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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觉得若是那妖物还想要继续抓孩童浸养的话,定会回到镇上择取目标,稳妥起见还是得分成两路,一方去镇上找寻妖物踪迹,而另一方则守在此处等待妖物出现,总之这次来南华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此妖,一切都得小心为上。
三个商量好要去的地方和注意事项后,约定好若是发现妖物切勿盲目,需在保证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降妖,有事的话用仙音沟通。
寒映清二话不说直接应下,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连仙音是什么都不知道,玉衡和沈川也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便问她你们妖界平常都怎么联系?
寒映清诧异的啊了一声,表示她们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要么感知妖气直接去找对方,要么就传信,几百年了她还从未听说过仙音这种东西。
玉衡蛮难为情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整个人都懵懵的只能去叨扰青朗,问他有没有和妖物远距离沟通的方法。
正在青峰殿忙得焦头烂额的青朗一听他们竟然同妖物混在一起,气得忍不住破口大骂两仙没规矩,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但了解到事情原委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妖竟是沈川新勾搭的小相好,惊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颤声直呼:“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果然把手伸到了妖界!”
沈川见玉衡表情古怪的很,急忙问他是不是那小子又在说他坏话,但好在青朗这仙十分明事理,他虽不愿仙人与妖物有所纠缠,却还是将阻隔妖物进入仙音的结界打开,把寒映清引到仙音中。
寒映清学着他们的样子单手捏诀,用妖力将想说的话通过仙音传到两仙耳中,见两仙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听到后,好奇地琢磨着仙音的各种使用方法。
玉衡见她眨着两个明亮的大眼睛,玩的不亦乐乎不禁嘴角上扬,拍了拍一旁的沈川打趣道:“诶,青朗可说了,他对你将手伸到妖界十分不满,所以这是你第一个小妖,也是最后一个,你可别再打其他小妖的主意了,我看她可爱得很,你老就把心收一收守着她一个得了!”
沈川看着一旁露出两个梨涡的寒映清笑道:“感情的事哪说得准,此事以后再说,咱们现下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别想这些没用的!”
玉衡瞧他那样子心里嘀咕着也不知他俩这感情能维持多久,不过他倒挺希望寒映清能留在他身边,毕竟这姑娘除了脾气怪点没啥坏毛病,而且沈川这厮就需要有这样的小妖精治他,不然还不知会有多少姑娘栽到他手里。
寒映清一门心思鼓捣了半天,新鲜劲过后忙问他俩啥时候出发去镇上,玉衡看了眼当空的残月道:“事不宜迟,还是得赶快出发!”
沈川应了一声,拍拍衣衫叹气看了眼那颗怪异的花树,提醒他在这里要多加小心后,带着寒映清下山去往南华镇。
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夜里看不清道路,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等他俩到达镇上已经过了子时,街道内空无一人,明明很柔和的月色映在地上却觉得惨白的很,除了房檐上时不时传出的猫叫声,再没听到其他声响。
寒映清拉着沈川衣袖,轻轻晃了晃问道:“你刚才和玉衡都说了些什么?”
沈川没有转头,顿了顿应声道:“没什么,闲聊而已!”
话题就此终止,路上寒映清再没问过他此类问题,只是会偶尔感到害怕往他身上靠拢,当然他也总是十分体贴的主动拉着她的手说一些安慰的话。
而在花树下等候的玉衡也开始有些后背发凉,总觉得这地方会突然窜出一群恶鬼,正面交锋他倒是不害怕,可若是冷不丁从背后悄无声息的吓人,那他必定会吓得原地蹦起三尺高,总之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可能。
好在这一夜大家都相安无事,沈川也用仙音将南华镇昨晚的情况告知玉衡,一大早便带着直打哈欠的寒映清找了家包子铺用早饭,点了她最爱吃的小笼包和馄饨,还特意告诉店铺伙计汤里面不要放香菜,用美食来慰藉她守了一夜的艰辛。
寒映清虽然困但却特别给面子得将它全部吃掉,吃饱后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靠在他肩膀上打瞌睡。
沈川笑着放下木筷侧脸看向她,心想要不就找一家客栈给她,让她在里面好好睡上一觉,剩下的事情他来搞定,但寒映清却哼了一声,闭着眼同他讲:“咱们一定要将那妖怪抓住,为民除害!”
一个小妖精扬言要除掉另一个妖,还总是与道不同的仙人混在一起,沈川越想越觉得好笑,一时兴起便用手指戳她嫩嫩的脸颊,惹得她气鼓鼓的表示自己再眯一会,不要总是折腾她。
看着寒映清嘟起的小嘴,他憋笑故意低头吻了下去,这一下可算是令她彻底清醒过来,赶忙睁开眼抿着嘴唇将身子坐得笔直,揣摩着周围食客们投来的目光,也不只是羡慕还是觉得他俩青天白日有伤风化,总之弄得她小脸通红,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
沈川坏笑着任由她牵着手四处逃窜,但很快他们就在一处宅门外停下了脚步,沈川问她怎么了为何突然停下,却见寒映清突然凝神感知,最后将视线落到了两侧挂着白灯笼的杨府门前,严肃道:“有妖气!”
那杨府进进出出的仆从个个胸别白花,看样子府中最近应操办过丧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生气,低着头拎着竹篮像是去出门采买。
沈川盯着两个白灯笼里面长燃的烛火,对寒映清道:“你可确定?”
