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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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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一个邋遢的女人,长得是那种不打扮的时候丢在一堆人中都没有人能看到她,稍微收拾打扮打扮就好像换了一个人让人眼前一亮,可是她比较懒,通常都不怎么收拾自己。她自己心里的样子和镜子里的样子通常是两样的,在她心里她倒是特别而好看的,这无关打扮与否。

    她是最可怕的处女座,她挑剔、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在生人眼中她或是性格脾气好又温柔不记仇的那种带着母性光辉的女人,可那只是一般的好相与,她这么多年单身也是因为她一边给别人点头微笑却一边在心底给人家挑了一个又一个的毛病,她最喜欢以审视者的目光却评判别人,她有时候就像个道德家。

    一方面她好像很理性,另一方面她却又胸怀梦想,心底单纯得跟个孩子一样,她走在世界之外,又想溶入这个世界,她想从群芳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她或许是个理想主义。

    总之,时至今日她好像对爱情已经打不起什么兴趣了,她所追求的那种她理想中的另一半也许根本是不存在的,而今眼下,她一个人也活得好像很洒脱的。

    可命运有时就会跟大家开开玩笑,她以为找不到了,她以为她已打定了享受这孤独的主意时,偏偏就出现了一个转折,“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突然的出现,猝不及防,又好像理所应当。那是一个热闹的场所,通常她都是不参与的,第一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嘈杂和喧哗,第二是没有让她感兴致的人吸引她去。但她还是被周曼拉着一起去了,她也觉得或许她不应该一味地排斥这样的聚会,她不想真正变成一个离群索居的人,还有就是周曼答应她最迟11点一定离开。

    这是一家KTV会所,她们在一间包房内,这间包房很大,她目测了一下此时已容纳了大约10多20人吧,有的在唱歌,纵情在或高昂或低沉忧伤的旋律里而忘我,有的在聚在一起划拳喝酒,那边还有个房间,里面的人正围坐一桌在打麻将。

    她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还好这里除了她的朋友没有其他人认识她,而她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也具备了一种会隐身一样的特异功能,她坐下那一刻就好像变成了这里的一件物品,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她。

    她以为她就像黑夜中的眼睛,她可以看见别人,却没有人会注视到她。可在这一群人中,忽然就走进来了一个人,他像穿透黑夜的一道光,迤逦而行,不快不慢,却直达她的她眼底心间,她的心莫名的一震。

    他的眼光坚定而有力,她确定他透过人群看到她了,看到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她。她好像是受到某种磁场的吸引,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她在心底说,“是的,他就是我想像中那个人的样子。以前只是一团模糊的印象,而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她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在她眼里他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的目光即温煦又带着一种攻城掠地的果断,他像风雨归来的少年却又有一些阴郁又城府极深。

    他们之间看起来毫无联系,却好像有着某种相似,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相似的特点让他们形成了相同的磁场而彼此吸引。

    他的脸看起来很冷,像一块冰,正是因为这样,当他们的目光相遇他向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脸的时候,她更觉得他笑起来比绽开的芙蓉更好看。此时她心底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她喜欢他,在这以前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或许也不相信有这种感觉。

    所以她忍不住从她的那个显得有些阴暗的角落里的座位旁站了起来,并走到周曼旁边,因为刚才进来的这个男人现在在和周曼及其他人一起划拳。她是那种人,虽然心里喜欢得要命,但却只是表现一点普通的好感,就像她对所有不让她讨厌的人的那样的善意。

    “你要玩吗?”周曼忍不住问她,但她的所有的感应都在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她在想他的年龄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大,二十多岁罢,确实太小了,她已经三十好几了。心里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直到周曼再次问她,“一起来玩吧?”她才有些局促的说道,“好啊,可是我不会呢!”

