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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察觉到台下聚在他身上的目光不自觉地心头一紧。
许是柏麟眼神太过肆无忌惮，罗喉计都背在身后的手捏得汗津津的。
“诶！你，那小妖，你盯着吾作甚？”
虽然被妖王提名，柏麟却没有丝毫胆怯，打量他的眼神越加放肆。
“三弟，大王叫你呢！”小钻风用胳膊肘捣他。
“大王莫怪，小的是因为沉迷大王您的英姿，实在是无意冒犯大王。”他道。
罗喉计都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只能自己极力按捺下去。
“你这小妖倒是嘴甜。”
柏麟莞尔一笑：“小的太仰慕大王您了。”
“小的听闻大王是这覃州最厉害的妖王，便想一睹风采，大王果真是名不虚传，当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小的想斗胆投靠大王。”
果然，物以类聚妖以群分，他如今拜了孙行者大哥，这拍马屁的本事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什么恭维话统统拈手即来。
小钻风在一旁兴奋起哄，毕竟是三个妖王跟前的红人，讲话自然是有分量。
“大王，柏麟他可是懂凡人那些文墨，只此一宝实在难得！”
小钻风他往前推了推，罗喉计都蹲下去仔细打量一番。
手指触到下颚时柏麟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努力地平复激荡起伏的心绪。
“你虽和小钻风生得一模一样，气息却相差甚远…”
罗喉计都凑近他轻轻嗅了嗅，看他的眼神多了分了然，唇角微微勾起，刹那间万物失去颜色，如玉容颜更动人心魄。
“你的气息好纯净…与我们这些妖…”
柏麟咽了咽唾液紧张地攥紧袖口，以为自己即将被拆穿了。
妖王直起身子扫视下面的小妖，当即便安静下来。
“柏麟，从当下起你便是本王的，本王不发话你不能离开半步，你可愿意？”
众妖唏嘘，这小妖有什么本领竟得大王如此看重？
“小的遵命，多谢大王抬举！”柏麟拱手答应下来。
罗喉计都轻笑一声，遂转身就走，对柏麟递了个眼神，一前一后便消失在众妖面前。
两个妖王面面相觑，他们大哥今儿是怎么了？竟把刚来的小妖招进麾下，以往他们派过去有实力的妖直接被撵出去…
“大哥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两个妖王互相开脱，气氛被他们带得愈加活跃。
行者缩在妖群里，见小钻风正顾得迎合台上的妖，便施了个法来助他金蝉脱壳。偷偷进了妖洞探查。
柏麟跟在妖大王身后越加吃力，毕竟是肉体凡身，岂能与真妖相比，此时他已气喘吁吁，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肚子一直咕咕直叫，传进空旷的山谷竟还有回音。
罗喉计都忍不住笑出声，“你可要饱腹？”
“啊？”柏麟脱口而出。
“无妨，无妨，不必麻烦。”
不过拒绝也没用，他的大王传来小喽啰命其准备晚膳，还特意吩咐要多置备些。
他心里堵得慌，晚膳？
该不会让他吃…
想想都能恶心得他三天都没胃口进食。
“你这小妖身子怎么这么虚？若不是你和小钻风生得一样，本王还以为你是他从哪个小树坑里捡来的。”
柏麟汗颜，这大王讲反话倒一点也不谦让…
“身子虚自然要好好补，本王定会将你养得白白胖胖，倒也不负本王对你精心栽培。”
娘诶…他可不想！
“大王！可以开膳了！”
小喽啰冲他们招手大喊。
“本王邀你尝尝这覃州山的美味，你与本王来。”
柏麟只觉背上冷汗往外溢个不停，额上的汗珠往下滴落。
“用个膳罢了，你怕什么？”
罗喉计都伸手为他擦掉汗珠，刚触到肌肤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多，多谢大王美意，小的不饿了…”
下一刻，柏麟便被提起来，罗喉计都称了称手感，不禁咂舌。
“如此轻盈得还不如纸片人，当然得好好补补。”
此时他被某只妖毫无形象地拎在怀里，欲哭无泪…
离膳桌越近，柏麟能看见膳具里红红绿绿的一团，腹中已经翻江倒海。
“这妖果吃了能进补，你身子虚，这个等以后再食。”
柏麟捏着那让他“翻江倒海”的鲜红一团解释，随后又放置一边。
原来是个果子…
柏麟惊愕得瞪大眼珠子，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怎么这幅表情？难道你食过这果子？”
“从未见过，小的这是第一次见如此…“新鲜”的果…”
吓死人了，还好还好…
“你莫不是想食肉？”他问。
柏麟心里一惊，连忙摇手婉拒他。
“非也，小的食素。”
“多谢大王照顾。”
罗喉计都满意笑笑，“本王要给你补的是这些。”便指向旁边的膳具示意。
“粟谷团子…青蔬？”
柏麟意想不到，妖王竟给他凡人食的东西，难不成他露馅了？
不该啊…若他被识出来这妖王应该抓住他然后杀他才对…
“你不喜欢吗？本王不知你的喜好，才如此多置备些。”
原来如此…是担心他不喜欢啊…
“多谢大王！大王聪颖非凡，小的嘴喜爱的竟被大王选中，是小人荣幸。”
罗喉计都深深凝视他片刻又移开目光，这叫柏麟不解，却又没有多问。
“你刚刚那吓得魂都飞了模样可是怕本王？”
“让本王想想…你是怕什么…”
柏麟未接话，他确实怕，万一惹了计都不悦赶他走，他该如何再接近他…
“你可是不想吃食那两脚羊？”
不等柏麟回应，罗喉计都拍了拍他的肩安慰。
“本王也不食。”
柏麟吃得腮子鼓楞楞的，像极了那富人家的傻儿子。
嘴角被大王轻柔擦了下，如羽毛拂过一样。
“本王虽是妖，但对凡间很欢喜，怎会教他们变作盘中食呢。”
这话一落，柏麟心里涌进一股暖流，熟悉异常。
计都他果然还是往日的计都…
无论沧海桑田，本性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