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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不到, 四十八小时后刷新吧 而众人就在这一片沙尘暴中疾速穿梭, 训练场中设置了从高到低的不同物障,每次摩托车飞跃过障的时候, 明烛就感觉整个人都悬在半空, 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抛出去, 那种感觉只持续一秒, 下一瞬, 摩托车重重落地,还没缓冲过来,又开启新一轮的飞跃。
她第一次感受这种速度和刺激, 说不紧张害怕是假的,坚持一会儿, 就控制不住地紧紧抱住陆焯峰, 耳边除了发动机的声音, 还有唐馨和林子瑜的尖叫声,仿佛喊破了喉咙。
全程,明烛死死咬着唇, 忍着没尖叫,她半睁着眼,看见已经有车停下来了, 此时漫天黄土, 只能从衣服上辨认, 是林子瑜和载她的队员。
林子瑜扶着车, 弯腰吐了起来。
之前, 陆焯峰交代过,如果受不了,可以让队员停下。
第一个停下的是林子瑜,第二个停下的是总制片人周静,第三个是唐馨,据说是因为队员怕她尖叫得晕过去,主动停下的……
车陆陆续续地停下,最后只剩两辆,一辆是陆焯峰和明烛,一辆是曹铭和唐域。
与此同时,还剩下两个难度系数最高的物障。
陆焯峰带明烛飞跃倒数第二个,高空落地,明烛感觉有点儿像跳楼,心跳控制不住地砰砰砰直跳,腿开始发软,细细的汗水从脸颊上滑落。
他速度慢下来,侧着脸,压着嗓问她:“怕吗?”
明烛看了眼最后一个物障的高度,咽了下喉咙,有些发怵。
她看向他沉静刚毅的侧脸,忽然明白过来,他问的是怕不怕,如果她回答不怕,那他就带她飞跃过去;如果她回答的是怕,那他就此打住。
“我想试试。”
就这一次吧。
如果没有以后,那至少此刻她是跟他在一起的。
多感受一点儿。
或许就能少失去一些。
陆焯峰回头看了她一眼,蓦地勾起一边嘴角,摩托车再次疾速冲刺。
身后——
曹铭穿越倒数第二道物障后,把车停下了。
唐域愣了一下,看了眼前面那辆摩托,皱眉问:“怎么停下来了?不是还有最后一个吗?”
曹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技术不够好,如果是我一个人过障的话,我就敢冲。但你坐在我后面,我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所以……不敢……”
要是出事了,那就不止是惩罚的问题了。
刚才陆焯峰交代过,如果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保证安全,就必须停下。
反言之,陆焯峰有十足十的把握,所以敢带明烛飞跃最高的那道物障。
唐域撑在摩托车上,抬头看向全场仅剩的一辆摩托,眉头蹙得很深。
这他妈算什么?速度与激情?
曹铭以为唐域是那种寻求刺激的人,他没有带他过最后一道障,他不高兴了,因此有些惭愧,挠了挠脸,又好心建议:“要不……等会儿让陆队带你过一次?”
唐域:“……”
他疯了么?
他侧头看向曹铭,忽然冷笑出声。
曹铭:“……”
唐域拍拍手,把头盔摘下,扔进他怀里,转身丢下一句,“算了。”
曹铭抱着头盔,无奈地挠了挠脸,当兵好难啊……
还是要多训练才行。
向陆队学习!
陆焯峰把速度提到最高,目光沉静地盯着前方,叮嘱她:“抓紧了。”
明烛没回答,只是默默收紧手臂,紧紧抱住他精瘦结实的腰。
摩托车飞跃半空的时候,她心脏仿佛骤停,脸颊紧紧贴在他背上,脑子里想的却是他出任务的时候,是不是更加困难重重,危险交加,命悬一线……
车落地时的冲击让她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颤,差点儿没吐出来。
陆焯峰控制着速度,缓缓慢下,回头看她,“还好吗?”
明烛忙坐直了,离开他的背,刚才一直憋着没喊,嗓音微哑:“没事。”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
刚才……她不仅把脸贴在他背上,还死死抱住了他。
打脸了。
陆焯峰回想了一下,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低笑出声:“刚才的不算,不笑话你。”
明烛脸颊发烫,转头看向旁边,小声说:“我承认刚才挺害怕的,但那也正常,我又不是当兵的,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
摩托车开往众人,陆焯峰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距离大家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他回了一下头,低声问:“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明烛知道他说的是食堂的事。
“不是。”
她没那么小气,为那点儿小事气那么久。
“那是为什么?”
