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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曜眼睛不眨地盯着青铜鼎,果然如同自己猜测那般。鼎文充斥灰芒后,拥有强化物品的能力。
几个呼吸过后,黑漆漆的药丸发生异变,整体蜕变为赤色。
他伸手自鼎内取出丹药,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吃肯定是不能吃,谁知道吞下去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起码要找个动物试验一下,至少先保证安全无毒,再去一点点尝试。
思前想后,贺曜从厨房中翻出一块前天吃剩下的蒸饼,然后用菜刀轻轻从丹丸上刮下来一点粉末,均匀洒在饼上。
使用旧布包好,离开家向镇里走去。
家里别说鸡鸭,狗都没有一条。
临走前,两贯钱全部装入青铜鼎,西南墙角的米缸也未能幸免。家里的老鼠已经扛起包袱,抹着眼泪准备搬家。
镇里相比往常热闹许多,十月份平城来人收了粮食后,直到明年三月中旬,都属于农闲时分。除了地痞流氓外,走街串巷的闲人、小商小贩多了不少。
贺曜双眼乱转,四处寻摸着。
让我看看,究竟哪个“幸运儿”能够得到来自他爱的“馈赠”。
步行五六百米,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时,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条健壮黄狗,窜进了一处小巷子。
他露出一丝微笑,目标锁定。
这条狗光看体型便知是张大屠户家里畜养的,何况每次与之相遇都会冲他狂吠不止。要不是摄于狗主人膀大腰圆,手持屠刀的凶猛威势,他早把大黄狗炖了。
屠户这个职业听起来不咋地,整天一副油腻糟蹋的模样。
但,代代世袭!
镇里那些长得又高又壮的孩子,除去衣着华丽的富家子弟外。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家里大人干的全是屠宰的买卖。
而且屠户们团结,大部分泼皮都不敢轻易得罪。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没理由不拿它当试验品。
贺曜走至巷口,左右打量一番。见周围无人,一头扎了进去。
“嚯!”
刚进来就瞧见辣眼一幕,只见张大屠户家的黄狗,正没羞没臊地舔着一只花狗的屁股。
好么,要不说舔狗、舔狗呢。
敢情是打这里来的。
“汪汪!!”
准备行好事的健壮黄狗,发现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立马不乐意了。冲着打断了它兴致的贺曜,疯狂犬吠。
对此,他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用布包好,里面加了一点料的蒸饼,丢到狗子面前。
“啪嗒。”
“???”
黄狗立即闭嘴,低头嗅了嗅。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口囫囵个吞下。
别看它是张大屠户家养的狗,偶尔能吃一点下水,啃几块骨头。其余时间,吃的东西只比普通土狗强一星半点。
现在一块蒸饼放在眼前,怎能轻易放过?
许是给了块饼的缘故,健壮黄狗怎么瞧贺曜怎么觉得顺眼。
只要你给我投食,你就是我大黄的好兄弟!
下一秒,它打算干该干的事。
花狗似乎有些幽怨,有饼吃不说给我留点?
呸,渣狗。
它,决定找个顺眼肯分食的狗子。
身后这只,让它该干嘛干嘛去。
对于突然变脸的小花,大黄一脸懵逼。
刚才不还好好的么,咋说走就走呢。
不待它小脑袋瓜子思考明白,体内不知为啥涌出洪荒之力,让狗子双眼充血把花狗扑倒在地。
之后......
贺曜眼睁睁看着大黄,硬是造了半个时辰小狗。
一个小时的时间,李老太爷你确认这玩意儿是养参丸?
而不是养肾丸!
人死心不死,果然是清河第一老色痞。
亏得他没有猴急整颗吃掉,要不然家里脆弱的墙壁恐怕不保,准戳的全是窟窿眼。
不止如此,狗的体力虽然强悍,可坚持一个小时绝对不正常。
看来养参丸不仅能让人一柱擎天,还会赋予服用者大量体能。
瞧瞧大黄以电动小马达之速做完爱做的事,一副老子还能再战三百回合的表情。
作孽的贺曜急忙上前,一脚踹在狗子的屁股上,连吼带吓赶跑。没看见小花不行了吗,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么?
丢下遭受无妄之灾的花狗,他顺着大黄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打算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保证养参丸无后续副作用。
一天时间,贺曜满头大汗返回家中。
吃了加料蒸饼的大黄,精力无比旺盛。硬是在小花之后,又接连欺负了数只小母狗,小镇方圆一里,通杀。
当然,没有如同第一次那般威武雄壮。
天黑之前,终于略有萎靡回到张屠户家。
不是体能跟不上,而是没存货了,能不发虚嘛。
见此,贺曜松了一口气。
养参(肾)丸,并无明显副作用。
镇子里一些老男人若是知道此药,准能一夜暴富。
卖是不能卖的。
他有大用!
