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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里的港口设施尚不完善,船体较大的威至号无法直接停靠到码头,只能在离海岸大约二三十丈远的地方下锚,然后通过小艇转运船上的人员和物资上岸。
一番折腾之后,王氏兄弟在码头上见到了本地的指挥官,同时也是他们家的老朋友,陆军上将摩根。
摩根此时年事已高,身体状况已是大不如前,但精神似乎还不错。他一手杵着拐杖,另一手张开怀抱,微笑着迎接兄弟俩的到来。
摩根来此地担任驻军指挥官,其实并不是王汤姆的安排,而是他自己主动请缨。
去年在西班牙人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个地方占下来之后,王汤姆终究要回到金山港处理军政事务,而圣迭戈湾这边的新据点也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作为北美殖民区仅有的两名高级将领之一,摩根自然是当仁不让,主动要求留下来负责此地的驻防和建设。
王汤姆虽然有些担心摩根的身体状况,但摩根给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摩根在穿越前的从军时期,曾在圣迭戈的陆军医院服役了足足三年时间。这虽然已经是摩根年轻时候的事,并且他所待过的圣迭戈跟眼下的圣迭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但他毕竟的确要比旁人更熟悉这个地方的环境。
“没有人比我更懂圣迭戈。”摩根如是说。
当然了,王汤姆并没有将摩根的秘密告知两兄弟,这种事还是对后人保持一点神秘感比较好,否则老一辈花了三十年才取得的这些成就,有可能会被后人视作理所当然。
摩根参加穿越行动时就是孑然一身,穿越后也没有再成家生子。不过他身怀医术和狙击两门绝技,这三十年来收了不少弟子,徒子徒孙多得难以计数。如今身边也不缺晚辈伺候,倒也不会觉得寂寞。
王氏兄弟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小就得到过他的指点,一直是以“师徒”相称。对他们来说,摩根不只是父亲的朋友,自己的叔伯,同时也是传道受业的老师,关系可谓相当亲近了。
“师父,怎么你看到我来了一点都不吃惊?”
王安邦话刚出口,眼珠一转又补充道:“莫非是途中这几天,父亲发了电报给您?”
摩根笑道:“你爹说了,要是你小子到了这边之后不服管教,不守军纪,就让我立刻把你抓起来,押上船送回金山港去!”
王安邦知道这是摩根拿自己打趣,当下不慌不忙地应道:“师父放心,我一定听从指挥,绝对不给您找麻烦!”
三人一番寒暄之后,摩根便带着他们先参观了这里的基地设施。
这处包括码头在内的据点,占地面积约有四五百亩地。其中西侧是临海的港口码头区,东侧则是营区。
据点外围的北、东、南三个方向,挖了大约五尺深的壕沟,这沟虽然看起来不宽,但挖出的泥土全部填在了据点内侧,生生就在壕沟旁筑起了一道土墙,上面又立着密密麻麻的圆木拒马。壕沟两侧的高差大约有一丈出头,已足以在战时应付小股步骑兵的冲锋。
营地的北侧是一道自东向西注入圣迭戈湾的河流,河面宽度仅有几丈,其水流被引入据点外的壕沟中,成为防御工事的一部分。
摩根称本地土着将这条河称作“奇卡诺河”,所以驻军部队目前也暂时沿用了这个称呼。
奇卡诺河不仅为海汉的据点提供了充沛的水源,同时充当着与西班牙控制区之间的天然分界线。
无独有偶,在奇卡诺河以南约十里处,还有另外一条流向相同的河流,充当了海汉与南边丘拉部落之间的分界线。不过那条河距离据点较远,在营地附近是看不到的。
“要从陆上进入我们控制的区域,首先就得渡河。说真的,这两条河为我们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摩根抬起手里的拐杖,指向不远处的奇卡诺河道:“你们别看这河面没多宽,但水流还挺急,想要下水泅渡并不容易。”
王安国会意地点点头道:“这样一来,西班牙人就很难从这个方向发动突然袭击了。”
摩根继续介绍道:“等到开春以后,我们可以在东边开垦一些耕地。这里的水源很充沛,我们可以种植水稻,要不了太久就可以解决本地的粮食需求问题。”
“如果有多余的粮食,我们还能卖给附近的土着部落,从他们手里换取毛皮和马匹。”
王安邦道:“这里的土着好打交道吗?比金山港附近的土着如何?”
摩根道:“目前接触不多,只知道他们已经跟西班牙人耗了很多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冲突……说起来应该要比金山港附近的土着更为好战,但我觉得可以尝试跟他们进行贸易,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拒绝我们提供的商品。”
王安邦道:“这么说来,我们可以跟土着联手,一起对付西班牙人,这样应该也能获得他们的好感。”
摩根微微摇头道:“倒也没那么容易。在土着眼中,我们同样是外来的入侵者,即便能通过贸易修补关系,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达成互信。”
王安国道:“对付西班牙人的事不用急,还是优先处理正事。”
王安国所谓的正事,便是围绕这个据点展开的建设工程。
如果仅仅只是在这里设置一个武装定居点,那对于北美殖民区而言并无太大的意义。王汤姆想要达成的目标,是将这里建设成金山港之后的北美第二港。但在没有足够庞大的人口基础之前,所有的建设工作都必须由进驻此地的先遣部队来完成。
驻扎在这里的海汉军既是战斗部队,同时也是工程部队,驻防的同时还要肩负修筑各种基建工程的任务。
王汤姆已经为据点规划了新一年的工程内容,这其中包括码头港口设施的完善,圣迭戈湾造船厂的选址筹备,农田水利工程,殖民定居点的修建等等。
每一项单拎出来,都是需要经年累月才能完成的大工程。与之相比,西班牙人的存在就没那么重要了,优先程度只能往后面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