“……”
明烛低头,她又不能直接承认,她听见他跟彭医生的绯闻,看见他爽快地给彭医生检查伤口,在她面前却装没事,死活不给看,就不高兴了吧?
她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在吃醋。
她喜欢他。
特别喜欢,即使这几年看不见,也忘不了那种喜欢的感觉。
那是别人没办法给她的。
他呢?
喜欢她吗?
如果是以前,明烛很确定,他喜欢她。
所以,她可以先表白,先戳破那层关系,也可以向他低头服软,可以为他做尽任何事情。
现在呢?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她。
所以……
她不会再向他先低头。
她笑了声:“谁说我生气来着?”
陆焯峰哼笑:“把我当傻子了?那你说说这几天怎么没搭理我?”
“我没有,我只是没那么热情而已。”
“……”
车已经开到大家面前,曹铭和其他队员喊了几声:“陆队!”
唐馨和其他主创团人员也忍不住笑,唐馨冲明烛挥手,等车一停,便跑过来,又兴奋又羡慕地说:“你胆子够大的啊!刚才我看着都有点儿害怕。本来我还行的,都怪那个队员自己停下来了,还说被我的尖叫吓到了……不然我也想体验一下飞那么高的感觉。”
明烛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唐馨,默默低头,估计自己此刻的样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扶着唐馨的肩跳下车,低头解开头盔,说:“你要是想体验,就让陆队带你试试。”
唐馨忙摇头:“算了,珍惜生命。”
陆焯峰把安全帽从她手中取走,扔回曹铭怀里,命令道:“你们继续训练。”
曹铭等人:“是!”
其他人看了看明烛,周静笑着夸了句:“明烛是挺厉害的,刚才看见那车飞那么高,我都提心吊胆的,万一翻车怎么办?”
陆焯峰说:“不可能。”
如果没有把握,他不会带她过障。
明烛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目光,又匆匆低头。
陆焯峰这才看清她的样子,白T恤上全是灰,整个人也有些灰头土脸的,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脏兮兮的模样,跟只小花猫是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明烛抿了下唇,忽然抬头看他,目光直白又坦诚。
像是在说:笑什么笑。
陆焯峰轻一挑眉,看向姜导:“好了,先回办公室吧。”
“好,刚才那画面,感觉比拍电影还刺激。”姜导笑了几声,走在前面。
“就是,跟电影画面是的。”
“但电影画面有些是特效,这是真实的,哪能比啊。”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说起刚才的感受,大家的感觉除了刺激就是刺激,杜宏说:“速度与刺激啊,要是你们去当赛车手,那赛车手估计都没饭吃了。”
陆焯峰平静地说:“这不一样,没什么可比性。”
姜导点头:“说得也是。”
又转头看向唐域,笑着问:“唐总觉得怎么样?”
唐域瞥了眼旁边的陆焯峰,还没说话,唐海程就笑着说:“他啊,以前跟人玩过赛车,什么速度与刺激,不带怕的。”
陆焯峰也看向唐域,目光平静。
唐域眯了一下眼,笑着别过头,“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小叔你别拿我开涮了。”
整个唐家,只有唐海程不会给他留面子,唐域挣扎了一会儿,也接受现实了,罢了,反正形象也坏不到哪里去。
明烛跟唐馨走在最后,唐馨从包里摸出一包湿纸巾,给了她一张:“快擦擦脸,形象都没了。”
明烛接过,林子瑜跳过来,伸出手:“给我一张。”
唐馨分了她一张。
林子瑜一边擦脸,一边看明烛,语气有些酸溜溜地问:“刚才你真的不怕吗?”
明烛擦了下脸,瞥向她:“还好。”
林子瑜撇撇嘴:“果然是旧识,陆队亲自带你,我们都没这个待遇,也不知道新兵的技术怎么样,我都怕死了。”
唐馨心想,他们可不止是旧识,她看了眼明烛,笑眯眯地凑过去,小声问:“坐在陆队身后,是不是觉得特有安全感?”
