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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湄巡视着别墅的整体感觉,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卫三这个人虽然看着有些不着调,不过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她交代的那些东西都已经放好了,就是偶尔有些位置不太好,周湄就另外指着人调整了位置。
卫三看着那个走在大厅里的女人,眉头动了动,低头看了眼他们沉默寡言的爷,然后眉头又动了动,得了秦震澜一个冷眼,瞬间连眉头都不敢动了。
不过他心中还是忍不住腹诽:也不知道是谁从前把自己的地盘看的铁桶一般,谁敢动他的地盘就跟要他的命一样!
现在还不是什么都不敢说,就看着那个女人比主人还自在。
但是说来也邪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原因,卫三看着这个环境,确实是比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感觉要舒坦许多,别的不说,起码是让一切都更加舒坦了。
周湄将事情都安排好后,又让卫三去动了秦震澜顶层的屋子,添置了不少鲜绿生机的东西,远远看着就给人一种生机磅礴的感觉。
“这盆花别放在这儿,喏,看见了没有,放在那块空缺上,这儿的餐厅与窗户空气对流,南北通风的格局固然是好的,但是容易形成冲煞,隔一隔就好了。”
周湄指着脚边的花盆道。
卫三抱着手臂不动手,秦震澜静静的转头看着落地窗外面的东西,好像外面有多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
周湄见此冷笑,一脚横踢在卫三的腿上,卫三都没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就一个踉跄的冲了出去,好险的没有来个狗吃屎,回头怒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看你是欠收拾。”周湄挑起眉,冷笑道。
别以为她不知道卫三打的是什么心思呢,她和秦震澜的关系是一方面,而融入卫三这个心腹团体是另一方面,这不是东方压倒西风,就是西风胜过东风。
只不过前世的时候,周湄出现在卫三这帮人面前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已经稳定,加上有秦震澜的一路高压,才让这帮人安安分分的不敢对她不敬。
而这一世的情况还没到那种时候,她自然就迎来了卫三的挑衅。
可是我们的周湄是什么人?不夸张的说,周湄那就是个比谁都混不吝,比谁都要嚣张的人。只不过她这样的张狂不外露,就像是一把埋藏在传世宝藏之地的藏锋之剑,用她那一身温和、平静、淡然的气质掩盖。
一个敢修顺心意道的修士,怎么可能没有棱角?!
这古往今来,世间修士千千万,可是又有多少玄门中人敢说一声自己修的是顺心意,修的是我这一生喜怒哀乐都由我心,世间诸人诸法都不能让自己有丝毫的不痛快?尘世中羁绊万千,一念起,天地万物皆由我,这该是何等的气魄,又该是何等的胸襟,该见识过何等气势磅礴的万物,才能够让人走上这一道?
周湄的师父很早就觉得周湄不平凡,因为这世间困不住周湄这一颗心。
是以,我们这样一个眼界从不局限在自己小生活里的周湄大师,怎么可能跟卫三这样一个俗人斤斤计较?
所以,周湄狠狠的揍了一顿卫三。
直揍的卫三哭爹喊娘,天知道卫三自从成年以后,就总是爱端着,没有麻醉的情况下都能够咬着牙抠子弹,居然有一天被一个女人打成这幅样子!
偏偏周湄行事也从来都不是一个要脸的,要说前世的青监给了她最大变化是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学会了心狠手黑、面慈心善这两条吧。
你瞧瞧,周湄打人不打脸,还专挑痛的穴位打,打完了也不算多大的事儿,还能活蹦乱跳,就一个字:疼!
要不是秦震澜亲眼看着周湄揍人的全过程,秦震澜看见卫三身上压根看不清淤青的地方,大概也是不会相信周湄对他动过手。
然后秦震澜就很认真的向周湄讨教了这其中的关键,周湄对于自家这个男人也藏私,很认真的做了回老师。
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不说话的卫三,恨恨的捶了一把地,抹了把辛酸泪,TMD老大你的心腹小弟都要死了啊要死了啊!你居然还有空在边上谈情说爱,你当我是死人呐!
过了好一会儿,秦震澜才想起了地上还有一个哼哼唧唧的心腹大将,觑着周湄进他屋子找东西的间隙,一脸恨铁不成钢:“腿脚功夫怎么这么差!”
“不像个男人!连女人都打不过!”
“没魄力!哼哼唧唧的什么样!”