    “没关系,简单得很!”周曼让开了一些位置,好让她也挤进这个依长桌而围成的圈里。

    “你可以这样!”男人随意的开口,然后便开始讲解起怎样划拳的路数来,口里怎样喊,手上又怎样比划,他的口齿清晰,逻辑通顺,讲起来简明扼要,任何一个从来没有划过拳的人都能听懂。他的声音也十分的柔和。

    “来,咱们来试试吧!”说着,他便开始比划起来,而此时他的嘴角都是微微向上的,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更加的温暖和亲切。

    “好!”她的声音极其的温柔和甜美,她一向以为自己虽然只是个普通的美女,但她的声音却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与外貌太过悬殊而不想说话,尤其是现在微信盛行的时候,别人都是用语音,而她几乎都是用文字,因为这样不会显得太突兀。

    她说着便果然与他比划了起来,周曼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再看看眼前的未央,这真不是平时那个她认识的姐们儿。

    今天的她显得有些异常,甚至表现得有些激动。他的眼睛像是有电,看着人好像会发光,他说,“你似乎玩得很开心!”他向她说道。

    “嗯,是吗?还好!”她越是随意的回复心中越是心潮澎湃。

    他一看就是混迹过这种场合的,喝起酒来也是豪爽,似乎是海量,现在他的样子和刚进来时她看到的样子又截然不同,像是妖艳而魅惑的撒旦,好像透出一种邪恶的深意。

    而她,在这样的场合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与他划了几圈,各有输赢,因为她是不喝酒的,输了都是周曼帮她喝。玩了几圈,刚才的激动与新奇慢慢退了下去,便让周曼接着她玩,自己退出了人圈。

    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在这个位置倒是几乎全场都可以看到。但她的目光只是落在他的身上,他是宽肩、细腰,身材挺拔,单眼皮,眼睛细长,皮肤很白。他似乎有一种少年的感觉,但他应是少有的聪明,他也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将就的人。

    只是这暗中的观察,她便自以为是的想出了许多,她这或是直觉或者第六感所感应到的东西她一向都会信以为真,且坚信不移,在她眼里已经为他画了一幅非常完美的画像,并且与她心中的那个人选百分百的重合在了一起。

    他也没有划拳了,走到了另外唱歌的一堆人中间,其中有一个女生与他十分的热络,那个女生看起来年龄与她差不多,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衣着是那种小女生的简单活泼,纤细的身材,眉眼都会说话,好看又聪明伶俐的样子。

    那个女生向他说了几句什么,又笑了一阵,此时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然后他坐下了,拿起话筒,唱了一首歌,他很专注地盯着荧屏,想必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有些无趣,看了看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十一点了,她已经没兴致再继续呆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不知是冥冥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总之话题就扯到那个男人身上了。原来他叫林广,是周曼新来的同事。

    “他可是我们公司两大白金单身之一!”周曼说,“他人还不错,就是走路的时候感觉目中无人的样子有点欠揍,他挺有能力的,但是情商低!”

    “哦!但我看他情商也没那么差,刚才还在那里唱情歌呢!”罗未央调侃到。

    “人家是因为失恋才辞职来我们公司的,据说是个情种吧!”

    “失恋啊!是挺惨的!“未央有些漫不经心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到底是情圣还是情种倒不知道,看他刚才跟小姑娘眉来眼去的,还在那里唱情歌!“

    “嗯,你说得有点道理!”周曼对她说的总是要配合一下的,不过这姐妹们儿什么时候这么关注一个人了,她是那种对不关注的人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待也几年都认不到的那种。看她今天玩划拳还有些兴奋的样子,“话说你觉得我的这个新同事人怎么样啊!”

    “怎么样不知道,但他就是我喜欢的那个样子!”她在心里说了这句话,眼前还有些恍惚,脑海里还在浮现着他的样子,他或冷酷、或温和、或单纯又或捉摸不透,他好像可以读懂人心又好像全然不谙世事。

    “呆呆,你怎么了?”周曼一只手在罗未央面前晃了晃,看她扯着嘴角莫名的呆傻,像是定格成了木头,不过她总是爱幻想、爱发呆,这是她们这些文青的通病,由其在她的身上有时更显得有些脱离实际。

    “哦!没什么,好晚了!咱们快回去吧!”罗未央换起周曼的手,赶紧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已经11点多了!“

    周曼看她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并不刨根问底,几十年的朋友她还是有几分了解她的,她应该有些心虚,但到底心虚什么呢?想她今天的表现,周曼心里也有了谱。

    此时,夜晚清冷的风吹过,路上偶有一两个行人走过,来往的车辆似乎也都着急着回家,再晚一些,车也会少了,此时,那些灯光也显得有些清冷,不似人间烟火,此时,若是一个人站在这清冷的夜色中,就一定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感。此时,他就好像身在另一个世界,看着她走进这夜色中,直到看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