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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一心寻死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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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果山上群狼环伺,水帘洞外众猴担忧。新任猴老不停的嘱咐着闹腾的小猴子们:“不要吵,不要吵,不要吵到了猫大王休息。”

    猴群们声音低了下来,一个身上缠着树叶当做衣服的小猴子悄声问:“爷爷,猫大王这个称呼,会不会不好听啊!”

    猴老看过去:“是你啊!你几个人类怎样了?”

    小猴子挠挠头,嘻嘻笑着:“已经走了,爷爷,我和阿谷做了木筏,送他们走的。”

    猴老呵呵笑着,响起前几日美猴王的吩咐:“那你再做个大的木筏,结实点,过两日大王也在出海的。”

    小猴子点头应下,不过它心里还想着大王妹妹的称呼。

    它使劲想着那几个人类和自己讲的故事。

    “爷爷,要不然,就叫小姐吧!”

    猴老正要开口,清脆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脑海里:“我姓李,可以叫我李小姐。”

    众猴闻声,齐齐的看过去,小老虎一般大的橘猫从瀑布一跃而出。

    阳光下,猴子们能清楚的看到彩色的水珠伴着橘猫落下,甚是美丽。

    沫沫醒来要起床时,觉得被子沉重,掀不起来,她从另一边挣扎出被子后,才发现那石猴躺在被子上睡着了。

    洞里阴凉,沫沫觉得冷,就想出去暖和暖和。

    随之还没出瀑布,那些猴子的神识传音,就被沫沫听到了耳里,这是沫沫第一次听到好像聊天一样的神识传音,很是新奇,就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但听到有人类来访时,沫沫坐不住了。

    阿信和自己说过,人类是动物们的天敌,凡是没化形的动物,见到人类都要跑。

    “李小姐,身体可好些了?”老猴拄着棍子走过来。

    “好些了,多谢爷爷关心,”沫沫抖落身上的水,又问那小猴子:“你叫什么?”

    小猴子得到沫沫的关注,很是激动:“嘻嘻,李姐姐好,我叫小禾,”话落,又把躲在身后的一个小猴子揪过来,“他叫小谷,胆子小,姐姐不要笑他。”

    小禾嘻嘻笑着的去看小谷,眼神突然愤怒起来,拉着小谷转身就走了。

    沫沫看着奇怪,询问的眼神看向老猴子,老猴子想了会儿,眼睛里明白了些什么,笑着道:“小禾前些日子救了几个落难的人类,从哪天以后,就扎上了树叶,他啊,说是遮羞。小谷不习惯,我们也不喜欢,没事,没事!”

    沫沫疑惑的看了一圈猴子们,他们身上的毛都很长,石猴身上的毛虽然没他们的长,可是也自己身上的毛长的。

    这么说的话,那自己岂不是!

    沫沫顿时觉得浑身不对劲起来,匆匆告别,就跑了。

    “阿信?”沫沫很快出个猴族的领域,“阿信?”沫沫停下来,这阿信总是神出鬼没的,她的精神力在铃铛边缘停留着,想起上次进去后的场景,顿时退却了。

    收回精神力,沫沫跳下树,在满是落叶的地上走着。

    她感知到了恶意,还不是一个。

    没走两步,沫沫突然侧跳躲开。

    “又是你?”沫沫看着那条花斑蛇,眼里很是愤怒。

    他之前咬了自己,自己还没找他算账。

    那蛇却摇了摇头,丝丝的叫着,沫沫却也听不懂。

    感知到恶意不是这条蛇的,沫沫当下就教它使用神识传音。

    这花果山灵气充足,也有一定的气运眷顾,所以这花果山上的生灵,只要过了百年,精神力都是能够学习神识传音的。

    花斑蛇,且叫它小花,小花告诉沫沫:“现在山上的大兽们都在通缉你,你不要出去。”

    沫沫很疑惑:“通缉我?不是要吃我吗?还有你的眼睛。”

    小花感激的看着沫沫:“那次的第二天下午,我们就恢复正常了,不过大多数都自杀了。”

    沫沫现在对自杀很敏感,揪着心问:“恢复了不挺好?怎么……就自杀了?”

    小花的眼里很悲伤:“因为他们杀光了同族。

    被那种嗜血的情绪控制的时候,是会变得强大,失去理智的,并且能够察觉到比自己若的气息,而离自己最近的,就是自己的族人和家人。

    他们被控制后,最先杀死的,就是家人和族人。

    能活到去追杀你的,都是强者,不然,你也不可能活下来,哪怕有那种强大的力量。”

    沫沫想到那天的阵仗,心里咯噔一下,那是她来的第二天,那让她记忆犹新。

    “不是都自杀了吗?”沫沫在心里补充一句:还杀光了同族。

    小花听懂了沫沫没说的话:“母兽的力量是强大的,而且也不止那猴族有禁地,幼崽和没被控制的精英们,都去了禁地。”

    沫沫想到那场战争,能进不能出,也是禁地吗?

    小花知道沫沫的特殊,所以愿意告诉很多:“海外的大陆上是有很多仙人居住的,山上大大小小的禁地,本来都是只进不出的,就是仙人去了也是如此,可是几天前,禁地突然全部消失了。藏在里面的兽,也就出来了。”

    沫沫陷入了震惊,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吗?

