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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蜕变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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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已经死去,又仿佛是在做梦,没有了任何主观意识,他只感觉到自己在飘,是那么的不真实。甚至,甚至觉得他就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就那么飘啊飘,不知道飘了多久,也不知道去向何方。

    龙飞,地球人,独自一人到大城市打工。熬夜,加班,偏又饮食习惯差,还热衷网络游戏,各种交迫,人长期疲惫不堪。于2011年11月11日光棍节夜间11点11分11秒,猝死于出租屋内,电脑桌前。

    呜呼哀哉,一个二十岁的大好青年,从来没牵过女孩子手的光棍,从来没做出过任何成就的穷屌丝,白白在世间走了一趟。他悄悄地走了,如同他悄悄地来了,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出租屋内,他的尸体都失去了踪迹!

    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他停止心跳的刹那,超自然现象降临到了小屋,一点黑光乍现,一涨一收间,电脑桌前的龙飞诡异不见,似是被扯进了黑光中,旋即黑光不见。

    而更没有人知道,与此同时,宇宙的另一端,白光一现,光华吞吐下,一个人,突然凭空出现,没错,就是龙飞。

    强烈的白光洗刷着这具身体,地球人的躯体,在白光下脆弱得像纸糊,不,甚至像飞灰。这躯体不断地裂缝,穿透,又不断复原,在宇宙中穿梭,却是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大。

    茫茫宇宙中讲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身体达到了星球般大小,终于停止生长,开始缓缓消退,褪下他身上强烈的光华,层层剥离。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他还原成了地球人模样与大小,一样的黑头发黄皮肤,仿佛一切没有变过。与此同时,他开始有了意识,虽然称不上主观意识,顶多只是那种微弱的感觉。

    在他的意识中,他飘了亿万年,终于也有一天,他有了第一个主观意识:我是谁?我来自哪里?……

    那一天,他醒了,醒来的他,在地板上,身边是风在刮,雨在下,天是黑的,雨是涩的,风是暖的。龙飞呆呆地坐了起来,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的存在,上帝为什么又让他醒来……

    头痛,疲惫,身边有人!他木讷地缓缓转头,一个青年背对着他,坐在栏杆上,手里握着一个酒瓶。

    他转头,四目相对,“你是谁?你来自哪里?”对面的人,有三分醉意,却是环顾四周,心中大惊。这是船的顶层甲班,平台上空间三五千平米,空无一物的。如此刮风下雨,夜深人静的,突然有个人居然来到了自己身后两米远。想想吓死人!

    而且,这个人像我,太像我了,这特么到底是谁!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装成我的样子!青年感觉毛骨悚然,偏龙飞是那种目无表情地诡异状,一瞬间,无数恐怖片场景蜂涌而至。青年跳下栏杆,面对龙飞,做凶狠状,面对威胁,要露出自己的獠牙,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吓跑他,吓跑他!

    龙飞吓了一大跳,真的吓到了,他看着这个很奇怪的人,跳到他面前,要攻击他,有些不知所措。幸好,语言是通的!“我是好人!”龙飞开口,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好似亿万年不说话突然说话那种极其不习惯似的。

    对面似乎是个混蛋,是好人,他就这么信了。“你特么吓死我了!”说完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倒。就在这雨中,两人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诚然,龙飞是听得多说得少,顶多嗯嗯啊啊几句。

    这青年也叫“龙飞”,有够巧。他本是孤儿,福利院长大,后考上海州最高学府,海州大学。现为海大大三学生,航海专业。最近处了个女朋友,天天捧着哄着,就怕人不开心。结果人家女孩子瞒着他红杏出墙,他心里苦,一时想不开,喝着伤心小酒,爬上甲板顶层,又想寻短见,又不想轻生。

    说到动情出,这昂藏男子放声痛哭。有感与这么一个能听自己倾诉肺腑的又是同名同姓的有缘“知音”,青年很高兴,高兴得不想死了。

    神经大条的他,转而开始为这个龙飞而担心起来,因为龙飞告诉他,他忘记了自己是谁,有没有家人朋友。也记不得怎么上的船,反正醒来就在船上。这咋整?干脆睡自个那吧,自己一个单元也有两室一厅的空间,那女人估计也不会来了,多个人住也够!