明烛顿了一下,低头把脸迅速擦了一遍,闷声说:“嗯。”
她顿住脚步,转回去拿了快递,“谢谢。”
回到家,扫了眼快递单便猜到里面是什么了,外婆给她寄来的旗袍。外婆是手艺人,江南水乡的老绣娘,苏绣是一门温柔细腻的手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都是精品,外婆从小就开始学,这一绣就绣了一辈子。
拆开快递,从礼盒中拎起那件旗袍,抖开看了眼,嘴角忍不住上翘,真是漂亮。
暖气早就停了,屋子里冷飕飕的,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去试一试的时候,手机响了。
唐馨打来的。
“旗袍收到了吧?”
“收到了。”
“这旗袍是我特意叫林师傅裁剪的,拿去给你外婆的时候,你外婆直说旗袍开衩太高了,大腿都露光了,特别不赞同。”唐馨笑得特别欢,“哎,要不是我阻止,她大概能帮你缝上几寸。”
明烛忍不住乐:“幸亏没缝,省得我还得自己剪开。”
外婆总说她不分季节的穿旗袍,以后就得老寒腿了,每回给她旗袍上秀纹样的时候,总把她旗袍开衩往下缝几寸。明烛想说缝上就不好看了,又怕外婆念叨,只能自己再偷偷剪开,不让老人家知道。
唐馨笑:“对了,我看新闻说北城下雨夹雪了,可冷了吧?你那旗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上了。”
“冻死了,没看网上说吗?熬过了冬天,差点儿冻死在春天。”
唐馨在那边噗噗笑:“那我等那边冬天过了再回去。”
明烛看了眼手上的素色旗袍,领口上是针脚细腻的纹样,精致秀美,指尖轻轻抚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月底我要回去一趟。”
“回来干嘛?”唐馨好奇。
“回去看外婆。”
“那你之前不跟我一起回?我现在都准备回去了。”唐馨无语,两人是高中同学,前几天她让她一起回来,她说有事。
明烛脱掉外套,翻出睡衣准备去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再开始琢磨剧本,她安抚道:“这不是时间对不上嘛,反正你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挂断电话,明烛去洗了个热水澡,还是没忍住偷偷试了一下那件旗袍。
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叹息。
好看,是真好看。
唐馨回来的那天,明烛开车去接人,接到人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晚上,她们有个饭局。
唐馨坐进副驾驶,看向明烛:“姜导约的几点?”
“六点半。”
明烛系上安全带,把车开出去,这会儿肯定是高峰期了,大概要迟到,她有些急。
唐馨时间观念没她那么强,倒是镇定:“哎,其实我想吃火锅。”
明烛打着方向盘,超了一辆车,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改天再去吧,今天不行,估计等会儿要顺便开个会。”
……
吃饭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新戏《反恐》剧本创作开个会,这是一部军事题材的电影,有公安部和军政支持,创作过程并没那么简单。唐馨擅长写小妞剧本,而明烛这个外表温柔如水的江南美人,却专写硬汉题材,塑造的男主形象个个都是铁骨铮铮,唯独缺了那么一丝柔情,所以主创方才会邀请唐馨作为互补参与剧本创作。
赶到饭店,果然迟了二十分钟,人已经到齐了。好在,姜铭导演以及各位主创都不在意,笑着招呼她们坐下:“路上被堵了吧?”
唐馨忙说:“对,可堵死了。”
大家笑笑,边吃边聊,说的大多是剧本的事,饭局快结束的时候,姜导说:“下个月大家可能需要准备一下,进部队体验生活,采风取材……”
大家愣了一下,唐馨直接懵逼:“不会让我们训练吧?”
姜导咳了声:“应该不用,主要是为了真实性,大家去观摩体验,学习学习理论知识。”
唐馨:“……”
什么叫应该?
姜导看向明烛,话锋一转:“明烛对部队生活应该挺了解的吧?”
