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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哇的一声哭出来,这些天来,压抑在心中的各种情绪,愤怒、委屈,全都随着眼泪慢慢儿的蒸发,等泪干人尽,我便又是冷静的一面,我还是张晓晴,那个自信的张晓晴。
我站起身,身上的衣服刚刚被周扬海撕烂了,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我又洗了脸,换了衣服,看着肿的不成形的脸颊,忍着痛给自己化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在贱人面前,即便是刚刚面临失败,我也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我下楼的时候,周扬海和公公婆婆都已经在那里坐好了,见我才下来,周扬海不爽的嘀咕:“这么半天才下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公公横了他一眼,周扬海立即闭嘴,我现在才发现,以前公公一直不大出声,凡事儿都是婆婆张罗,我就以为,在这个家里,应该是婆婆做主。
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以前的我简直就是大错特错,公公不是做不了主,而是根本不想做主,因为他对周扬海矛盾的心态,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所以爱他,可又因为周扬海的特殊爱好和不成器而恨他,可偏偏又不能怎么样,于是他也就懒得再说什么管什么了。
就和婆婆说的一样,任他自生自灭。
公公对我点点头,也不责问我,只说了一句:“过来坐吧。”
我微微点头,做到周扬海他们对面儿,冷眼瞧着周扬海。
公公叹了口气,说:“今天,就在这里,说吧,把这件事儿,彻彻底底的说开,好好儿谈,要是在有什么……”他说着这句话,眼睛不由扫了一眼周扬海,然后再是婆婆和我。
默了一会儿,没有人开口,我想了想,也不管了,直接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一个事儿,那就是离婚,这个婚,我一定得离!”
我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神色坚定。
“不行!”一听我这么说,周扬海立即跳起来:“不行!这个婚!我决对不同意离!”他也紧紧地瞪视着我,那目光暗含着一抹警告,恶毒的仿佛像是一头能随时化身蹦出来把我吃掉的恶魔。
那目光让我心惊,可我亦是更加的不甘示弱,迎着他的目光,也和他对视,经过今天的事儿,我知道,我不管怎么做,周扬海他们总有理由能来抑制我,我势弱,随时都能被他惩罚。
既然如此,那我还怕什么?左不过就是来个鱼死网破,看谁能硬到最后!
“晓晴啊……”这时候,婆婆又蹦出来了,她苦口婆心的说:“先前妈给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你为什么非要离婚?到底离婚有什么好的?你可要想想,你的爸爸妈妈啊!”
婆婆这话一说,我的心陡然一跳,我转过头,紧紧地盯着婆婆,咬牙切齿道:“我爸妈怎么了?”难不成,婆婆已经卑鄙的连我爸妈都动了手脚?!
婆婆摇摇头,笑笑:“没什么,我只是这么给你说一下,你可要为他们想想,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要是知道你这事儿的话,岂不是要被你活活的给气疯了?你要想一下,你妈长期照顾你爸这么多年下来,心理承受的压力早就不堪重负,要是被你这么一刺激,可保不准,就会出了什么事儿啊。”
婆婆这番话一说,我只感觉一盆水是从头淋到了脚,我张嘴动动,却发现沙哑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婆婆是心理医生,她说的这句话,我丝毫不会怀疑有假。
而且,我妈之前就有轻微性的神经错乱,这就是为什么上次回去,我并没有把我的事儿给我妈说一下的一个原因,我就是怕她承受不住,出了什么事儿,那可怎么办?
