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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奢华的静吧一角,围成一圈的沙发里,五六个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男人支着一双双大长腿,松散的坐在其间。
班德瑞的《Firstsnow》弥散在空间里时,一把浑厚的男低音响在了这一方小天地间。“卓子打算什么走马上任?”
几息之后,温和清亮的男中音回道:“国庆之后吧,还没想好。怎么,咱们勇哥想安排小弟去散散心啊?”
温和男中音刚落了话音,烟嗓男低音立刻接道:“你可快拉倒吧,大家伙今儿也就意思意思陪你小子喝个离婚酒,给你个仪式感。你还真当自己是受了情殇?”
温和男中音不紧不慢的接口道:“在下是绿云罩顶,难道还不值得被安排一回了?”
磁性男低音闷笑声突然响起,见几双眼睛看过来,便笑着说道:“失恋的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小子省省吧。不过,勇哥话里的确有点儿别的意思。”
于是,几把不同男人的嗓音同时颇有兴味的齐齐问道:“是啊勇哥,国庆有安排啊?需要兄弟几个捧个人场就说,两肋插刀,不含糊啊!”
被大家叫做勇哥的男人全名张勇,在这几个人中年龄最大。看着眼前这群扔下三十往四十上奔的大老爷们儿一块的起哄架秧子,好笑的用手指隔空挨个点着他们,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去看看朋友,她这两天从昆仑山下来回Y市。这个时间段儿去Y市,能躲开国庆的闹腾不说,还能到长岛吃上了秋膘的海货。顺利的话,没准能碰上出海的船,去海钓。”
“要得要得哈勇哥,小弟跟了。正好过了国庆直接去沪市,海陆空都方便。”温和清亮的男中音是今晚兄弟几个攒这个局子的主角,景远卓。
其他几个人纷纷出声响应,都说出发前招呼一声,大家伙一起出发。国庆的时候,这四九城可呆不得,人忒多。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又开了瓶老板的珍藏才各自叫车回去。
景远卓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远,他决定走回去。
正如几个兄弟说的那样,离婚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影响。说白了,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当初放她一个人回国,他就做好了面对这个结局准备。但是,这结局的刺激程度却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幸亏这些年经历的多了,豁达了,没有被这种事把情绪逼进死角。
景远卓十七岁考入国防科技大学,刚入学不久就被派出了国。一走就是十年。十年之后归国任职,意味着就能安稳下来了。家里便开始给他张罗起婚事。
也许是年纪到了,也许是曾经的旧友泰半皆已成家立室。他便觉得成个家也是当然,不然整个人就如一叶无根的浮萍,总是无所归处。
听取家里的意见选择了前妻。他的工作虽然不需要常驻国外,在国内却依然要东奔西跑,三天两头外出。一年当中,少说五个月得在外头。特别是节假日,根本无法保证回回在家。
而前妻,是一个特别需要陪伴的人,她要的陪伴恰恰是他却给不了的。矛盾的土壤就这样日渐的肥沃了起来。
果然,两个人结婚没出半年,就开始了频繁的争吵。景远卓觉得自己责任多些,便不断忍让给对方赔小话,用其它东西补偿。
两个人结婚的第四年,景远卓接到调令,将再次被派往国外。他前妻外语一门不通,不想出去,也不想他出去。便大闹了几回。不仅是在他们的家里闹,还跑去双方父母那里闹,甚至跑到他单位闹。
一度,组织真的开始考虑更换其他人替代景远卓出这次的任务。只是衡量再三,还是他最合适。
景远卓独自离京的半年后,他前妻追了过去。当时的他是感动的,满心欢喜的迎接她。在随后的日子里耐心的教她当地语言的日常用语,希望她能尽快融入当地的生活。
同时介绍她认识当地华人和留学生,以求尽快消除一个陌生国度给她的陌生感。
好在他前妻很努力,并且她的努力很快就取得了成效。她不禁在华人圈子里交到了朋友,也有了当地人做朋友。景远卓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她也不会再喊无聊。