寒映清应了一声肯定道:“不会错!”说罢,他俩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冲到府中去寻找妖物踪迹,生怕府中的孩童遭到毒手,杨府众人见院内有陌生人闯入,赶忙抄起家伙欲要将他俩拦下。
此般情况容不得他们多想,只得用剑鞘将众人逼退,好在寒映清反应够快,拉住一个吓得花容失色的丫鬟忙问她府中可有孩童,现下都在什么位置?
可谁知那丫鬟见她手拿长剑浑身发软,顺势跌倒在地,支支吾吾得乞求她放过自己,寒映清懒得同她废话,拔出长剑吼道:“快说,不说就抹你脖子!”
众人一听这持剑闯入的姑娘竟是奔着孩童而来,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两人就是南华山残害百姓的凶手,纷纷怒眉相向作势就要讨伐为民除害。而瘫倒在地上的丫鬟流着冷汗盯着贴在脖颈的长剑,眼泪瞬间涌出,颤抖着发白的嘴唇惊恐道:“府中,府中并无孩童!”
一开始寒映清还不信,以为是那丫鬟把她当成了凶手,为了保护府中稚儿谎称没有,可又逼问了另一个胆子更小的丫鬟才发觉,之前的丫鬟说的都是实话,杨府只有一女,而此女三天前就因病亡故了。
寒映清将长剑别过她们脖颈收入鞘内,争分夺秒感知四周的妖气,发觉那妖气变得极其薄弱渐行渐远后,赶忙招呼沈川大喊:“不在这,快追!”
杨府众人眼睁睁看着持剑闯入的二人,明目张胆的来,行所无忌的去,气得看守府门的家丁怒吼:“不能让他们跑了!”正要领着众人抄家伙追出去,就见弱如扶病,靠着汤药续命的老爷被夫人搀扶着艰难地走到院内。
夫人消瘦不堪,有气无力地命众人都把手里的家伙放下:“南儿生前最见不得别人舞刀弄剑,她若是回来见到你们这样会被吓着的!”
众人听夫人提及小姐,身子不禁微微一怔,犹豫再三后还是听夫人的话,将握紧的棍棒放下,有几个年长的家丁见院内一片狼藉,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噙着泪跺脚直呼:“造孽啊!”
沈川凭借着寒映清的感知,一路往东侧的街道搜寻,可这妖气总是似有似无狡猾得很,两人一直追到比较热闹的集市上才停下脚步。
集市上出门采买之人熙熙攘攘,阳气旺盛,更是将妖物身上的妖气掩盖的十成十,寒映清不死心,暗骂了句跟老娘斗后,拔下簪子挑破手指,以血为引用以追踪。
沈川在她身旁看得真切,赶忙扔给身旁小贩几枚铜钱,拽了条干净的帕子等着她确认好妖物位置后擦拭。
寒映清凝神手起结印,暗念一声:“搜!”,很快刚才被掩盖的妖气逐渐显露出来,虽说微弱如丝,总归有迹可循。
沈川见她指了指前方后,抓住她的手细心帮其擦拭,像是心疼又像是责备的来了句:“下回再遇到这种情况用我的血,手指说扎就扎不疼吗!”
寒映清笑着扯回血早已止住的手指,盯着他眼睛催促道:“快追吧,不然血白流了,再说了你的血也不管用啊!”
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严肃地拨开人群凝神朝妖物方向赶,随着妖气越来越近,寒映清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手握剑柄生怕错过些什么。
但很快视线就落在一群孩子身上,只见一手拿拨浪鼓的男子,正摇晃着吸引孩子的目光,而他所处的位置正是妖气最重的地方。
沈川盯着那男子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好像遗漏了什么,但卷轴上曾显示这群孩子失踪前,他们的父母曾听到过拨浪鼓的声音。眼看着那名男子要将一个看起来四五岁模样的小孩抱走,寒映清赶忙冲上前飞身侧踢将男子撞倒在地。
周围的人全都不明所以的尖叫一声退到一旁,身后那群小朋友吓得缩成一团嚎啕大哭,而被那男子准备抱走的小男孩手里攥着拨浪鼓,哭着蹲在捂肚倒地的男人身旁焦急的喊着:“爹爹,你快起来啊!”
一声声稚嫩的哭喊惹得围观众人纷纷对下黑手的她指指点点,寒映清脑袋发懵,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捂肚的男子,问道:“他是你爹爹?”
拿拨浪鼓的小男孩哭红了鼻子瞪着她道:“你是个坏女人,你为何要打我爹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误伤了无辜路人,干忙将地上的男子扶起,弯腰抱歉表示自己正在抓南华山的妖怪,见他拿着拨浪鼓吸引小孩子注意,看上去十分可疑才对不住伤到了他,当下表示她愿意出钱将他送到医馆医治,随即将沈川放在她那里的银两塞到了男子手中。
众人见这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并不是什么感情纠葛,纷纷表示没意思原地散去,那男子见这姑娘银子给的足,态度还算诚恳,便不予计较,忍着痛抱起他哭的小脸通红的儿子往医馆走。
寒映清看了看周围,发现妖气早已消失不见,急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个笨蛋,赶忙跑上前询问男子要不要帮他送过去,可男子只是摇摇头,吸着冷气皱眉道:“无妨,医馆离这不远,不必劳烦姑娘一趟!”
寒映清愧疚地目送着男子拐进了前面的小巷,刚要离去却发现沈川并不在自己身旁,顿时心生不妙,随即单手捏诀,用仙音呼唤姓名试图确认方位,可等了许久也没见沈川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