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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一大布兜桃子回到寝宫,耳边赤豆兴奋的说着该怎么吃这些桃子,虽然爬树很累,但这并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我随口敷衍了几句,实则内心如同这布兜一般沉重。把桃子交给了碧桃,任她处置倒也是这些桃子的福气了,也不知道碧桃会把这些其貌不扬的桃子变化成什么样子端上桌。
现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小安子特意为我在菊花台绑了个秋千,见我不甚开心,还以为是因余答应之事,好说歹说让我上去躺一会儿,拍着胸脯说道,“小主,您躺上去一会儿,保证什么烦心事都没了!”想想寝宫里确实有点闷,去躺会儿也无妨。
吹着小风,吃着鲜桃,随着晃悠悠的秋千,我回想着今日之事,皇上好像和我想得不太一样,那日大殿上初见,本以为是不苟言笑的帝王,哪想今日竟这般放浪形骸。说实话,我本以为选秀时他对我是有些不同的,但今日看来,不过是见色起意,自古无情帝王家,努力保全自己,保全家人就无愧一生了。
天色渐晚,花园里也起风了,想通了一切我也不再自怨自艾,回宫继续做我的沈贵人吧。走到花园拐角处,忽然一个身影向我冲来,“哎呦~”我躲避不及,被撞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对不起小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眼前之人边说边举起手要自己掌嘴。“且慢,我也没什么大碍,你也不必如此多礼。”
“多谢小主,奴婢这是被喜事冲昏了头脑啊!”她见我疑惑的看着她,就继续兴奋地说道,“小主大喜,今日皇上第一次翻牌子,翻得就是小主您啊!”翻牌子!我忽然意识到前几日被我忽略的事是什么了。“小主,您赶紧回寝宫吧,这可是大事,您提前准备准备也是极好的。”
“知道了。”我不再理会眼前这个叫不出名字的侍女,径直走向了寝宫,还未进去就见门外一堆人正忙活着,绫湘眼尖发现了我,“小主您回来了,刚才派了文文去找您,那丫头定是又跑哪去偷懒!”“我见过她了。”我淡淡地解释道。“没事,小主,您赶紧进去让二位姑娘给您捯饬捯饬吧,她们都等好久了。”绫湘又兴奋又紧张地说着。
果然,我一进宫赤豆和碧桃就迎了过来,碧桃让我坐下准备上妆,赤豆拉着我去看新做的衣服,我被她二人东拉西扯的,心情更加糟糕,“别吵了,我不想侍寝。”我抽回自己的手,整理着衣袖。
“小主,您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侍寝可是这后宫里各位小主都求之不得的福气呢。”赤豆震惊地说到。倒是碧桃担忧地看着我,“小主,奴婢知道您在想什么,可这些事,躲得了一时,它也躲不了一世啊。”“我没想过躲一世,但是这次我真是不愿。”两面之缘,我却要把女儿家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他,我不愿,千万个不愿。
“小主,若您真不愿,可让人回禀敬事房,就说您突来葵水,恐侍奉不周,望皇上他日再来。”碧桃不忍我如此痛苦,给我出了个主意,虽不治本,但也足以解燃眉之急。“快,传绫湘过来,让她和敬事房的人说去。”
我急忙叫来绫湘,她慌忙跑来,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喘着粗气也要上下打量着我,“小主,奴婢刚才回库房找些东西,不知您急着唤奴婢来有何事吩咐?”绫湘哪怕是再慌张,说话也是井井有条,逻辑清晰。
我把方才之事说与她听,见她的脸迅速垮了下来,笑意荡然无存。我也着实有些不忍,但我也不愿把真相说出。绫湘很快就去传话了,我挥散众人,独自坐在床上发愣,屁股下是她们撒的花生,红枣,桂圆,瓜子,我知道整个宫里所有人都为此事开心,为此事而忙碌着。但我的幸福呢,难道真的要托付给一个并不熟识的人?
鼻头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我索性俯身倒在床上,无声的哭泣着。直到哭累了,一个人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到床前有一道身影,我以为是碧桃她们,感受着身上的被子,竟然还记得帮我躺好。心中有愧,索性装睡不理她。可是这人竟将手伸向我的脸,“欢欢,你就这么讨厌朕吗?朕不过是说了句侍寝,你就能哭成这样。”
他摸着我脸时,我便吓得缩了下脖子,听了这话更是不受控制地把眼睛睁开了。只见月色下的他,穿着今日所见的黑袍,眼睛里有着几分化不开的惆怅。见我醒了,也没有感到意外,手还放在我的脸上。
“欢欢,你既然醒了,那就回答朕吧。”他面色冷峻,和白日所见之人气场完全不同。
“我,我葵水来了,并没有刻意戏弄皇上。”见他这个样子,我是完全不敢和他争吵了,还好我有碧桃,不然这个谎还真是不好圆。
脸上的手加重了力道,紧紧抓住我的下颚,逼我直视着他,“朕竟不知原来来葵水之人还能爬树。”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阴翳,但是深更半夜的,本来哭了一场身子就虚,这一吓,我只觉得头晕,也无力解释。
他实在拿我没办法,忽然低下头,我看着他的脸越来越清晰,直到感受到唇上的温度,唇
的凉薄更显他的霸道,我根本无法呼吸,眼泪夺眶而出。终于我快昏过去了,只得拼命挣扎着推他。他这才松开,定定地看着我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转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