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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太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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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院落中,得意的欢笑和痛苦的哀鸣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在混轮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部残忍的交响曲。

    “太后到!”

    直到一个尖锐的声音扯着悠长的声线闯入,残忍的交响乐戛然而止。

    所有人一顿,继而暗暗吃惊,太后怎么来了?然后齐刷刷回头,看向院门。

    南伽和南倩自然认得站在门口处的高公公的,那是太后身边除刘嬷嬷之外权利最高的奴才。

    见众人规矩后,高公公让到一旁,作恭迎状。

    端庄的太后在刘嬷嬷的搀扶下,一脸凝重地出现在院门口。

    众人见状,纷纷站好位置、列好队伍,躬身迎接。

    青兰和绿荷赶忙将南风从板凳上扶起,然后跟着众人一起跪下行礼。

    太后走到院中,姿态高贵,睥睨众人,迟迟不叫众人“平身”,显然过来的路上已经听到院中的喧闹,正用眼神和冷傲的气场威慑他人呢。

    她不说话,跪着的人就都不敢吱声,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只是这般氛围,最苦的还是南风。刚才被四方长棍打了几棍子,臀部早已皮开肉绽,弱小的身躯躬身跪在地上,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珈儿,你今日不用读书么?”太后忽然停下脚步,一双锐利的目光望向南伽。

    “回祖母,我……我……”南伽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解释。

    南倩见状,接着解释说:“回祖母,今日师傅说降温了,让我们早些下学。所以我们是下了学才过来的。”

    太后只是斜斜地扫了南倩一眼,继而含沙射影地说了句:“外族女人教出来的,就是没规矩!”

    南倩顿时又气又恼,但又不敢发泄出来,憋闷得一张粉嫩的小脸成了猪肝色。

    “是谁让你们把这院子弄成这样的?”太后的目光扫向众人,厉声问道。

    院中安静得鸦雀无声,就连大公子南伽也不敢先开口了。

    “太后,她……受伤了。”跟着太后另一侧的安静美男子白一梦,用眼神指了指南风的方向说。

    白一梦说话很小声,但南风对他略带落寞的嗓音印象深刻,一下子就猜到是他,继而联想到,是不敢抬头确认。她低埋着头,很快联想到,白一梦说的负担来自于太后,心里感到吃惊之余,又觉得情理之中。

    太后的目光,微妙地落在白一梦身上定了定,才转移到南风身上去。

    “刘嬷嬷。”

    “奴婢在。”

    “我眼神不太好,你去看一下那丫头,是不是受伤了。”

    “是。”

    刘嬷嬷冲太后福了福,刚转身走过去,便听到太后故意提高音量接着说:“毕竟是国主的血脉,虽然被养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可也不是谁想打一顿就打的。”

    刚才动手的奴才闻言,顿时吓得头皮发麻,顿感大难临头了。

    刘嬷嬷看到南风衣服后面沾染的血迹,又用手轻轻探了探,对太后的方向躬身说:“回太后,是伤了。”

    “伤势如何?”太后又问。

    “怕是……”刘嬷嬷顿了顿,犹疑了一下,才又说下去,“血肉模糊了。”

    “呵,莫非真当哀家老了么?这些个无法无天,竟欺负到主子头上了!”太后锐利的目光洒落在南伽和南倩身上,却是指桑骂槐地说,“不知这院子是哀家……”

    她想说这院子是她赐给南风住的,但是目光的余光扫到院中环境,怕是还不如刘嬷嬷和高公公的住所强,若继续说是自己恩赐的,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也在欺负这无名无分的孩子?

    “高公公。”

    “奴才在。”

    “将这些无法无天的奴才拖下去,重重责罚,以儆效尤!”太后声色俱厉。

    “祖母,这……是不是太重了?”南伽战战兢兢地说。

    “重吗?”太后看向白一梦,刚刚还严厉极了的神色,瞬间眉目含笑。

    “您让我说?在下若是说了,算不算逾矩?”白一梦谦恭有礼地问道。

    “哀家让你说,你就说。”太后对他宽容地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白一梦仅一句话,便就闭口不语了。

    “说得好!”太后一脸赏心悦目地给白一梦投去赞赏的目光,随后转过头去发号施令时,脸色却马上切换回严肃不可侵犯的模样。

    “高公公,再给王后提个醒,就说今日这后宫是越发的没规矩了,怕是得好好整顿整顿了。”

    “是。”

    太后转身,目光妩媚地看向白一梦,将保养得当的右手往他跟前一伸,脸上又换回赏心悦目的神色。白一梦恭敬地接过太后的右手,随着太后离去。

    南风抬起眼眸,看到白一梦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门之后,心中有些酸楚,只是也未曾想,这份酸楚,是为自己,还是为白一梦。

    刘嬷嬷和高公公自觉留下来处理接下来的事宜。

    高公公差人将那些跪在院中的太监和宫女带走,随后不久,外头就远远地传来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奴才的痛苦嚎叫声。

    刘嬷嬷差人去请御医后,跟在南风身侧,指导绿荷等宫女将南风扶进屋,脱去血肉模糊的衣衫。

    南风疼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硬咬着牙关,一句疼也不叫,刘嬷嬷都不得不对这个小主子刮目相看几分。

    刚才跪下的时候,内里的衣衫已经在不经意间贴到受伤的肌肤上,南风只能趴在床上,让别人帮她将衣衫剥开。

    绿荷心灵手巧,这种事情自然是落得她头上。

    只是,即便绿荷的手再轻巧,衣衫剥离的时候,南风也是疼得撕心裂肺的,浑身不停地冒着冷汗,简直就要疼晕过去。但她就是咬着衣袖,一声不吭。

    若是这点皮肉之苦不能忍,那以后还怎么改天逆命过不一样的人生呢?

    绿荷小心替她拨弄最后一块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才发现,自己的双眸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沾湿;而她旁边的吓得手足无措的青兰,更是直接哭得抽泣起来。

    南风想说两句宽慰的话,却疼得浑身发虚,提不起半分力气来。幸好就在这时,太医在宫女的带领下,匆匆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