    真是好心人啊!龙飞心里感慨。两人一路向下,走了半个多小时,跨越了数十层的楼梯,终于摸到靠近船尾处,位于主甲板以上第三层的海景套房“03138”号房,这算是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龙飞缓缓地适应着作为“活着的”人的日常生活,不知道多少时间仅仅活在迈步宇宙的思想中,这种地球人的生活方式真是有点久违了!

    听着那哥们不断倾诉着自己的人生遭遇,挫折,幸福,酸甜苦辣,原来生活还是很有意思的,活着真好!龙飞经常躺在床上,有些生锈的大脑慢慢运转,地球上的生活也开始点点滴滴回忆起来。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波涛汹涌,远比地球上的更大,巨轮在六七米高的海浪中穿行,以它二十余米高的干舷,根本无视那点浪花,若不是身在船舷,甚至连颠簸都不会感觉到。

    龙飞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那一天,他结识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家伙还没几天,天降大变。

    这天晚上,那家伙在阳台纳凉,天上,或者说楼上,掉下来两个黑衣人,两个正在激烈战斗的人。虽然是激烈打斗,黑影穿梭,似乎难辨身影,但两人似乎谁都不愿意吵到船上的人,只有一声声闷响传出。

    可尴尬的是,两人降落到了他们的阳台,那个正在躺椅中酣睡的家伙惊恐大叫,把里面的龙飞惊醒。一步跨到门口,隔着铁门上的玻璃孔,龙飞发现了阳台的两人,一时竟愣了。当年生活在法治的地球,哪见过如此性命相搏,害怕?恐惧?突然支配了自己的身体,他不敢动,就定定地麻木地看着。

    矮小黑衣人击退对方,手一翻,一把匕首亮出,抖手飞向阳台那个倒霉的“龙飞”。屋里,龙飞看向那空中飞射的匕首,突然浑身一震,意识海中一股清流涌动,似乎有一股股黑白相间的光环自天地间升起,抑或是自己的体内,他分不清。但是眼前的变化却实实在在惊呆了他:那匕首愈飞愈慢,慢到像蜗牛般的速度,甚至几乎要禁止不动悬浮于空中了!更加惊异的是,似乎所有人所有物,都变慢了,慢到如同时间禁止!

    他呆滞了,他定定地看着匕首,一直飞向倒霉“龙飞”的咽喉,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煎熬般的等待,直到匕首划过喉咙,殷红的鲜血,血线慢慢标出,在空中开出绚烂的花朵,“龙飞”的身体缓缓倒下,两个黑衣人的眼神都没有一丝的变化,继续纠缠到一起。

    龙飞不知道要怎么做,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真心对他的朋友,在倒下的过程中,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生命如此卑微!龙飞的手指轻轻攥紧,手上钢铁的把柄无声地化为碎屑,甚至那铁门离异地变形,“咯咯”作响。

    黑衣人警觉屋里有人,急逼向屋门,眼神中的一丝冷血吓坏了龙飞。龙飞大惊,地球人思维下,本能地双手推门。体内黑白光华疾闪,那双手还未触及铁门,那铁门已如炮弹般夺框而出,铁门直接撞上两黑衣人,黑衣人根本未能做出任何反应,已直接撞了出去。强大的冲击力将阳台化为粉碎,连同屋外的“龙飞”,围栏,地板,所有的一切,飞向了天空。铁门推着黑衣人残躯,在海面笔直飞出,撕碎了黑色的夜幕,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轰!”巨响终于传出,轰天的巨响声中,船舷高高固定在吊车上的数千吨重的救生艇轰然倒下,划过船舷,划过漫天碎玻璃,栽进海中!

    “出事了!”龙飞呆呆地跪在门口,门外已是空气,下面数十米处,是巨浪滔天,这一晚的经历,完全颠覆了他作为地球人的生活阅历。也就在那一晚,他才发现他的身上发生了蜕变,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