熟悉明烛的人多少知道一些她的家庭状况,不说她父亲的职位,她哥哥就是空军特种部队的,好像还是个上尉,自小耳濡目染,也难怪军旅题材写得那么好。
明烛刚放下筷子,嘴角抿了个笑:“还好吧,其实我很少去部队。”
她小时候那会儿她爸爸还没调任到北城,一直在苏州,除了上学在市区,大部分时间她是跟在镇上的外婆身边。她上初中的时候父亲才调任,不过她还是选择留在外婆身边,直到上了大学才来的北城,在大院里住过几年,家里又有两个军人,确实有些影响她对男人的审美和喜好。
但,对她影响最大的不是他们。
是……一个脾气又臭又硬一身铁骨的男人。
偏偏她鬼迷了心窍,十几岁就想着嫁那人。
“但你之前写的剧本就很好啊,感觉特别真实。”有人夸了句。
“确实不错。”
姜导难得夸人一句,主要是明烛这姑娘还年轻,领悟性就这么好,确实很难得。
明烛回过神来,对这样的夸赞已经习惯了,报以一笑。
……
4月27号傍晚,明烛回到苏州。
她没让家里来接,打了辆车回到镇上,司机对绣品街显然很熟,一说“汉君秀坊”便知道了,准确地把车停在院门口,还念叨了几句:“哎,刘汉君年纪大咯,很少接活了,姑娘要是找秀坊里其他绣娘还行,要是找她,那请不动,有钱也请不动。”
刘汉君是她外婆的名字,明烛笑了声:“请得动,我是她外孙女。”
司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明烛拎着行李下车,看见隔壁院门开着,院门外的青砖上满是燃过的鞭炮,红红碎碎地铺了一地,她站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什么,她失落地低下头,正欲转身——
“小陆现在升了吧?好像已经两年没见你来了。”
她猛地定在原地,心跳如雷,竖起了耳尖。
“没有,还是上尉,前两年来过,您没见着。”
那人嗓音沉缓有力,穿透耳膜,挠人心肺,明烛第一反应是——总算是让我碰上了。
第二反应是——
原来这几年她总碰不上他,不是他没来过,而是两人时间根本就没对上,或者说是他净挑她不可能在的时间来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没来呢。”
“小陆把徐奶奶当亲奶奶,每年休假都来。”
“应该的。”那人说。
明烛克制住自己往前走的冲动,听了一分钟,抿紧唇,转身走进汉君秀坊,在门口跟外婆迎面碰上了,外婆一看见她,又惊又喜:“哎丫头,你回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呢!”
“给你个惊喜啊。”明烛笑着过去挽住她。
外婆拽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见她好好穿着长衣长裤才欣慰道:“这两天镇上凉,幸亏你没穿那旗袍。”
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回事,自小不爱公主裙,偏爱旗袍,小小年纪就知道撒娇让她给做,高中那会儿最来事儿,一到放假不用穿校服的日子,就换着花样穿。
明烛笑了,明天她就穿。
隔壁徐奶奶过八十大寿,亲戚朋友都来给她祝寿,外婆也正要过去,既然明烛回来了,那肯定要一起过去的,她催促:“你去把东西放放,跟我一块儿去吃饭。”
明烛笑:“好,你等我一下。”
她把行李放好,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对着镜子补了口红,轻轻弯起嘴角,镜子里的姑娘眼眸如波,温婉漂亮。深吸了口气,这才走出去,挽着外婆的手走出院门。
隔壁,一群人围在小楼房前院里,徐奶奶坐在中间,大家聊得正热闹。
明烛踏进院门,一眼就看见正倚着柱子低头跟徐奶奶说话的男人,院里灯光微暗,笼着他漆黑凌厉的眉眼,下颚棱角分明,显得格外好看。他穿着件黑色夹克,里面应该是件军用背心,黑裤,军靴,一如既往的硬朗利落。
太久没见了,她有一阵的恍惚。
有人看见她了,喊了声:“哎,明烛回来啦!”
男人忽然顿住,偏头看过来,目光跟她撞上,微眯了眼,定定地盯着她。
明烛压着如鼓的心跳,缓缓移开目光,看向徐奶奶,嘴甜地说:“徐奶奶,生日快乐。”
徐奶奶笑眯眯地:“哎谢谢丫头,又长漂亮了。”
明烛手里捏着份礼物,走过去在徐奶奶面前蹲下,放在她膝盖上,“给您的,外婆也有,你们一人一份。”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怕老人家说浪费。
徐奶奶很久没这么高兴了,笑得满脸慈爱:“哎哎,今年小陆来了,你也刚好回来,我这里真是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陆焯峰垂眼看向蹲在腿边的小姑娘,脸白得像雪,黑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倒是比以前多了丝女人味儿,只是不爱穿旗袍了?
以前总爱穿着各式各样的旗袍,露着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也不怕感冒。
每回被他拎着训了一顿,才肯回去换衣服。
“饭菜好了,大家先来吃饭。”
有人喊了声,是专门请来掌厨的厨娘。
客厅里摆了两张桌子,饭菜已经齐了,大家招呼一声,纷纷坐下,明烛扶着外婆坐下,余光一瞥,忽然顿住,抬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再一看,座位刚好坐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