一般人看中养参丸令人重振雄风的能力,可贺曜是一般人吗?
令他青睐有加的是药丸第二作用,给予人旺盛无比的精力。
如永动机一般,源源不断的体能。
整整一天时间,大黄除了精神稍微萎靡一点。
其余屁事没有,照样能跑能跳。
这是习武的神药啊!
大乾,不说全民练武,却也差不了多少。
国内门派多如牛毛,去掉实在没钱练武的贫农们,以及嘲讽武人是无脑莽夫的文人雅士外,谁不会几招庄家把式?
通过前身记忆得知,武道第一大关为——熬练,共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强体。以常人不能忍之艰辛打熬躯体,不断苦练。什么时候两臂不断举起百斤石锁一刻钟,方算初成。若是延长到两刻钟,且面不红气不喘,才算修炼到家。
第二阶段,强力。双手套在特制的沉重拳套内练拳,打熬臂力。啥时候戴着拳套,轻松打出一套拳法后,就算修炼有成。
最后阶段,强身。辅助各派秘制药膏、药浴,各选其一,或是二者皆有,进一步整体刺激肉身,让人变得更加强壮。
其实贺曜只知强体,不知强力、强身。这些全是王虎告诉他的,官面上的人物,有些消息对于人家来说不叫秘密。
何况进入六扇门,本地捕头会开放藏书阁,让属下挑选一门拳法修炼,偶尔抽出时间指点讲解,后续习武资源也会跟上,算是隐藏福利吧。
“熬练,熬练。”
普通人没个两三年,甭想练成第一步。人体是有极限的,不顾自身限制整日疯狂苦修,最终结果一定是死。
但,被青铜鼎强化过后的养参丸给了他希望。一个能够极大缩短时间,飞速达到强体的希望。
“有了养参丸,加上银枕金缕,足够在清河镇闯出名头。”单一的药丸,并不能让贺曜有质的飞跃。
穷文富武,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纵然养参丸可以赋予他超越常人的体力,可营养不得跟上?
否则,他一样会把自己摧残的残破不堪。
从怀中掏出刚买回不久,两块热乎乎的烧饼,就着凉水吞咽。
劳累一天,吃饱喝足躺在床上休息。
入夜,子时。
贺曜起身重新换上皂衣,用黑布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一双眼睛,静静等待王虎上门。
一刻钟后。
“哐哐哐!”
敲门声响起。
“谁?”
“曜哥,是我。”
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贺曜急忙开门走出。
“吱嘎......”
月色下,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并排站立。
好家伙,二人跟贺曜打扮一模一样。其中一人身高略矮,肩膀上扛着硕大包裹。
“嘿嘿,这是我们家今年积攒下的兽皮。曜哥你也知道,赵家商队忒黑心。拿到黑市上售卖,哪怕有十抽一的规矩,照样比商队给的价格多出两成。而且从今往后,以后就由我负责卖兽皮了!”
王虎见到贺曜惊讶的眼神儿,语气不无得意地说道。
这种关系到家庭生计一类的大问题,一向是由他爹王开山操办。现如今交到他手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家以后王虎说了算。
贺曜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暗道我说当初喝酒时,提到黑市后想跟着去长长见识,你小子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下来。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王叔。”
“嗯。”王开山点了点头,伸出长臂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贺家就你一人,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他与贺曜那死去的便宜老子自小光屁股长大,每次外出打猎归来,都会登门送上肉食。
镇子上其它农户家的孩子,一年能吃几次肉,一次又能吃多少?
而贺曜每个月至少一次,吃到撑的那种!
“到了黑市,多听多看少说话,轻易不要与人发生冲突。当然你也别怕,没人敢在里面撒野。另外,不要随便从他们手里买东西。”
王开山每年需要去一次黑市,将积攒下的兽皮卖掉。多少年下来,黑市偶尔有人发生口角,但大部分时间一片‘祥和’气息。
“跟我来。”
话音落下,转身离去,贺曜王虎紧随其后。
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语,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不到盏茶工夫,王开山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二人不要动。
马蹄声响起,只见几百米开外,自夜色中驶来一辆马车。
“吁!”
