雪必定是要下大雪的了。

    “爹,我去找赵原哥。”

    王大伯:“丫头你熟不熟悉咸阳城?”

    “大伯放心,我记性好着呢,方才与爹爹买了一些东西,咸阳城的路也记得七七八八了,不会丢的。再说了我爹拿了些货想是累了,爹便在这里等着,我去寻赵原哥便是。”

    “那你便早些去早些回来,寻不到人便算了。”

    “知晓了。”

    赵越记着赵原说的买货的街道与药家,条顺着寻了过去,只是那地址上全然没有什么药铺子,现地址只有一个衙门敞开着大门。

    赵越拦住一个路过的婶子,“婶子,你可知道那名王家的药材铺在何处?”

    “便是你眼前的衙门,这从前有个王家的药材铺出,不过后来出过一个御医,之后全家便搬迁到长安城去了。”

    “咸阳城因为新县衙上任要新建府衙,便将药材铺的旧址和临近的几个商铺一道拆了,衙门就是你眼前这个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