    小花认为沫沫的惊呆是因为得知了仙人的存在,所以决定告辞:“总之你自己小心。”

    沫沫心里千回百转,在小花转身后,问道:“你来这里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

    小花停住,但没转身:“我是出去过的,然后死里逃生回来的,我自杀,是为了让我的孩子活,我会把生命献祭给我的孩子,你很特殊,我知道,这山上留不住你,我希望你带我的孩子离开,然后,不要回来了。”

    沫沫沉默着,无意间杀了自己的孩子,是很痛苦的事情,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牺牲自己让孩子活过来’。

    沫沫又问道:“石猴有大气运,未来不可限量。”

    小花的气息有一瞬间狂暴,然后又平静下来,只留下一句“你不属于这里。”就离开了。

    沫沫懵了一下,突然想起它没说它的孩子在哪,在找去的时候,小花已经没影了。

    沫沫心不在焉的走着,“吼!”一声虎啸传来,沫沫猛然想起那场跨时空看到的战争,那里的虎,就是这样叫着,声音里,有着绝望。

    沫沫不忍心攻击了,这只虎,是来找死的,沫沫不想背负这个罪孽。

    那只黄白相间的虎却不肯放过,跃起后向着沫沫扑过来,沫沫再次躲开,在空中时,却不得不变换了方向。

    因为右边,来了一匹狼,那只狼很消瘦,个头也很大,是只老狼。

    沫沫的心里警惕起来,这是,从禁地里出来的,不然这样状态的狼,是活不过那场突变的。

    当越来越多的动物包围过来时,沫沫渐渐的感到了悲哀。

    恶意的主人,她看到了,是一群幼崽,这些成年兽,都是来赴死的。

    沫沫不想背负这个罪孽,在那个亘古的战场上,那个人给她讲了很多,其中一条是业火,业火是杀了无辜的生命后,渡劫时会出现的,手里无辜的命越多,业火越强烈。

    沫沫也为自己悲哀起来,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只为了渡劫时好过一些,就不愿意帮他们解脱。

    阿信看到宿主的灵魂数据异常,不得不中断优化,提前出来。

    “主人不要多想,”阿信感知道沫沫那强烈的想法,“主人不愿意背负,可以让那猴子来。”

    沫沫不为所动,石猴虽然不算自己的朋友,可是,也不能害了它。

    阿信又劝道:“那石猴只是应劫而生,本来是妖,后来被人为的补全了心脉,所以才成了天妖。算是伪·先天生灵。这罪孽对它来说,只是修行的能量而已。”

    沫沫听的糊涂,先天生灵是什么?自己算吗?心脉也能人为?莫非被换了心?

    不过,有个更重要的事,沫沫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只能先放下诸多的疑惑。

    “就算那猴子不用背负罪孽,可也等不到它来啊!”

    阿信看着屏幕上的蓝点,距离红点越来越近。它不在说话,继续优化,只要优化完成,它才能更好的保护宿主。

    老狼和壮虎眼里很是欣慰,那只小猫终于有个战斗的打算,他们是准备托付后代的,这是那位恐怖存在的意思,有那位做靠山,他们的幼崽跟着这只小猫,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老虎劈面而来,老狼用尽全力跃起,他们身后的老豹子,黑熊,红狐狸,黑猩猩,他们也跃起来,跳在阳光里。

    沫沫眼睛湿润,周身雷电鸣鸣,爪子探出,她要送他们离开,不负他们的信任,哪怕未来,业火焚身。

    时间在一刻,仿佛慢了下来,至少在沫沫眼里是如此。

    他们跃到最高,然后落下,沫沫身上些,紫光遮住了艳阳。

    沫沫听不见雷电齐鸣的声音,看不见从远处面色焦急赶来的石猴,她的眼里,是这些牺牲自己换未来的前辈们,她的耳里,是他们的殷殷嘱托。

    “我家孙儿调皮,你要多担待啊!”

    “本不该让你背负妖族的未来,但是……,对不起啊,孩子!”

    “小崽,我们会在幽冥中,护佑你的,你只管大步向前,不怕。”

    “……”

    “……”

    当紫白色的光消失,沫沫被兽们压在底下,她眼前一片漆黑,却不再害怕了,只是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石猴冥冥中感觉到什么,他望着天,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转头看向一旁,缩在大象身后呜咽的小兽们,他看到大象眼中的死志,和大象鼻子卷住的白色的蛋,那蛋,他吃过,很美味,看色泽和大小,是蛇蛋。

    如今花果山上,只有一条蛇活着,那些躲着的,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幼崽,是如今山上的兽类,的全部了。

    猴子听到闷闷的哭声,他眼里复杂,沉默稍许,迈步上前,拿出金箍棒,把野兽们一个个的扒拉开,许久后,他抱出了蜷缩着哭泣的沫沫。

    沫沫看到时石猴时,满心的憋闷,得到了出口,石猴在她的心里,地位直线上升,她抓住石猴胸膛上的长毛,哇哇的哭着。

    哭了很久,太阳慢慢西下,空气慢慢的凉了,沫沫揉揉哭红的,有些睁不开的眼睛。

    从石猴身上跳下,走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大象。

    “你也要……走了吗?”那个字,沫沫说不出来。

    老象和沫沫沉默着对视着,石猴静静的转身,和等在一旁的老猴,回去了。

    “孩子,不要怕……”

    老象声音和蔼慈祥,很像花大娘,它是一只母象,也是那场突变的参与以及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