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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声阴鸷的怒吼,引得台下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到玉衡身上,邪门的一阵香风,竟然将他立于危险之地。
“出鞘!”
此时情形容不得他细想,宝剑徽判顺势握入手中,幽幽蓝光从剑身上散出。
众人只是警惕的迟疑片刻,就立即扑到玉衡身前。
玉衡口中轻念:“实非得已,得罪了!”,宝剑徽判灵巧的在他手中打旋,一个侧身,直击对方面门。
“退!”
简单的一字就将面前早已失去神志的人群挡在剑刃划过的结界外。
众人见身子被阻挡,发疯似的拼命朝结界撞去,玉衡汗颜,恐怕这样下去,结界迟早会被他们撞破。
高台上的女子慌乱的扯过面纱将脸遮住,见众人被阻,纵身飞跃跳到台下。
玉衡自知以女子之力恐怕结界对她无用,干脆趁它还未失效前,赶紧想个办法先脱身再说。
他朝身后探去,皱了下眉头,恐怕不成,身后也同样被围得水泄不通,既如此,恐怕只有杀出一条路才能暂时退到安全的地方。
两匹骏马上的正副将军手握长剑,挡在女子身前,阴气极重的朝他走来,长剑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不能手软!
玉衡轻眨双眼,扫去眼前的怜悯清明,双手握紧徽判剑柄,对准迎面而来的威胁。
蓝光快闪,围拢的众人纷纷倒在地上消散,两位将军怒叱一声,分两道朝他冲来。
徽判架住面前砍下的双剑,他们的力气竟大的出奇,玉衡差点招架不住,赶忙手腕轻扭,将剑身抽出,伴着口诀将徽判斩在二人身前。
浅蓝破体,趁着二人后退的空隙,又两道口诀伴着剑身花式依次使出。两人不敌,节节败退。
若是他趁此机使出杀招,定能使二人消散,可高台上的女子竟趁机狰狞着猛冲过来。
后退的二人纷纷举剑对准他,一时间三面夹击形势异常凶险,刹那间,不知从何处闪过一道粉光,伴随着沁人清香,女子持剑挡在他的身前。
快!准!狠!
女子拔剑快闪,虽动作看似轻盈,可力度极韧,本就败退的二人均被她的一把桃花剑给杀的倒地消散。
“小心,只要攻破了这高台女子,周围邪物便不复存在!”女子如清泉般的嗓音深入心底,见他迟疑的应了声后,将剑身指向对面早已变成狰狞妖物女子,继续道:“我护你!”
玉衡“啊?”了一声,被女子护在身前,倒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持剑走到她的身边,位置稍微靠前些。
“姑娘,还是我护你!”
女子并未出声,二人举剑攻向扑来的妖物,倒是配合的默契,好似心有灵犀般,互相掩护对方招式漏洞,引得妖物节节败退。
显然妖物已经支撑不住,目光竟有些惊恐的看着将要出杀招的女子,眼睛流出血泪像是求饶。
女子有些慌神,但还是决然的举起手中的桃花剑,正要向她刺去,却被妖物十分刺耳的嘶吼声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周围邪物纷纷因这声响倒地。
玉衡怕女子有什么不测,持剑想着不能任由妖物嘶吼下去,谁知那妖物竟狡诈地快速朝城内避去。
刺耳的声音消失后,女子紧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玉衡看了看妖物逃跑的背影,轻蹙一声。
“在王宫!”女子收剑双手捏了捏耳垂,昂起下颚给玉衡指了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的?”玉衡笑着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几次见到她,她都是以轻纱掩面示人,而今日面纱未遮虽没了往日的朦胧神秘之感,可这如芙蓉般娇俏的脸庞实在是赏心悦目,忍不住又往她脸上多看了几眼。
女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声道:“猜的!走吧!”
弯弯绕绕一路走到王宫,路程虽曲折繁琐,可女子好似轻车熟路般领着玉衡进入宫门。
与刚才街道外面的繁华不同,王宫地上凌乱不堪,依稀可见地上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四周带有湛穆国国号的“穆”字幡旗插在宫道两旁,而翅雨国的“羽”旗却残破的散落在地上。
玉衡心有疑惑,卷轴上显示翅雨国四百年前被湛穆国所灭,可刚才看到的那般景象又是为何,台下众人所说的两国交好,若猜的没错的话此国应该是离翅雨最近的湛穆,既是天作之合与翅雨国国主结为良缘,又怎会到灭国的地步。
女子轻吭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进入大殿后,两人依旧未见妖物踪迹,玉衡觉得或许是方向问题,妖物并未藏匿此处,宝剑徽判甚至并未感到妖气。
可女子却一脸从容的模样,拔出剑身,做了个禁声手势,示意他往后殿走去。
后殿香炉倒地,殿内依旧残败不堪,按照布局,若再往里走就是后院的寝宫。
绕过长廊,二人来到翅穆宫的门前,沉声后正要推门,却发现门为半掩,刚跨步进去扑面而来的腐臭味道瞬间进入鼻腔。
二人掩面迈进屋内,虽心里早有不好的预感,可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住。
屋梁上布满蛛网,而屋内四角的红木柱上绑着四个早已腐烂干瘪露骨的尸体,从四具尸体的服饰上看,应是身世显贵的女子,烂掉一半的脸上能清晰地见到利刃划过的痕迹,下手极其残忍,锋利入骨!