一年多以后的某一天,她突然说要回国。景远卓以为她要回去探亲,便积极帮她准备回去送给亲朋好友的礼物。
就在回国前两天,她才告诉景远卓不会再过来。景远卓问原因,她只说不习惯。安安生生的生活了一年多才说不习惯,这种说辞明显是借口。景远卓怎么可能不明白。
诚心实意的挽留了几回,对方的态度始终很坚决。
多年来特殊工作锻炼出来的判断力告诉景远卓,这其中的原因怕是不简单。加上,他深知留不住一颗已经跑远了的心,便没有再做无用功。
前妻回国后的第十九个月,景远卓突然接到调令,召他立即回京述职后接手新的工作。
忙着交接,景远卓便没有通知家里,这就使得他披星戴月的回到家时,狗血的发现他的床上睡着一男一女。女的是他老婆,男的却不是他自己。
这家伙也是个挺恶趣味的主,从行李箱里拿出他的装备,在卧室里找几个视角好的地方安装好。把门给关了,自己搬把椅子坐到了门外,又抱着个平板忙起自己的事儿。
大概早上六点左右,卧室的床上有了动静。景远卓在平板上调出里头的现场直播,边看边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十多分钟后,卧室门从里面被拉开,脚步虚浮的精瘦男人溜着疲软不已的小家雀走了出来。
当看到门外坐着个大活人,而大活人满脸温和的笑容看着他时,一怔之后立马摔门隔绝了内外的视线交流。
景远卓看看门板,又看了看平板,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弄了份营养丰富的早餐。
直到上午十点多,卧室的门才再次被打开。出来的两个人已经穿戴整齐。
景远卓个子高块头也不小,反正装下对面那个男人很轻松。两条大长腿交叠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视两个站着的人,气势上一点都不弱。只是这人的温和是揉进骨子里的,虽然气势强,却不迫人。
两方三双眼睛互相看了一阵,景远卓从容的站了起来,拿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道:“身份证拿好了吗?走吧,把手续办了。对了,先把这个签一下。”
“嘘~什么也别说。”景远卓阻止了女方欲开的口,还指了指沙发前茶几上的平板,温和带笑的接着道:“我觉得你不想,这长达九分钟的晨练运动,出现在你亲朋好友、单位同事领导的邮箱里。”
“还有,请保持面带微笑。在下不太喜欢你这种女人的眼泪。万一搞得心情不愉快了,说不得要作些让它愉快起来的事儿。”
拜景远卓工作性质所赐,即使这一天是周六,他依然拿到了离婚证。拿了证,他就把陌生人睡过房子挂到了中介。
那是一套四九城二环的学区房,大三居。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景远卓他自己曾经用过的私人物品。一部分被他烧掉,一部分用其他方法处理掉了。
房子转天就出手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绝大部分夫妻共同财产就变更成了他的个人财产。虽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数量少价值低。这却是景远卓的态度。也是变相告诉圈子里的人,这婚离得,根源究竟在哪里。
景远卓再温和,也不愿意又是被戴绿帽子又顶屎盆子!
他倒是没去了解自己这顶绿色帽子,究竟戴了多久。戴都戴了,知道多久又有什么意义。
这盆狗血淋下来的有点晚,要是早上它一年两年,景远卓自认自己绝对不会如此冷静,就这么轻轻的掀过。
究其根源,不外乎那时候他对这段婚姻还有期待。而现在,时间磨没了那份期待。
越来越短的通话时间,越来越少话语,越来越不耐烦的情绪。从来不会主动联系他、问候他的妻子。
也许是他的期待太薄弱,经不起这些消磨。也许是他的期待并不坚定,轻易地就能被放弃。
终究,错在他看中的是责任,别人看中的是感情。偏偏,他不懂感情。
刚刚彭军那小子说的没错,失恋的人才有资格被安慰。他的确没有失恋,因为从来没有触碰过、体会过、得到过,何来失去!
只是恋与爱对于他,完全不相关。别人年少轻狂的时候,荷尔蒙旺盛的如喷薄的岩浆的时候,把热情跟激情贡献给了谁景远卓不知道。
景远卓的青春、最热血的年纪,全部给了工作。或者可以说是,自己忠于的国家。
个人的一切完完全全的被抛开了,包括生命。
现在回想起十七岁到现在的人生,景远卓能够非常肯定的告诉自己:无怨无悔!
未来,就如同这午夜的窄巷,远处湮没在了黑暗里,近处有黑暗中星星点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