……
然后眼瞅着周湄的身形出现在门边,秦震澜就推着轮椅走开了,完全无视了卫三一脸“你绝情你负心你王八蛋”的怨妇脸,迎上了周湄。
后来很多人都不太明白,为什么道上堂堂秦三爷手下一把手的卫三居然对一个女人俯首帖耳,还有不少人想要嘲笑卫三,卫三冷哼一声,有本事你上啊,打的过算你赢!傻子才看不清形式找揍好吗?!
——
时间走的很漫长,夏日的日头依旧毒辣,周湄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跟秦震澜说了一声中午不回来吃饭,这才出了门。
一出门,她就直奔乡下而去,去的地方正是平顶山脚下,同行的还有陆佳佳。
“周湄你怎么突然打算想要去乡下看一看?”陆佳佳有些疑惑。
周湄笑道,“我和我师父从前在村子里也是有几间青砖大瓦房的。只不过去的次数少。我师父临终的时候给了我点东西,我当年不方便带着,就锁在了里面。现在人出来了,我还是打算去将东西全都取出来。”
她之前取过一些,但只是手头紧着需要的,这一回她打算把剩下的都带走。
陆佳佳闻言笑道,“你师父对你可好了,就是对着我们不爱笑。”她绝口不提周湄的“当年”那些事。
周湄也笑着点头,“是,疼我如儿如孙。”
两人一路去了乡下,因着周湄想要看一看青绵这一片地儿细节上的东西,就没有包车去,而是找了辆大巴车,晃悠晃悠地开了出去。
只是车子开着开着,周湄的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这儿的这一片地长势虽然很好,但是周湄总觉得这其中好像少了点什么,就像是一个有形无魂的巨婴,她明明记得书中说载,龙脉形成之地,自成灵地,风水佳穴,上等三,中等九,下等三十六。
她还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借龙脉中的灵气,多孕育一些带着生吉之气的法器呢。
可是远观此处,却远远没有达到要成风水佳穴的地步!
莫非是孤龙不兴,还是说几十年前的那些事,到底损了华夏整片土地的根基?
周湄不是一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可是有些东西,却由不得她退缩。她的一步,可能是玄门中多少前辈多少人的殷殷期盼。
这样想着,周湄的心情便不算多好。
等到下车的时候,周湄冷笑,一把抓住了一只伸过来的手。
“你想要干什么?放手?好疼啊!”被周湄抓住的人,黄脸尖腮,眼睛滴溜溜东张西望,直接就先嚷嚷起来了。
周围其他刚刚下车的乘客,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围观了起来。
周诶冷笑,看这个人眉毛稀疏,眼尾带赤,就知道是个不事生产,惯会偷奸耍滑之流,再看他那小眼小塌鼻,分明就是个有小偷小摸之流。
可是谁让他偷到了她的头上?真要论偷东西这本是,她能做这小子的祖宗,真当她青监里白待的!她那些年为了打发时间,可学了很多不上台面的东西。
青监里有人怕她,可也有人疼她这个小辈,比如说某个因为盗窃了国家某金库的大盗,就很是看得起她。
“我想要干什么?把你的爪子收收干净,我朋友的钱包也是你能碰的?”
那人顿时急了,“你别青口白牙的污蔑我!我哪里偷你朋友东西了!我碰都没碰!你这外乡人,想不是想要讹我!”
他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喊道,“大家可别被她骗了,同为老乡,可不能被人欺。”
他这一招让周围的人蠢蠢欲动。
周湄冷笑,“老乡?你这面相分明就是靠水之地出来的,还是大水,锦水汤汤出天际,应该是从长江沿岸过来的。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和我们青绵市陆家村的人成了老乡?”
那人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被人道破了来历,要知道他刚才那招向来是屡试不爽啊!
看着周围被平息了的行人,心中顿时急了,想要摆脱周湄的手。
周湄却是淡淡地道,“急什么急,赶着去投胎吗?”
那人却是一脸愤恨,另一只手“唰”的要挠周湄,周湄顺势退开,松开了握住对方的手,那男人直接一溜烟冲出了人群。
周湄面无表情,“有的人赶着去死,拦也拦不住。”
然后转头对陆佳佳道,“走吧,好久没来这儿了。”是真的很久很了,久到她的人都做了古,也不曾再来一趟。
陆佳佳跟着周湄正打算离开,就听着后面“嘭”的一声,还有车子急刹车的声音以及人群的惊呼声,陆佳佳回头一瞥见,好像看见了一个飞出去的人影,那衣服是抹土黄色,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个男人就是穿着这颜色的衣服……
她瞥了眼周湄,默默的缩了缩头,她家周湄真是越来越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