车夫一勒缰绳,马儿乖巧停下。
“啪。”
“三个人。”王开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钱袋,丢给带着面具的车夫。对方接过上下掂了掂,点点头示意三人上来。
贺曜上车后,发现里面坐着两个人,身上背着大小不一的包裹,脸上倒没有面具,全靠布块遮掩。
好么,五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不到一刻钟,车夫嘶哑的声音响起。
“到了。”
五人掀开帘子,挨个下车。
贺曜好奇的打量一翻,两米高的围墙阻碍了视线,未能发现自己身处何地。
“跟着我。”
王开山率先向里走去,一行五人越过门墙,进入了一个人声嘈杂,大约上千平左右的院子。
中间被两旁商贾让开,路上俱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人。
吃食、服饰、烈酒,甚至还有赌档,叫卖声络绎不绝。
“黑市其实是咱们清河镇废弃的义庄,每年只开一次。从十月寒露开始,直到霜降结束。自亥时到寅时末,来去必须乘坐马车,抱着省钱自己走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护卫们打走。
这里面有像我一样想要多卖点钱的猎户,也有靠着坑蒙骗发财的地痞无赖,更有周围十里八村前来销赃的盗贼。
说不定从你身边走过的某个蒙面人,正是通缉榜上的逃犯。甚至,还有极大可能是山贼匪首。”
贺曜咂舌,前身到底怎么混的?
这黑市怕不是整个清河镇的人都知道,当初王虎若是没有提起,自己恐怕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为期半个月时间,光是车马费就利益惊人。
别提买卖还需要抽水,幕后之人赚翻了。
自己刚刚获得的那笔横财跟人家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王叔,我先去办点事,咱们门口集合。”
“好。”
王开山没有多问,谁心里没点秘密。
何况只要在黑市内,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那些虎背熊腰,手持兵刃巡逻的壮汉们不是摆设。
贺曜离开王虎父子二人,走在大道上寻摸目标。
来至中间,发现街道旁竖着一杆上面绣着白银的旗子,眼前顿时一亮。
找到了!
一个月前喝酒时,王虎说过不少黑市里面的故事,白银旗代表地下钱庄。
他们荤素不忌,甭管什么赃物,只要你敢拿来我就敢收。
当然,价格最低拦腰砍一半。
越是不好出手的东西,砍的越狠。
不卖,可以。
你砸手里吧。
这句话贺曜半信半疑,黑市能干到如今规模,背后要是没有本镇豪强赵李两家暗地里支持,打死他都不信。
裴恒当初不敢取刀拿玉,原因大抵如此。
银枕金缕则不一样,融掉重铸谁能认出来?
来到旗下,见一戴着面具满头白发的老翁,眯着眼躺在摇椅上。
“呦,来钱啦。”
贺曜刚刚走进五米内,老翁立即睁开眼睛说道。
“听说你这可以融东西?”
“不二价,十两银子,两个时辰。”老头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令贺曜嘴角一抽。自己这点玩意儿,一个时辰都用不到。
至于炉房的消耗,往天大了说能有一两银子?
一次开工,挣他耕地卖粮十年的钱。
佩服。
“行,完事付账。”
“跟我来。”
老头起身打开背后炉房,贺曜跟在后面。
进去后,房间中央摆着个大火炉。炉中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木炭,炭上摆着坩埚,旁边架着风箱。
“要融的东西放进坩锅里,点着木炭拉风箱。瞧见那边没有,全是模具。”
贺曜顺着老翁手指方向望去,墙边躺着两块模具。
您老人家这个【全是】,用的非常精妙。
说完话老头点燃炉中木炭,然后二话不说离开炉房。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一句多余话没有。
黑市这点非常好,你爱干嘛干嘛,给钱就成。
贺曜自鼎内取出金缕放入锅中,甩开膀子拉风箱。
屋内的温度蹭蹭上窜,不消片刻他满身大汗。
过了许久,锅内金缕化为金汁。
来到墙边,拿起模具。
二者皆是市面上比较常见锭、饼状,十两制。
选中锭状,手持坩埚,往模具中倾倒。
片刻工夫,十两金条到手。
贺曜继续忙碌......
银铸寿枕成为历史,得到八十一块银锭。
老太爷,你儿子真孝顺!!
贺曜挥手具现青铜鼎,准备将八十根银锭+一根金条装入,余下一根付账。
但是下一秒,他呆愣在原地。
一丝丝“灰色”气流,突兀透过炉房缝隙汇聚鼎口。
“?!”
(╯‵□′)╯︵┻━┻。
不会吧,我融点金银而已,又变成送快递了。
不愧是我,清真的贴心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