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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后背贴着身的衣衫感觉到一阵凉意,明月猛地睁开眼睛,周遭的场景尽入眼帘。
这里杂草丛生,很难想象繁荣的王府会有这么个地方。
过高的杂草掩盖了来时的路,明月记得,她走的地方虽然不是王府的主路,但也不至于像这里这般荒凉,那她到底是如何到了这里的?
还没来得及她仔细思量,明月便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劲风传来,虽听不见声音,她却知道身后有什么东西。
这东西速度极快,明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栽,侧躺到了地上。
她原本就是盘腿在地上打坐,这么往旁边一栽倒也顺溜,堪堪躲过那一击。
一个白影从她身侧窜过,明明速度很快,但就是有那么几息之间明月看清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只白色狮子猫。
蓬松的毛发,金红色异瞳在有些暗的环境下泛着异样的光泽。
狮子猫落在地上,白色的毛炸了起来,身后的尾巴也立了起来。
它龇牙咧嘴,瞳孔竖成直线,死死盯着明月。
明月认识它,它是记忆里那个女子抱过的猫。
还没与它对视几眼,那白猫又速度极快的朝明月冲了上来。
它宛若和她有仇一般,高高抬起的爪子,雪白的指甲犹如泛着寒光般,朝明月的脸抓去。
这猫的速度奇快,若是常人定是躲避不及被它抓花脸,但在明月眼中,它的速度却总有那么几秒变得缓慢。
明月来不及起身,只能滚到一边,将脸背对着它,已经做好了后背被挠的准备。
然而想象之中的痛并没有到来,过了好一会,明月才敢转身去看一眼。
那只白猫此时正被一个人提着后颈皮拎在手中,金红色的异色瞳孔呆滞,四爪下垂,不敢动弹。
而提着它的那人身着深红色的长袍,金丝绣纹,黑发金冠,眼神清明,剑眉入鬓,薄唇轻抿,面无表情。
他一手提着那只白猫,一手负于身后,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是神仙般的人物。
明月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低下头赶忙起身,躬身行礼。
只是她不会说话,没法表达谢意。
过了好一会,她再抬头时,那红袍人已经消失不见。
明月往前走了几步,四下搜寻着红袍人的身影,但那人与那只白猫就像是她的一场梦一样,消失不见。
她这才发现,离她十余步的地方有口井,那井口被一块大石头盖住,应该是不能用了。
正想去看看,明月便感觉到右边的草丛微动,向右边看去,便看到有侍女终于找了过来。
那几个侍女看到她在这面色变得有些奇怪,却也松了口气。
明月被她们半拉半推的离开了这里。
走回了正道,明月这才发现天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黑暗,也仅仅是刚擦黑而已。
而她刚刚经历的那些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后背上的汗被一阵一阵的风吹干,舒服了许多,明月不敢回头,她害怕再看到什么。
那些黑气消失了大半,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有丝丝缕缕的还存在。
在被带回了王妃所在的院子时,明月更是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幸好她也没被带到王妃的居所,而是正厅旁边的耳房之中。
两个表妹还没有回来,侍女则端上来茶水。
轻抿了一口热茶,明月的心跳逐渐平复,她坐在椅子上,开始缕清思绪。
刚刚那些黑气,并不是那只白猫发出来的。
她能看出来一些,那只白猫有些灵气,却并非黑气。
那些黑气来的悄无声息,消失的也无影无踪,若非她相信自己看到的,恐怕真的会认为是场梦。
还有就是,她相信自己的记忆,那条多出来的路,她即使一直在跑,也没往那个方向去过。
而且一直向前也不可能每几十步便有一个岔口,那明显不对劲。
突然的,明月想起了那口井。
她有一个让她浑身一激灵的猜测。
那个死了的侍女,那个端着铜盆的侍女。
最后也死了。
前王妃死了自然是下葬,但那侍女明显是被人害死的,定是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安葬。
也就是说,那个侍女不是被悄无声息的随便埋了,就是扔在了某处。
那时李瑾瑜还不是王妃,以她当时的权利能悄无声息的把一个尸体送出王府么?
如果不能,那偏僻的地方,又有一口井,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而且当时来找她的侍女表情有些奇怪,这无一不印证她的猜想。
至于李瑾瑜为什么要害前王妃和那个侍女,第一次看到的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是让明月有些疑惑的是,前王妃高氏和李瑾瑜在王府做的这些事,作为王府主人的永泰王爷真的会一无所知么?
虽然这些侍女婆子可能都是各自在娘家带的心腹,但王府下人多主子少,人多嘴杂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哪怕有一些蛛丝马迹,只要永泰王爷得到消息有心去查,便总能顺藤摸瓜查到些什么。
但从传闻以及李瑾瑜派来的下人中得知,永泰王很是宠爱李瑾瑜,前王妃死后便很少有人提及前王妃了。
明月想来,永泰王爷不是不知,恐怕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是即使之前有王爷的偏爱,前王妃还是让李瑾瑜小产并且终身不能有孕,这其中细节恐怕还有很多是她没看到的。
明月无法判断李瑾瑜与前王妃到底谁对谁错,若站在前王妃的角度,王爷的偏爱,李瑾瑜先与王爷定的亲,这些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都不好受。
更何况后来李瑾瑜又有了身孕,王爷本就偏爱加上两人家世差不多,这样一个侧妃怎能让当时的王妃安心。
但是站在李瑾瑜的角度,她更应是不甘的那个。
本应为妻,却最终成了妾室,怀了身孕却被高氏害了小产,终身不能生育,这种仇,放在谁身上都不能以德报怨。
明月胡思乱想着,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在心里不自觉的为李瑾瑜开脱。
其实这也正常,前王妃高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而李瑾瑜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明月确实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与徐娘子相同的一些东西。
一直以来明月对李瑾瑜这个生母也谈不上多恨,顶多算是无感而已。
此次来京,几次相处下来,却是亲近了一些。
她本来亲近的人就不多,这使得她在李瑾瑜与高氏一事上,更偏向于李瑾瑜一些。
而且所谓的罪不至死是要看什么事情。
若说真正不该死的,应是李瑾瑜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吧。
高氏是发号施令者,那侍女便是执行者,种恶音得恶果,高氏与侍女以生命为代价还了命,也算是公平了?
明月不确定的想着,又喝了一口茶。
她如果是李瑾瑜,会怎么对高氏?
她会放过高氏么?
应该……不会。
一杯茶足足喝了一刻钟,直到再次放下茶杯时被侍女端走,明月这才停止了脑中的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