而困在床榻上的男尸却保存的十分完好,细看正是高台上的黑袍男子,就好像睡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若不是屋中这骇人场景和停止的心跳,定会令人认为他还活着。
身后传来诡异的骨头碰撞声,两人瞳孔闪烁,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妖物四肢呈现出极度扭曲的姿势,红着眼朝及近癫狂状朝两人扑来,几番打斗后,最终被玉衡险胜一剑刺入胸膛。
随着妖物倒地,四周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床榻上的男尸也化为白骨,可那妖物丝毫不为所动,哭笑着至死都未离开那具尸体。
玉衡喉咙里突然传出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女子拉着他的手向外跑去,随着身后周遭事物的消散,两人径直跳入水中。
等玉衡再次醒来时,发现他正在躺在船舱内,女子见他醒来淡淡瞥了一眼,二人沉默无语。
玉衡吃力的支起身子,犹豫了片刻还是疑声道:“你是翅雨人?”
女子摇摇头,垂眼看向手里的桃花剑不语,气氛有些尴尬,可她又像是为了缓和气氛,轻声道:“我寻一故人!”
寻一人?玉衡看着她手里的桃花剑,不似寻常之物:“那,刚刚的翅雨国~”
女子轻叹一声:“是幻觉,翅雨国早已不复存在,国主翅雨凌不知因何物使她怨念大增,成为凶妖在海上作乱,她使用幻术让过往的渔民看到她大婚时的景象,最终将其杀害。”
玉衡没有问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只是静静的听她讲关于翅雨凌的事情。
可他总感觉刚才并非幻觉那么简单,还有好多事情未曾弄明白,这些就连紫金卷轴都还未记录的东西,眼前的女子却能分毫不差的一一讲出,更加令他怀疑眼前女子的来历。
他试探性道:“虽说作乱方式有千百种,可她为何会以利器划面的方式来残害百姓?”
女子看向舱外海面,顿了顿才沉声道:“翅雨和湛穆两国虽位置相近,可因翅雨国屹立在海面上,行船不便所以交集甚少,也不知湛穆国的国主从哪里听到翅雨国有一女子容貌绝世无双,一时兴起便想偷偷前往翅雨一睹女子芳容,那女子便是咱们在高台上看到的国主翅雨凌!”
“翅雨国的守卫一听湛穆国主到访,起初还不信,直到他拿出象征身份的湛穆玉佩,才被人以五羽之仪恭迎进入皇城,酒宴上,燕舞笙歌,两国国主交谈甚欢,湛穆清不失所望,那翅雨凌果然如传闻中所说,貌美不可方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执掌一国的王者,一来二去二人相处下来便产生了感情,想要定下婚约。”
玉衡疑惑:“可据我了解的湛穆国有一国后,并非是叫翅雨凌的女子,而是将门世家的祁府嫡女祁寒月!”
“是祁寒月没错,不过那是后话!”
“当时湛穆清并未立国后,后宫里只有一位两小无嫌猜的宠妃,正是你说的祁家嫡女,若不出意外的话她家世显赫,国后本应是她的,可奈何翅雨凌的出现挡住了她的前路。”
“于是她就假拟湛穆清书信,趁他回国处理繁务间隙,派人驶船将翅雨凌骗到港口,翅雨凌虽觉得有些蹊跷,可拿着书信传话的人正是湛穆清身边的亲近侍从,信上的逼真字迹和言语使她内心动摇,思来想去还是带着一众精卫去了港口。”
“后来的事你应该能猜到了,她冒险等来的并不是什么心上人,而是早已埋伏好的祁家军队,一番打斗后,翅雨凌被祁寒月捉拿,大抵是因为她嫉妒这份美貌,腰间的匕首就这么将她的脸划伤。”
玉衡皱了皱眉头,冷冷的吸了一口凉气:“那灭国又是为何?”
“划伤容貌后,湛穆清得知此事欲要将祁寒月杀之后快,可当他看到翅雨凌那张不再貌美的脸时,除了心疼外,更多的是反感的情绪,因美貌而生的感情,自然也会因为容颜不再而消逝。”
“更何况当时祁家为了保住祁寒月,更是派人给湛穆清传递消息,现在翅雨国的国主在他的手上,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挟持她扫平翅雨,且祁家势大,他若想做好这个王位,必然得倚靠他们!”
“翅雨凌知道此事后绝望哀求,可自己的心上人却无情的将她当做权利把柄,以她的名义在翅雨国内不停杀戮,两位将军浴血奋战,却还是没能守住国家,从湛穆清的手里救回国主。”
“一时间两国交好成了荒谬的笑话,也不知是不是百姓们无辜惨死惹怒了上天,一场海水在湛穆士兵驻地前夜就被海水吞没,连同翅雨凌,也因绝望一心求死,被祁寒月扔进了海中。”
“祁寒月自然凭借此功当上国后,没人能比她还适合这个位置,甚至可以把持湛穆朝政六十余年,最后将祁家的儿子记入湛穆名下,合情合理的拥立为王,至于湛穆清被祁寒月害死了这么多子嗣,最终无所出,还是与她装作恩爱夫妻,抹去翅雨存在的痕迹,在傀儡王位上坐立数十年。”
“奇怪的是,距离灭国已过去四百年,期间全都安然无事,唯独最近她才开始作乱,倒是十分蹊跷!可再恨有什么用,人早已经逝去,就算在幻境里杀她们一千次一万次也回不去了,本就是无解!”
玉衡愁眉紧锁,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荒唐,可女子只叹息了一声,就将船舱里的蜡烛熄灭。
“睡吧,我去掌握航向!估计你醒来时,船就到了!”