婆婆好像觉得还不够,继续说:“你可要想想,你爸爸那样,就已经够惨了,难道,你还想要你妈也变成那样吗?晓晴啊,人年纪大了,没多少时间了,也受不住这些折腾,你还是好好儿的让他们安享晚年,敬敬孝道,也就算了吧。”
说着,她叹了口气,又说:“当然,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那妈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件事儿,的的确确的是我们周家不对在先,只是,希望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怪妈我没有提醒你哦。”
听着婆婆的话,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公公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看来,这件事儿都不够理智,都回去好好儿的想想吧,到时候怎么样,再说吧。”说着,公公起身,慢慢儿的走了。
婆婆对我说:“晓晴啊,你爸说的对,这件事儿,我们都不够理智,你好好儿的想想,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说着,起身,拉着磨磨蹭蹭一张脸臭的死人周扬海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脑子里面儿细细的思索着婆婆刚刚的话,婆婆说的对,我就算不顾及我自己的感受了,可也要估计一下我爸妈他们的感受,在这件事儿上,我可以随意无忌,可对我爸妈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我脑子一下就很乱了,先前坚定不移要离婚的信念,就因为婆婆的这一番话,动摇了。
其实我大可不必在意婆婆的话,只活在当下,我完全可以这样做,可偏偏的是,我根本不能忽视我的爸妈。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还把门反锁了,然后把沙发像之前一样抵在门后。
我卷缩在床上,脑子里面儿嗡嗡的响,乱糟糟的,完全理不出一丝的头绪,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是一个浮游,漫无目的的漂流在海面上,迷茫的找不到方向,我很痛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一边儿是事关自己的人生,一边儿是事关爸妈的健康,我站在悬崖峭壁之上,进退两难。
我拿着手机,想着婆婆的话,思索着,我要不要给我妈打个电话?可翻到我妈电话号码的那一面儿,我却始终不能按下拨打键。
正在整个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张佳佳,我眼睛一亮,突然像是找到了救命星一样,疯了一样的接起电话。
可还没说什么,我哇的一声就崩溃的哭了出来,张佳佳一听我哭,就慌了,忙在电话那边儿问:“喂?喂!晓晴,你怎么了啊?喂!”
“佳佳……呜呜!”我哭着叫了她一声,哭的更凶了,我觉得,我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防水的峡道,而张佳佳,就是这个峡道。
不管我有什么委屈,什么痛苦,只要给她一说,我整个人都能轻松很多。
张佳佳问我:“晓晴你怎么了?哦!是不是周扬海那个贱人又欺负你了?你快说话啊?急死人了真是!”我听见她在电话那边儿担心的发牢骚,心里面儿也不禁暖烘烘的,我哭了一会儿,还是止住了眼泪。
我怕张佳佳到时候跑到这里来,那她看见我这副样子,那还得了?于是我强撑起笑意,对她说:“没事儿,就是遇到困难了,觉得心里面儿压抑,所以和你发发牢骚。”我可不敢把今天我和周扬海闹架的事儿给她说了,所以随便扯了个慌。
张佳佳狐疑:“真的?”
我在电话这边儿重重的点头,随即想着他也看不见,我就加重语气:“真的,真的不能在真了。”
然后我就问她:“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张佳佳这像是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就说:“没什么,就是担心你,打电话问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接着她又说:“不过,刚刚你说遇到了困难,是什么事儿?离婚的事儿吗?”
我听她这么说,本来压抑的心情也微微开朗了一点儿,我浅笑一声:“那你这个电话打的可真是时候。”我继续说:“是啊,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现在,我都在想,我到底要不要离婚了。”
“你为什么不要离婚啊?还是说周扬海还是不愿意离婚?”张佳佳诧异道:“你手里那么多证据,他就不怕你一状给他告到法庭去,到时候闹个人尽皆知就好了?”
我叹了口气,情绪又低落下来,我说:“那些证据我都还没用上,就遇到麻烦了。”
“什么?!”张佳佳大叫:“那是什么麻烦?这么厉害?竟然能让你还想着要不要离婚了?!”
我默了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我说:“佳佳,你说,要是我离婚了,我爸妈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受到刺激?你也知道,我爸那个情况……而且,我妈也有轻微的神经错乱,我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我离婚的消息,会不会……”说到这里,我不由悲从中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人生总是能在变数这下产生变数,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我天生就该如此?
可是我又不相信老天,那么这一切,又该怎么办?
张佳佳听了,在那边儿也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这件事儿,目前伯父、伯母应该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